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惨无人道、泯灭人性、见死不救、残酷冷血!”
狼藉的雪地上,很多饿的两眼发花的老弱妇孺,瞪着巨大的眼睛满满的绝望;沙哑的嗓音骂着最纯粹的土话,还有一些特殊的发音,恶毒的诅咒更让人不寒而栗。
早春的风很冷,枝头的雪不停被诅咒震落,好像上天的报应降临。
老弱妇孺基本脏兮兮臭烘烘破烂的衣服穿的也少,又冷又饿刺激着混乱发热的头脑,疯狂的对营地发起冲击。
下边上千援军也杀气腾腾的奔营地而来,人多势众,让老弱妇孺更有底气。
现在一个个都不弱了,之前在地上爬的都爬起来,好像燃烧生命,冲击遇阻就:杀!
一个瘦得像骷髅的男子,拿出一块石刀猛砍向尔贝。
尔贝被两个老妪缠住,脸上挨一刀一块肉差点带着眼睛私奔。
一个妇女趁乱悄悄靠近潘伯埙,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他脖子。
潘伯埙愣住,不是妇女实力强,她拿着匕首手都有点抖、脚下也不稳;而是、安家二房和潘家算亲戚,对他有这么深的杀意。
安家二房就要杀了他!她儿女都是被他害的!现在安家被大房霸占,她要报仇!匕首眼看要刺进潘伯埙喉咙,眼前一片血,安家二房笑的更疯狂。
“嗖!”一颗石子儿飞过来,正中她眉心。
潘伯埙回过神一脚将安家二房踹开,血已经溅他一脸,他拔剑向周围的疯子反击。
“嗖嗖!”又几颗石子儿飞向周围,冲杀的最得劲的高手纷纷倒下。
尔贝、尔龙等也反击,拔刀一阵砍杀,血溅到凌乱的雪地,开出黑色的花。
老弱妇孺被杀破胆,一些人哭喊着朝后跑,也不骂了,一些人混在其中不声不响的撤退,退的不到二十米又停下。
上千援军到了,几个高手爆发出气势,镇住场面。
庄上弦和俞悦站在树下,手里还拿着石子儿。
冬天没事的时候,俞悦让伙计等把石子儿照糕点做,有圆的、扁的、菱形的、锥形的。俞悦手里的一块上面则雕了一个很萌的骷髅头。
庄上弦看月牙一眼,俞悦从兜里又找一个刻着奥特曼的塞他手里,一会儿去打小怪兽。
潘伯埙、尔龙等已经收手。尔贝最惨,伙计忙给他上药,好了八成也得破相。
“好!好!好啊!堂堂墨国公,竟滥杀无辜,老夫真是大开眼界!”
下面几个老头迫不及待的上前,好像正义之士,特义愤填膺。
“这些平民百姓已经够可怜,饿殍遍地,墨国公无动于衷,视他们为蝼蚁,还要置他们于死地,你小小年纪,于心何忍!”
一个老头穿着皮大氅演得最入戏,噗通一声跪雪地又嘭一声正好扑到一截大腿上,瞬间*:“天呐!呜呼哀哉!”
“嗖!”一颗石子儿飞过去,直取他朝老天喷粪的臭嘴。
旁边一个老头一挥衣袖,石子儿转身扑到一看戏的少年脸上,砸他个鼻青脸肿。
少年捂着脸大怒:“老杀才你敢暗算本公子!以为我安家好欺负吗?”
俞悦急的忙给庄上弦、曹舒焕使眼色。
曹舒焕不知道妹子一下这么激动是为何,本来就是安家,那少年又不帅。
庄上弦秒懂,挥手两颗石子儿又掷向喷粪老头、正是路那浒燊。
旁边那个老头正气着,但安家他又惹不起,只得帮忙又一挥衣袖,高手风范特霸气,余威震的少年一个踉跄。石子儿已经掉头欢快的扑到一看戏的小妾脸上,砸的她娇嫩的脸一片血,毁容了。
小妾绝望疯狂,扑到高手老头身上,十个长长的手指甲在他老脸上一刮到底,毁容了。
高手憋一肚子火,要不是看在安家份儿上,现在不管了,将小妾一推。
小妾一把拽住他袖子,他不是爱一挥衣袖、害她毁容吗?她掏出一石刀片嗤一下戳下去,再用力一拽。
“嘶啦!”衣袖是高手的,同样功力深厚,将整只袖子都带走了。
高手露出里边衣袖,上面一个补丁没补住一个洞,树上一团雪落下来冰渣冻的他冷飕飕。赶紧伸手将袖子抓回来,小妾抓着衣袖不放也被抓回,怒的他差点抓死小妾。
小妾已生无可恋,拿着石刀片对着他衣服又一下,外边灰色大氅还算可以。
高手忍无可忍,这大氅是高手装逼专用,一脚将小妾踹飞。
“嘶啦!”小妾紧紧拽着大氅顺势抓了一大半去陪葬。
前后不到两分钟,高手就被扒了一层皮。
路那浒燊连遭两次袭击心有余悸,回过神傻眼了。
其实不算多大的事儿,小妾得宠现在顾不上,高手去了皮实力并不影响。
高手反而激发怒气,老脸鲜血淋漓更狰狞,朝庄上弦狂暴怒喝:“小畜生!你家人……”
曹舒焕才搞明白,立刻抓了一把石子儿掷向老头的老脸。
高手怒怒怒怒!这是挑衅!石子儿带着凌厉的杀气他又不能不管,一挥衣袖把另一只衣袖带半件大氅都挥走,风一吹扑到他脸上挡了他眼睛。
老头急的胡乱出手,强势的将石子儿击成更小的碎块,四处乱飞。
“啊!”安家少年离老头近、原是让他保护,现在中了头奖。
“啊!”路那浒燊离老头也近,旁边护卫赶紧保护他也挨了好几下,一片碎石从耳朵溅射过去,留下一个流血的弹孔。
护卫、打手、奴隶离得近的都遭了秧,一片混乱。
俞悦眼睛闪闪发光,高手、绝逼是真正的高手啊!竟然一颗都没漏下!
