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容卿!怎么会是你!
第280章 容卿!怎么会是你!
云倾挽摇头,笑着婉拒,“兄长还是别为难我了,我天性自由,到了朝堂恐怕一天都待不下去。
况且,就我这性格,迟早有一天闯出大祸来,到时候人头不保,岂不麻烦?”
“……”这话说的,楚帝简直无言以对。
云倾挽打量着他,笑了笑,道,“兄长,这竹叶青你若是喜欢,不如带回去一些。今晚还是别留宿在此了吧?眼下朝局动荡,您这要是一夜不归,怕是要出乱子。”
楚都闻言叹息,“身在朝中不由己,朕可真是羡慕你!”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云倾挽趁着暮色送楚帝回去。
玉流枫看着她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动。
远天流云飘过,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她飘逸的白色身影好似一只鸿雁,难以捕捉。
……
将楚帝送到皇宫时,已经入夜了。
元公公急急来报,“陛下,丞相在牢中一直喊着要见您,说如果您不肯,他就一头撞死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
楚帝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拍桌子,“那就让他撞死!”
“……”元公公黑线,不知说什么好。
半天,这才低低的道,“陛下,他这要是一死,下面那些人群龙无首,怕是要起祸端。”
所谓擒贼擒王,抓了云泓能够牵制那些人,可是云泓若是死了,那些人就会毫无顾忌,一群脑子不好用的东西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眼下云泓能抓却不能死。
楚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却不想见云泓,于是看向云倾挽,“容卿,你帮朕一次……你去,帮朕瞧瞧他,他要是闹腾的厉害,你索性毒翻了他,让他消停点儿!”
这话说的,云倾挽有些无语。
毒翻了他?
但能把楚帝气的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也是很无奈了。
不过,她也想看看被打入天牢的云泓。
她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云泓。
“兄长有命,容卿自当遵从。”云倾挽抱拳,领了腰牌,代替皇帝去了天牢。
大楚的天牢她只去过一次,但却记忆犹新。
前世,司徒明在拔了她的舌头之后,曾把她送到天牢里上刑,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在金銮殿上被下令处死。
第二天晚上,云泓来看过她。
云倾染也来看过她。
那天晚上,灯光幽暗,她被定在刑架上,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她的好父亲和白莲花姐姐就站在她面前,像是看着蝼蚁一样看着她。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云泓身上穿的是绛红色的官袍,上面绣着银色仙鹤,浑身上下充斥着老气横秋的官威和刽子手独有的漠然残酷。
而她的好姐姐云倾染,则穿了一身鲜艳而尊贵的紫色凤袍,头上带着五尾凤冠,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
她盯着他们,满眼含泪,嘴巴里全是血,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拼命挣扎。
她想问问他们为何如此对待她!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唯一能够发出的,是凄厉的呜咽,伴随着手铐脚镣的撞击声,和炭火炙烤刑具的噼啪声!
她看着看着,觉得他们像是索命的厉鬼,格外阴森可怖。
那天晚上,云泓黑着脸,毫无感情的道,“云倾挽,这是你的宿命,能够成就你姐姐一世富贵,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无声的质问。
云泓在那一瞬间眼神异常的可怕,好似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人一样!
云倾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恨意和杀意,还夹杂着一些扭曲的别的情绪,可是那时候她不懂。
他转身离开,任由云倾染像个恶魔一样折磨她。
那一夜的云倾染,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她亲手拿起了滚烫的烙铁,按在她心口,笑的像个魔鬼一样,“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贱货!贱货就应该有贱货的下场!”
那一刻,她才感觉到了她对眀澜夫人的恨意。
可是,这恨意是否和云泓的恨意重叠,她却看不透。
如今,云倾挽也还看不透。
她沿着幽深的通道一步步走向关押云泓的牢狱,只觉得这段路格外的漫长,好似从地狱之桥上走过一般。
而听到脚步声,云泓睁开了眼睛,蓦地爬起来,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以为是皇帝来了。
可是,通道深处走来的,是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融合在昏暗的光晕中,好似谪仙,又好似幽魂,矛盾的气质糅合在一起,眼神明亮却格外冷寂……
不知为何,云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是容卿!
他认出来了!
他曾经跪在药王谷外面求容卿出山,花了百万两黄金请他来了楚都,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容卿的到来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他没有任何证据,可就是觉得容卿和他……在敌对的立场上。
而且,容卿在有意针对他。
这是一种直觉。
容卿来了之后,很多事情发生的那样离奇……
一如此时此刻,皇帝下令任何人都不许探望他,可是容卿却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没有任何人阻拦,悄无声息……他好像凌驾于一切之上,无所不至。
云泓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紧张起来。
而就在云泓打量着云倾挽的时候,云倾挽微微眯起的眼睛也正在打量着云泓。
那个曾经耀武扬威,掌控着她的生死的人,如今像是个懦夫一样,正趴在监牢的门口,满眼困惑又戒备的盯着她!
她忽而笑了一下,加快了脚步。
这个速度,似乎一下子惊醒了云泓,他盯着她,有些失声的问道,“容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他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看到容卿,他比看到皇帝还感到不安。
尤其是那人微微眯起的眸中隐约闪烁的细碎寒芒让他如坐针毡。
敌意。
隔着铁栅栏清晰袭来。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嗓音在幽暗的牢狱道中格外清越,“我为什么不能来?相爷这么惊讶,难不成你不想见到本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前可是相爷跪在药王谷外面请本公子来的!”
这字里行间淡淡的嘲讽云泓隐约能够感觉到。
他眼底不由做主露出一丝无名紧张来,“容公子此次前来找我,什么事情?”
“你不是要见皇上吗?”云倾挽抬起手,扬了扬手上的腰牌,“这个丞相大人应当认识吧?”
云泓见了,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臣……拜见陛下!”
那腰牌,其实是皇帝的随身玉佩,见玉佩如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