苏琬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起初,被身上那具厚重的男性躯体压着,只是觉得有些沉而透不过气来。后来,他开始疯狂般的掠夺时,她才隐隐开始有些害怕。无论求饶多少次,但宇文彻终究是没辜负鹿血的功效,畅快淋漓地为所欲为,他清醒过来时,她早已昏睡过去,只是额头间的发鬓被汗水彻底沾湿。
她睡的极不安稳,眉头紧锁,皱成疙瘩,宇文彻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概是太过情难自已,伤害到她了。他向来怜香惜玉,让宫女将热水准备好,亲自又为她擦洗一遍身体。
所以,翌日苏琬清醒来时,并未觉得浑身湿黏难耐,反倒是干爽着寝衣躺在锦衾之中。
“娘娘醒了?”瑜英侍候在她身旁,见矮榻上的人动了动忙过去问。
苏琬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稍挪动大腿便觉一阵酸痛,“嘶…”
瑜英掩唇偷笑,“幸亏奴婢出宫前捎带了些药,如今倒还真用上了呢!”
苏琬清气急败坏地瞪眼道,“不许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还是先为娘娘上药要紧。”瑜英只觉极少见她这般小女儿情态,为她能得皇帝隆宠开心不已。
苏琬清揉了揉大腿根,哼道,“他人呢?”
“皇上自然是去围猎了,说是今日定要猎中狐狸,取其软毛为娘娘做狐裘脖领呢。”
苏琬清心里温暖受用不已,只是面上依旧挂着怒意,“一条狐裘脖领就想讨好我,没门!”
到了晌午用膳的时辰,皇帝果然满载而归,如愿以偿地围猎到了狐狸。且那狐狸的毛发极为浓密,色泽亦十分亮丽,极适合做狐裘。只是那个女人好像不买他的账,气鼓鼓地面带愠意。
“朕还以为你回自己的营帐了呢?看来琬琬是舍不得朕,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吧,这样也免得朕翻你牌子了…”
苏琬清翻了翻眼皮,撅着嘴不言语。宇文彻愈发喜欢她耍小性子时的情态,何况她脸颊上的粉红还未褪去,他忍不住联想翩翩。
“皇上精神力足,今儿上半晌还有力气再围猎。臣妾却体力不支,这便回营帐歇息了。”
皇帝从背后圈住她,大手在纤细的腰肢上来回游走,坏意满满地在她脖颈处吹气,“朕不许。”
她浑身上下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说话俨然语无伦次,又略带哭腔,“臣妾…臣妾不行,还疼呢…不要…”
宇文彻见状开怀大笑起来,抚弄着她光滑的脸颊道,“朕知道昨夜琬琬辛苦了,怎么会再继续做那十恶不赦的坏人呢?今夜你随朕一起去近处的草场,朕教你骑马。”
苏琬清眨了两下眼睛,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皇上要教臣妾骑马?这…臣妾害怕。”
她越说声音越低,宇文彻看得出她的畏惧,“朕知道你自幼养在深闺,从未接触过这些。但琬儿大可放心,朕时时陪伴在你身边,定然不会有事。”瞧她仍是满脸纠结,他扬着声调哼道,“嘉婕妤,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男人?”
“不不不…”苏琬清摇头如拨浪鼓,自知是没办法逃脱的了,便只有应下来了。
因皇帝自告奋勇要教她骑马,苏琬清不得不回营帐换劲装。因她首夜便得皇帝宠幸,随行的宫嫔们皆是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几个洞来。苏琬清悻悻地钻进营帐里,却见画琴一脸凝重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嘴角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凝固住了,收起了刚从御营行在里出来时的羞怯与暗喜。将瑜英等人打发下去,沉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姑姑那边出了问题?”
画琴满脸苦涩,摇头道,“不是…是容昭媛那边。”她依旧担心隔墙有耳,遂走近几步到她耳边道,“恪侯在容昭媛身边安插了眼线的,近日发现…发现皇长子似乎与常人有异…”
画琴后来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却见苏琬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霎时绵软下来,无力地瘫在了矮墩椅里。
夜幕渐渐低垂下来,繁星挂满墨黑的天。围场兵营内外火光通亮,各营将士依旧在庆祝围猎收获,他们围在篝火堆旁喝酒划令,输掉的则被罚唱歌跳舞,甚是热闹。
皇帝早安排好今夜要教嘉婕妤骑射功夫,李容贵识趣地将这个消息透给了将领们,那些将领心照不宣,酒过三巡便纷纷回营了。
宇文彻与苏琬清两人各牵一匹马漫步在繁星夜空之下,被苏琬清牵着的那匹小马驹还有些不安分,挣扎着要摆脱束缚,深红的鬃毛随着扭动。苏琬清甚至觉得,如果她一松手,它便会跑出去。
宇文彻斜眼瞄着这一人一马有趣的互动,嘻哈道,“看来它还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新主人啊,琬儿有信心将它驯服吗?”
苏琬清吁了一口气,自始至终都觉得他硬要教自己学骑马不现实。她自幼便学习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姑姑当年也是把自己往淑女方向培养,从未考虑过要她学习武功。
“差不多就这儿吧!”宇文彻忽然顿住了脚步。
广袤的草原在黑夜的笼罩下愈发显得深远,幸离营帐不远,那灯火通明尚能将周围照亮。前日深入的密林就在不远处,像一团巨大的黑云压在眼前,苏琬清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不会…不会有野兽吧!”
宇文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下,“想什么呢?皇家围场怎么会有野兽?”说着,朝马鞍上努了努嘴巴,“还等什么?上去吧!”
“啊?”苏琬清难为情地哼了声,那匹枣红马驹比她个头都要大,她真害怕刚坐上去就被颠下来。
宇文彻居高临下地看着纠结犹豫的人儿,自认往日里她大胆乖张,从未像现在这般胆小过。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伸手到她腋下,用力便将她托举起来。苏琬清顿时脱离地面,惊慌地寻找站立的点。当她的脚触到马镫时,便不自觉地勾住了,稍稍侧身,就成功坐到了马背上。
她连连抚着自己的胸口,“好险!好险!”
宇文彻嗤鼻不已,“瞧你那点儿胆子!抓好了缰绳,走你!”他重重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那马驹便蹿了出去。
“啊!皇上好坏!”旷野中只剩了苏琬清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