众所周知,发射导弹容易但拦截难,拦下来再二次攻击更难,但老头的二手杀伤力比曹舒焕还可观,两人配合也堪称默契。
曹舒焕看妹子一眼,就图她一开心,还是她玩的比较高端。
俞悦是善良妹,看下面一大堆人混乱中要发生踩踏事件惨叫像地狱,还有人不知道跟着乱挤乱叫,忙喊道:“高手危险,都拉开距离,离高手远一点!”
下面的人不知道纯正的土话谁喊的,但情况确实危险,一个两个十个百个纷纷闪。
不到三分钟,上千人全拉开距离,十来个高手周围五米内都没人。
少年和路那浒燊都离老头远一点,原本抱团取暖,现在拉开了,风一吹,冷。
上面潘伯埙、岳奇松、尔龙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家唯有看着残月公子,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请收下小弟膝盖。
俞悦一脸羞涩,蹭了蹭藏到围巾下。
庄上弦搂着月牙,腰挺得笔直,好像是他干的,特骄傲。
下面的人回过神,气氛一时特尴尬。这就是传说中一盘散沙,关键时刻不知道会搞出什么飞机。但再想想,这时候高手是危险,就这么被抛弃了。
十来个高手恨啊!前边老头更恨!他被耍了!
路那浒燊还有安家几个老头都恨,对上面的人前所未有的最直接的恨。
庄上弦没吭声,曹舒焕没动手,这边营地收拾好。
下面也简单重整旗鼓,没士气不行,几个老头有办法,震住场面。
路那浒燊再次上前,保险起见又退后两步,气运丹田,一声哭号起风云:“墨国公,你丧尽天良!残害我们青岩人!”
高手老头也重新振作,怒气冲霄:“青岩是我们青岩人的!你们这些畜生,立刻滚出青岩!你们一来就害死我们多少人,尸横遍野,白骨累累!我们青岩只要有一个人,就要将你们这些畜生赶出去!”
下面不少人凌乱起哄:“滚出去!滚出青岩!”
越骂声音越齐,有高手带头,士气也慢慢恢复。人多势众就是这好处。
周围陆续又来一些人,离得远一些但能看出,精气神都不错。
他们一部分是离开马赛城回家路过,一部分是听说主公到崇金林要将集市继续进行、来看看热闹,果然看到大热闹了。大家只管看,帮忙就省了。
安家二房同伙、路那浒燊、高手等看到人多,愈发打了鸡血似地亢奋,恨不能跪下朝路人喊冤,大家一块来将暴君赶出去。
之前的老弱妇孺也加入,哭天抢地随便抱着路边一死人就喊亲娘。
俞悦看一小白花男,在身上蹭点血,抱着安家二房哭的惨。她一颗石子儿掷过去。
小白花男眉心流着血,愤怒的看着她。
周围一时都安静,愤怒在快速传染,这些人果然要赶尽杀绝。
俞悦说道:“管安家二房叫亲娘,这是在侮辱安达玺吗?滚滚滚,都滚回你们娘胎重新投胎去!不要脏了青岩的空气!不过投胎前先认准亲娘尤其是亲爹哦。”
咸晏匪气的狂笑:“那是安达玺的事,你又爱操心。”
俞悦应道:“没办法,谁让他那么没用,老婆总是为别的男人殉情。”
潘伯埙恍然大悟:“我说她为何那么想杀我,不惜和一群臭烘烘的奴隶混在一块,原来我不小心杀了她相好。”
俞悦说道:“现在真相大白了。”
庄上弦下令:“杀!”
安家二房同伙、路那浒燊等怒气正到*,被庄上弦冷酷一喊,憋得差点吐血。
※※※
“杀啊!”路那浒燊耳朵一个大洞,怒火中烧,喊完往旁边跑。就像点了炮就跑,跑的比狗腿还利索。
高手老头冷哼一声,一脸狰狞,拿出一柄古剑,青色的剑闪着青色寒光,逼格暴涨;冷不丁一道刀光从眼前闪过,吓他一大跳。
咸晏一刀从他脸上劈过,带走一片白毛白发,紧接着又是一刀大砍。
高手老头衣服被扒、头发又被削,气的脸上血迸溅,和咸晏恶战三十招。
冰雪、泥土等飞溅如雾,周围十米没人敢靠近。有些人总算明白,高手确实危险。
十来个高手都被盯上,大战全面爆发,愈发刺激让人狂热。
“杀啊!”安家二房一伙又喊,“杀一个赏奴隶一百!杀了姓庄的赏奴隶一万!”
“杀啊!”上千人仗着人多势众,比之前的老弱妇孺更疯狂,拿着锋利的刀枪剑戟,亡命徒似得朝山上冲。
幸存的老弱妇孺、好多人是稀里糊涂卷入其中,哇哇乱叫野性喧嚣。
上面,人都参战了,就剩庄上弦和俞悦站一块。
下面,疯子看到两个年轻人更疯,人群中突然又杀出几个高手。
庄上弦拿着奥特曼掷向一高手,高手一锤将奥特曼砸碎,变成十几个小奥特曼杀入狼群。
俞悦耳朵听着惨叫,眼睛又从兜里寻到一齐天大圣。
庄上弦将孙大圣扔出去,高手一锤将孙大圣五马分尸,十几个猴分身杀入狼群。
俞悦竟然又找到一个关二爷,庄上弦随手送给一高手砸去。
这高手年轻气盛,瞧不起姓庄的毛都没长齐,优越半秒钟,关二爷一招碎了他喉咙。
两个高手已经杀到面前,一个缠住庄上弦,一个短棍直劈俞悦。
庄上弦冷哼一声,一个圆锥石子掷过去,棍高手脑洞大开,鲜血直流。
俞悦飞起来一记天外飞仙,一刀刺中另一个高手眉心;回头看庄上弦一眼,她也可以的。
庄上弦忙将她一拉,直刀同时砍去,又一个高手偷袭还想跑,晚了。
一共杀出几个高手,转眼死伤殆尽,使锤的高手差点吓尿,之前总听说墨国公如何妖孽,他一身战神气势被他看一眼都胆寒。
后面大部队、狼群已经到跟前,乱七八糟至少二三百人,再后边稀里糊涂还冲来不少,看着都可怕,蚁多咬死象,混乱中经常会发生意外。
安家少年躲在人群,拿着刀颤抖着笑的扭曲,如果他能杀了姓庄的,还能封侯!
安家少年恨不能变成一只猴,翻个筋斗或耍一招金箍棒。
“嗖!”一颗石子儿砸中他眼睛。
“啊!”一声凄厉尖叫惊天动地,把周围人都吓一跳。
安家少年瞎了!彻底爆发,挥刀就砍,一边大骂:“畜生!杂种!都去死啊!”
周围乱哄哄人多没防备,随便一刀能砍好几个,砍的他哭爹喊娘鬼哭狼嚎。这本事高手都没有,人品爆发再一个暴击、斩了谁喉咙,滚烫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溅到好多人脸上。安家少年愈发扭曲,杀啊!
周围更乱,有些人拿着锋利的刀枪剑戟本就不会使,一乱就戳了谁的菊花捅了谁肚子。
有些人本就稀里糊涂,以为大家相互开打,那就相互开打。胆大的杀,胆小的哭,有人疯狂的笑,有人想逃。
“嗖!”一颗石子儿把逃兵杀了。
其他人没搞清状况,本能的知道那样危险,掉头换个方向杀出一条血路。
混乱中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最前面却是潘伯埙、潘家护卫、岳奇松等拿着刀也跟在中间。狼群已经倒下大半。十来个高手都玩完了。
曹舒焕、咸晏等回到主公身边,手里的刀滴血,身上还算干净。
安家纠集的这伙、剩下的狼惊恐了,一盘散沙现在想散也晚了,紧张的东张西望。
大家都等谁来领头,出头拿个主意也好,他们没主意啊。
出头拿主意的终于来了,大家一齐看着下面,路那浒燊被人押着一路骂来,安家二房还有几个都是一路骂来,气势汹汹。
抓着路那浒燊的是个二十来岁美人,蓝色大氅饰着紫色花纹,淑雅中透着神秘诱惑。最诱惑的是她身材,冷天穿得多腰依旧收的很细,脖子修长,五官俊美,英姿带着点野性的剽悍。混合的气质让人更有征服欲。
路那浒燊一直骂到庄上弦跟前,噗通跪地上又喊:“天呐!呜呼哀哉!”
美人一巴掌抽他,再理理衣服端庄行礼:“妾身西丝江隐居宋家宋紫纹拜见主公,这些人想逃,我们顺便拦下送来。”
俞悦乐:“你好厉害。”
宋紫纹应道:“不敢当。我们都是来集市,不知还进行交易吗?”
庄上弦发话:“崇金林集市恢复正常。诸位若是有需要也可以去马赛城。正常情况,寡人希望大家能加入到墨国来,但并不强求。”
宋紫纹再次行礼:“多谢主公,那我们先去准备一下。”
宋紫纹不小心又踹路那浒燊一脚,让他在庄上弦跟前啃了一大口白雪混青泥。
俞悦更乐,叫了这名字就必须霸气。她也踹路那浒燊一脚:“让别人做炮灰,往前冲,你却悄悄开溜,天呐,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你简直禽兽不如!”
路那浒燊吐了白雪忙喊:“我不是战斗系!”
俞悦应道:“那些被你煽动的老弱妇孺是战斗系?你用什么衡量的?”
安家二房一伙大骂:“他们都是被你们杀的!你们丧尽天良!我们都是安家的人!”
庄上弦踩死两个,曹舒焕也踩死两个,安静多了。
俞悦没来得及阻拦,好在庄上弦、曹舒焕反应快停手,安家一伙打手、狗腿也有一些。
俞悦踢了一把刀到路那浒燊跟前:“别说不给你机会,把他们杀掉三个就饶你一命,杀五个放你自由。”
路那浒燊皮大氅滚得雪、血、黑泥与树叶,狼狈不堪,但没有这一刻狼狈;这些人踩死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真的会饶了他吗?
俞悦看着剩下的狼们:“袭击主公,你们都该死!本公子也给你们一个机会,杀掉身边一个人,饶你们一命。”
剩下的人傻了,全看着路那浒燊,一直都是听他的。
一阵寒风刮过,路那浒燊觉得好冷,耳朵一个大洞流的血又灌进耳朵,让他状态更差。除了狼狈,他感到凄冷。寒风吹过枝头雪,其他狼都觉得冷。
路那浒燊突然拿起刀自刎,高喊一声:“畜生,皇帝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俞悦茫然的看着大家:“这事儿难道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儿皇帝陛下知道吗?”
庄上弦应道:“不好说。”
剩下的人依旧傻着。他们不知道皇帝陛下封墨国公表面是要树牌坊,若是被他们戳破,皇帝面子没处搁,会引起什么后果?他们远离京城那个圈子,根本不懂那一套,不过听人家忽悠,好像跟着皇帝踩墨国公挺威风。
现在更威风的明显是墨国公,一些人又自尽,气氛好惨烈。
一些人不甘心,反正身边的人不熟,拿着刀剑就杀。被杀的不甘心,亲戚朋友等一会儿又胡乱打成一团,越杀越疯狂。
一些人终于吓得跪到主公跟前求饶。
庄上弦和俞悦都不说话。未必要将他们都杀了,但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远处围观的又多了一些,他们也得了教训,那就是别试图挑衅主公。
东沙桥、施莱曼和一些人上来,架打完了,剩下还有二三百人。
潘伯埙下令:“全部贬为奴隶!先把人送去天葬,再去安溪镇等着国公府处置!”
庄上弦拉着月牙去溪边,这里雪地干净多了。
桃树下全被冰雪占领,桃花没开,帐篷搭起来,一些护卫又把整个崇金林收拾干净。
俞悦睡了一觉,醒来天上出了太阳,懒洋洋的没精神。
众人吃了饭,宋紫纹带着一些人又过来。
一个圆圆胖胖的中年男子敬畏的先送上一口箱子:“听说国公府懂青岩古字,这是我家祖上收集的,我们都不懂,献给主公。”
庄上弦应道:“你想要什么?”
中年男子看着宋紫纹,主公问的太直接,他不敢说。其实是安家二房要逼他。
宋紫纹一个女子比他胆大的多:“主公要青岩古字的东西,它会变得炙手可热。不如先说集市的事,还有我的打算。我祖父在西丝江隐居,通过青西江到巩州,各方面都很方便。但现在巩州把崇州唯一的路挖了,青西江入口也封了。”
俞悦脑子里冒出两个字:女英雄!很有见地。
安家二房彻底完了,但还会有别人,炙手可热道尽一切,保不住不如早点交出去。
庄上弦没说话,等着宋氏说下文。
宋紫纹心中感慨,小主公太镇定了,对她而言是好事:“暂时我需要到集市换取所需,我可以观望。但我想加入国公府。我祖父曾在马林大河呆了二十年,我在青西江走了十年,不论经验或关系都有一些。”
庄上弦冷然应道:“此事到马赛城再议。”
宋紫纹张了张嘴,又嫣然一笑。
※※※
正月二十一,是个好天气,一早春风和煦。
崇金林西南边交易中心平地雪扫干净,旁边野草竟冒出了芽;枝头雪落下,古树也怀孕似得长满小疙瘩,再过几天就会集体绽放,一个个新的生命。
天依旧冷,气氛很热烈,人很多。
国公府做了充分准备,潘家也送来大量物资捧场。
虽然没有外来的商人,但崇州的百姓渐渐适应新的身份,有空的,或回家路上,都来看热闹兼捧场。很多人发现,没白来。
“石刀!国公府石部最新打造的各种石刀!比以前的石刀锋利趁手,硬度堪比钢铁,八十八文一柄,保证用一年!”一个摊上石部的小伙在吆喝。
“月饼!国公府药部研制的月饼!没错就是掺了酒糟做的,但营养美味,十文一个、二十文三个,吃了没病没痛,身体强壮!国公府的高手都爱吃,不信你问他!”旁边摊上药部伙计干脆拉贾鹏给他做广告。
贾鹏骚年不含糊,拿了一个就吃,一边吃一边点头,好吃。
他包子脸本就蠢萌,现在吃货的样子加国公府的名头,很快吸引来不少人。
一些孩子先馋了,大人将信将疑,不过闻着挺香,高手是真吃下去。
一个刚读了书的熊孩子炫耀:“月饼是中秋吃的!”
药部伙计就等着有人问:“你说的是那个月饼,这月饼是咱青岩的宝贝,外边来的人记住以后咱都不告诉他!残月公子说,青石、稷谷都是咱青岩的宝,青石可以加工成很多东西,省的从外边买铁;稷谷和酒糟做的这饼,是国公府给咱青岩人的福利,所以叫月饼,拿外边五十文一个咱都不卖!”
一个小伙挤上前喊:“我知道,石粉和酒糟一块能变强壮,这一定加了秘方。我去年冬天在石部赚了二两银子,给我都买月饼,能给多少个?”
药部伙计应道:“一天吃一个,一月三十个,吃完下次来买,免得放坏了。三十个算你一百八十文。”
小伙坚持:“我买两月。”
药部伙计应道:“三百五十文,拿了一边去。”
其他人骚动,一会儿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排着队将几车月饼全抢光。
石刀、石斧等卖的也挺快,买到的都特高兴,原来自己种地、干活、赚钱、逛集市买东西是这样的!再去买几个月饼尝尝,一阵没吃酒糟有点怀念。
“没了,下月初五来!”药部伙计第八十回耐心回答。
“别的哪儿有卖?”
“马赛城。”
“城里有集市吗?是哪天?”
“城里天天开市!初一、十五大市!”
“听说货郎送上门,都有什么?我们砭针沟那儿货郎去吗?”
溪边营地,春光里摆了几张长案,俞悦和潘伯埙正在研究昨儿刚拿到的几卷古籍,庄上弦和曹舒焕也在。
岳奇松从集市转一圈过来,问曹舒焕:“你认识?”
曹舒焕拿着一卷看挺认真,放下很小心,好像他闺女:“不觉得看着这是一种享受、一种熏陶么?青岩曾经太辉煌了。”一声长叹。
岳奇松也一叹,跟钟国令学的,败类甚至又学了国令的几分斯文:“看出来了,拿真金白银做纸,写的也不是墨汁吧?不知道什么宝贝。拿出去能卖多少钱?”
俞悦、潘伯埙、庄上弦等一齐冷飕飕的看着岳掌柜,太有辱斯文了。
岳奇松承认是个俗人,俗人难得也接受熏陶,从案上拿一张标好的青岩古字,似乎不难学。
俞悦也佩服,这些走南闯北的大多有些语言天赋。据说男子在语言上不如女子,但庄上弦懂的话似乎也不少。
俞悦问少年:“你懂多少种话?”
庄上弦看着月牙,春光里雪地上好靓,想知道?
俞悦扭头问曹舒焕:“你懂多少种话?”
曹舒焕看主公冷飕飕的又生气了,生气就早点说啊:“没主公懂得多。”
俞悦低头,和潘二公子继续看古籍。这是一卷神话故事,特地用这种方式写下来,或许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现在却只能当神奇的故事欣赏。却幸而还能欣赏到,这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好像在九天之上,在世界之外。
潘伯埙眼睛都红了,俞悦觉得他有神族血脉,没准哪天能觉醒。
庄上弦把月牙拉到跟前,摸摸她的脸,早上起来晒太阳,衣服穿的少,不冷。
俞悦无语,她不是两岁小孩。少年怎么还有这属性?
曹舒焕和咸晏也好奇,真把妹子当孩子养,她也长大了,不同年龄段有不同的爱好。
庄上弦酷的很,就不说是想揩油。
俞悦早知道了,扭头看树林里来一伙计,一头汗水没这么热吧?他是一气儿从马赛城跑到崇金林的?用时多少?唔,这主意不错。
庄上弦看月牙眼睛亮晶晶的萌,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俞悦说道:“二层、三层的高手,速度大概是普通人一倍,耐力值不确定,可以试试。从马赛城跑到崇金林要用多少时间,创造一个记录,破纪录有奖。其他方面也可以设立记录,鼓励大家的积极性和趣味性。”
伙计站一旁直喘气,吃了三大碗粥才缓过劲儿。
潘伯埙接话:“记录可以明确目标,也可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俞悦拍拍他肩膀,太聪明了。有些事就是用来吸引火力,混淆视听,引导或误导。
庄上弦看着月牙,看着潘伯埙,看伙计。
伙计差点被冻着,主公表迁怒,他这就交代:“大前天,赛歌特在有人帮助下逃出来,暗中准备夺回赛家。安家大房把他抓出来杀了。”
大家面面相觑,赛歌特、要趁着主公不在夺回赛家,或者夺回马赛城?
“谁?”俞悦问。
“没抓到,赛歌特死也不说,安家大房才让我赶紧来通知。”伙计很有些担忧。
这意味着有高手潜伏在马赛城,除了巩州也可能是其他人。
赛努尔过来,看气氛不大好,本来阳光的心情暗了几分。其实墨国正在一步步往前走,走出一条通天大道,想到这他又阳光了。
“赛歌特死了。”俞悦说道。
“哦。”赛努尔愣了几分钟,好像才想起似乎是他侄儿?他忙着有事,“刚才又有一些人想加入国公府,我怕考察时间不够,让他们去安溪镇等消息。”
庄上弦看着俞悦,俞悦一脸茫然。
庄上弦看着她肉嘟嘟的婴儿肥特想咬一口,越养越细嫩了,咬都怕咬坏了。
俞悦无语,和赛努尔说:“就去安溪镇,我很喜欢那儿的廊桥。”
庄上弦没说话,潘伯埙了然,潘家镇又去不成了。
本来想加入国公府,去马赛城就行。但这次处理了安家二房一伙,包括冬天的事,牵涉了大部分隐居、逃跑的奴隶等,这部分人不多但影响不小,他们有想法,就要安抚一下。
庄上弦下令:“准备去安阳城,暂不公开。”
大家基本听懂:墨国公要巡幸他的地盘了,安家当然也是他的。这不算向安家挑衅,顶多是表态。安家若是懂事,应该来赔罪。
安家也神奇。安东纳把赛歌特杀了,算是帮墨国公解决了一点麻烦。
墨国公已经占领赛家,若是再杀赛歌特,显得似乎不那么仁心。结果赛歌特自己作死,在墨国公外出期间,要造反,被安东纳所杀,那就没关系了。
安家大概也这样。安家大房之前把安家整顿过,估计一些老顽固也是被逼的,正好和安家二房混一块,整这一出。
俞悦问庄上弦:“安家什么意思,还想脚踏两条船?”
潘伯埙插话:“或者是借主公的手,帮他除掉二房。这样或许能跟主公说,你杀了我家人。有一天或许也能和别人说,主公杀了安家二房。”
赛努尔也插话:“或者是试探。现在外面压力很大,主公的态度会有什么变化。”
岳奇松问:“什么变化?”
俞悦也不知道,看着庄上弦,少年有变化?过一年长一岁,越来越滑了。
庄上弦星眸看着月牙,要试试吗?要和安家一样,多试才有发现。
俞悦两眼望天,试个毛线。少年早有想法,才会决定去安家老巢安阳城吧。如果安家利用少年,应该付出代价,至少得说清楚,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
真正的集市是昨天,集市后两日必须离开崇金林,所以次日下午,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奔安溪镇。
墨国公如今不一样了,这次没住潘家别院,而是住赛家别院。
赛努尔其实对赛家没兴趣,也不想引人注意,干脆把别院收拾好由赛家人守着,随时给墨国公做行辕。这样就搭上墨国公的名头。
庄上弦正需要一个地方,因此每年给赛家一笔租金。安溪镇的赛家别院改名“清花别院”。但清花别院并不在清花溪边上,而在街对面。
进了大门是一个花园,之后同样是主楼,崇州格局基本是这样。主楼地上三层,半地下一层。俞悦和庄上弦的卧室在二楼,虽然安排了两间,一间依旧是空着。
※※※
安溪镇的空气和马赛城不同,俞悦醒来就感觉到了。
安溪镇也有千年的历史,是安家的门户重镇;但比起马赛城,就像一个乡下小镇;反正崇州现在就落后到这程度,以后或许能发展起来。
安溪镇比更小的村庄又多了城镇的气息,一种流传千年、就是清花溪流动的文明又清闲的时光,和马赛城比,就像一个起来穿着睡衣,一个上朝穿着朝服。
俞悦起来,就穿着睡衣,蒲丝做的,米黄透着奶绿,总之是粉嫩的,庄上弦给她选的。自己看着都嫩了十岁。
居移气养移体,人就是要养的,也说明环境的重要性。
俞悦突然好奇,安家究竟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家族性白莲花与小白花。
脑洞大开,一片花海,上面开满了小白花,远处一面碧湖,湖里盛开白莲花。这时节雪还没融化,一片白色花海就像雪地纯洁。安家大房又是怎么养出来的?环境说还是有概率,安家大房或许是小概率事件。
安东纳比较有意思,或者说流氓的也有格调,有格调的流氓是最难对付也最有诱惑力的。不过俞悦对大叔绝对没兴趣。
庄上弦已经下楼忙一圈回来,身上带着寒气,目光稍微能好点。
俞悦忙捂着胸部,少年想做什么?他就像春天到了,一天比一天长得快。
庄上弦本来没想什么,就看月牙像春光里的一幅画,现在画里突然出现两个包子,终于有包子了!
庄上弦一把抱着她,低头再仔细瞧瞧,确实有两个包子,粉嫩的曲线。
俞悦一脸惊悚,少年要做什么喂!现在桃花还没开!
庄上弦抬头看着月牙的脸,红扑扑的像桃花,亲一口再亲一口再亲,口感太好了。
俞悦觉得现在不是包子,又是糖葫芦,好像还有点黏,黏黏的。
庄上弦抱着她,在脖子又亲两口,这是糖葫芦吃完连签都不放过,越啃越起劲。
俞悦忙推开他,少年对异性还有朦胧的好奇、与冲动,但她现在不适合。她去洗漱换了衣服,打扮成残月公子萌正太,脸红着的时候最萌。
庄上弦站那好像没动,一直看着她,拉着她手。
俞悦瞪他一眼:“做什么!”
庄上弦冷飕飕的应道:“练大字。”
俞悦站那不动,一只大象来都拉不动,大清早起来不练功先练大字,一天的心情都没了。
庄上弦伸手一抱,俞悦悲剧的想揍他、又不想和他打情骂俏。
庄上弦还蛮期待,待半天没动静,便说道:“亲我一下。”
俞悦茫然又惊恐的盯着他,做什么?少年咱能别这样吗?咱换个清流。
庄上弦已经很清了,亲一下而已,一脸的不悦与生冷:“亲一下,或者练大字。”
俞悦听懂了,要么练大字,要么亲,自己看着办。事情还能这样?
且不说怎么样,她估计都没得反抗,那么,她究竟是没骨气的亲一下,还是有骨气的去练大字?接下来的发展肯定是她自己自愿要练大字。所以这就像选择安眠药还是跳悬崖,安眠药能把自己麻痹一下,跳崖更刺激。
俞悦纠结,脑洞大开,想的乱七八糟。
庄上弦剑眉微皱,就看着她。
俞悦压力很大,少年太冷气场太强,救命啊!哪位英雄好汉快来救美,俺一定以身相许!
庄家英雄说,以身相许先亲一个,这就是传说中的定亲。
涨姿势了,原来定亲就是定下来再亲一个,亲,谁这么有才呐?
俞悦盯着庄家英雄:“那你是希望我练大字还是?”
庄上弦啵亲一口,看着月牙的眼睛、睫毛、微皱的眉头整齐的柳眉:“想知道?”
俞悦问完就后悔了,有意义吗?木有!她分明是都不想!根本没希望!
庄上弦依旧抱着希望:“最好是亲一口,寡人陪你去练大字。”
俞悦捂着眼睛,瞪他都没意思。她就是玩不过这少年啊。
庄上弦亲她手,她手很小,有点肉,就像一根根葱,塞嘴里嚼一嚼,味道好极了。
俞悦被嚼的毛骨悚然,一脸忧伤,相对于长痛不如短痛,痛苦的选择。
有人敲门,快来帮她一把。
庄上弦一身冷的冰雪能融化,吓得,打开门盯着尔龙,吓死他。
赛努尔上来回话:“安达玺来了,说有要事。”
庄上弦冷哼一声,拉着月牙下楼,经过尔龙又看他一眼,尔龙差点心肌梗塞。
一楼会客室,规模不如马赛城国公府,却是标准大小;陈设还有赛家风格,更换要钱的,这儿之前被抢一次,庄上弦和俞悦也没要求。
赛家风格没什么不好,狂妄霸气有庄上弦在,服服帖帖的很合适。
安达玺已经到了一会儿,身上依旧穿着正统的礼服,打扮的像白莲花;国字脸却憔悴了好多,毕竟又一个老婆死了,好像还不干净。哪个男人能忍受一次两次的戴绿帽子?何况安达玺这样的白莲花,那就是一朵朵绿色的荷叶。
安达玺还有点颓废。毕竟名为安家主君,但上头有老子镇着,下头有儿子顶着,他在中间算什么?他快变成真正的疯狂白莲花,但还能克制,虽然墨国公害了他妻儿,他还得认真行礼:“拜见主公。”
庄上弦拉着月牙坐下:“免礼。”
安达玺也坐好,认真讲话:“家父作出决定,废除奴隶制。”
庄上弦嗯了一声,冷飕飕的依旧看着安达玺。
安达玺差点爆发,又克制、克制、冲动是魔鬼,他和姓庄的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克制着又说道:“家父请主公去安阳城做客。”
庄上弦嗯了一声,比解冻的清花溪还流畅自然,一股气势却直流到安阳城。
安达玺终究没忍住,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他怒气冲冲理直气壮:“你什么意思?二房的事儿你必须给个交代!”
庄上弦问:“什么事?”
安达玺差点气死,憋着半天缓不过劲儿,赛努尔和潘伯埙进来,都替他担心。
赛努尔把早餐也端来,放在俞悦旁边几上,很丰盛但没春卷。
安达玺气笑了,有点疯癫,像小白花在狂风中凌乱:“安东尼被你残害,他母亲被你残杀,就不给我安家一个交代?真当我安家是软柿子吗?”
潘伯埙帅哥一脸认真严肃:“你要搞清楚。安东尼勾结外人,又弄坏那么多石虫,是我亲手剁了他。他母亲袭击主公,其罪当诛。”
赛努尔补充:“莫非是你主使的?”
庄上弦更冷酷的看安达玺一眼,再看着月牙,安心吃饭。
俞悦是好奇,安达玺又要搞哪样。莫非安家真的脚踏两条船,或者把安达玺送来借墨国公的手收了他。安达玺是老头的儿子、安东纳的爹,他们都不好下手。
安达玺也没搞哪样,就是气不过!人活一口气,他却被一群年轻人气的!
俞悦吃完,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春光,再看着安达玺,赶紧搞完好出去玩,莫负春光。
安达玺镇定、缓过劲儿,突然诡异一笑,很是猥琐:“听说赛歌特死了,你们知道谁帮他逃出去的吗?是安东纳。”
俞悦说道:“他是你儿子。”
安达玺一脸得意:“知子莫若父。”
俞悦无语,碰上这样的爹,她也有个禽兽不如的爹。虎毒不食子啊。
安达玺春风满面。俞悦脑洞一开,安达玺二房死了,和李瑶儿搞上了,搞上那女人当然春风满面,俞善行为她把太师府尊贵的小姐都弄死了。成王败寇,这证明李瑶儿比她娘强,俞善行选择没错。
俞善行选择谁是没错,错在不该那样对她母女,哪怕一纸休书,都过去十几年了。
安达玺咬牙切齿的得意:“他离开安阳城时,老子把家里几个高手都派给他。”
俞悦说道:“以前只知妒妇难看,原来妒夫的嘴脸也是这么难看,还是嫉妒自己儿子,没事你可以滚了,不用本公子送。”
安达玺甩手而去:“不听老人言!”
俞悦追上去绊他一跤,绕过他出了别院大门直奔溪边去。
庄上弦在后边紧追,俞悦跑更快,溪边积雪,春风刮来阳光扑面。
庄上弦放慢脚步,俞悦回头警惕的看他一眼,再从溪边捡一块石头,蹲前边泥地上刨。
庄上弦过去站她身边,看她把雪刨开、冰刨开、土刨开,继续往下刨。
岳奇松大掌柜过来好奇的问:“残月公子刨什么?”
俞悦头也不抬:“安溪镇历史悠久,没准刨地三尺就能挖出宝贝,我试试运气。”
岳奇松抬头望天,天上白云悠悠,突然大受启发、顿悟了。他一直钻钱眼装斯文,最高的境界是真的认为自己很斯文,真的认为随便一地头上就有宝,才能挖的这么有情调。说实话他都想试试,如果看着不是太抽风的话。
曹舒焕过来也不解。岳奇松跟他解释:“听一老人说,这里有宝。”
曹舒焕狐疑,听人一说就来挖?确定智商没问题?当然妹子是淘气,主公都快看醉了。
附近又两个农民扛着锄头过来,二话不说就试试新买的石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