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镇这几天气氛很怪,不算诡异吧,也不能说喜气,毕竟那是太守。
周无忌为了自己脸考虑,总算安静养伤。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青杨酒店藏了一批高手,还和守备军开战,没说的,立刻查抄,没登记的高手全部贬为奴隶。杨金元牛逼的又挨一顿揍,倒下了。
这天下了一场雨,秋雨秋渐凉,受伤也渐愈。
俞悦和庄上弦依旧在青门镇,毕竟那是太守,要陪一下。
雨后天上一道虹,俞悦和庄上弦在彩虹下出来逛街。虽然就这一条街,没事还是能一逛。
西街青杨酒店,小衙内也迫不及待的出来,身穿紫金战袍,头上又是一顶紫金冠,若是不看脸,依旧是那个小衙内。身后又跟着五六个护卫高手,路人全都侧目。
小衙内的脸也好多了,小眼睛塌鼻梁,反正怎么看都这样子;若是闭着嘴,也看不出他无齿。
小衙内怎么可能闭嘴,看见一家卖野荸荠的,怒喝:“给我砸了它!”
护卫高手平时没那么听小衙内的话,现在不同,一齐走进店里。
店里潘家俩伙计忙将人拦住,隔壁店铺的伙计都来。
护卫高手对视一眼,终究没动手,动口:“叫你们掌柜来。”
潘家伙计反应慢半拍,是官话不大懂,讲的官话口音更重、更难懂:“有事跟我们讲。”
护卫高手恼怒:“我们就找掌柜!”
潘家伙计干脆不吭声,就警惕不善的盯着这几人。
其他人也盯着小衙内一伙。要说这不难理解,想让人家掌柜出来、给人家施压。小衙内斗不过墨国公,对别人是挺好使的,不信街上随便拉个人试试。这姑且算各个击破?但青岩人和外边人不一样啊。
小衙内怒极,手断了没好,一脚踹护卫:“赶紧给我砸!磨叽什么!”
护卫差点一巴掌拍死小野种,怒的气势爆发,全压向店内伙计。
俩伙计反应更慢,好半天才破口大骂,用的青岩土话,不比巩州方言,没学过的压根不懂。
其他青岩人看着不顺眼,一块骂。顿时街上全是青岩土话,这是青岩的世界。
一些外地人看的挺热闹,也用各地的方言不知道讲什么。
语言是一种工具,听不懂没关系,还有肢体语言,还有灵魂、气场等,满满的恶意傻逼都能感受到。
小衙内七窍生烟,冲上去一脚踹店内伙计,脚上功夫这几天更厉害了。
伙计不能吃亏,扬手一巴掌。
护卫高手忙拦住小衙内。伙计就怕小衙内脸嫩,这下不用顾忌,一巴掌扇高手脸上。
高手张嘴话没说出来,噗的飞出几颗牙。
另几个护卫高手震惊,这就是寻常一伙计,急忙喊:“你们想和大将军府、和长公主为敌!”
伙计冷笑,咱就在青岩不出去,长公主能到这儿来,那正好。
小衙内也怒,刚一巴掌没扇到他,也吓他一跳:“说,你们是哪家、谁指使的!”
伙计冷笑,听说有个姓刘的说墨国是她的,这野种在青杨酒店也喊好几次、说墨国是他的,难道等青岩到他手里再报复?呵呵哒。
外边一阵骚动,墨国公和残月来了。
小衙内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庄上弦:“是不是你!”
庄上弦和俞悦站外面没进店,周无忌、李建贞、俞善民等也来了。
俞善民男生女相,依旧一副弱女子的样子,这几天过的不错,已经初步适应青岩的环境。
李建贞年轻,伤也好了不少,桃花眼恢复了精神,一副要整事的样子。
周无忌脸皮太薄,这时候真吃亏,伤没好,严重影响他气质。周无忌作为东阳郡太守,一身紫袍,没了一张脸,被李建贞比下去好多。
小衙内看着周无忌也恨,不过现在首要目标是庄上弦:“肯定是你指使的!”
庄上弦星眸生冷的看着他,小衙内气的呼哧呼哧。发作不了。
俞悦乐。小衙内这样子还蛮可怜,街上各种野荸荠、野鸭脖、野菊花等,只可意会,不说没事,说出来是自己找事。世上最憋屈的事莫过于此。
庄上弦看着月牙,小衙内也恶狠狠的盯着她。
俞悦觉得,小衙内若是有牙齿,一定扑上来咬她了,于是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小衙内快气哭了。啊!
周无忌心疼儿子,也知道什么野芹菜、野栗子之类,不理,和庄上弦说道:“明天去崇州。”
庄上弦点头。早说了,随便去。
周无忌还是没忍住:“这儿到崇州路不好走,你不准备吗?”
庄上弦应道:“准备。寡人先回马赛城,等着你。”
周无忌怒:“你想让我们自己去?你弟弟伤还没好!你这样做……”
庄上弦眼里满是杀意,好像随时都会疯狂爆发,周无忌愣是没敢说完。
俞悦也冷酷的盯着周无忌,又盯着小衙内:“野种。作为野种你是无辜的,但这是你爹娘非要让你做别人家的野种,受伤也甭怪别人。”
小衙内几乎崩溃!恶狠狠的盯着周无忌,若是手没伤,猛然爆发一脚踹过去。
周无忌已经有经验、有防备,一边躲一边怒斥:“住手!你说什么!庄上弦,我正式警告你!”
庄上弦腿长,随便一拦。
小衙内受伤不方便,一连两脚没踹到,急的跳起来一脚劈杀。
周无忌被庄上弦拦住,眼看高手都不行了,匆忙间抱着头蹲地上又狼狈滚开。小衙内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一脚踩。周无忌在地上又打四五个滚。
俞悦左手托着右手胳膊肘,右手捏着下巴:“虽然弑父不孝,不过这种渣爹、禽兽不如,本公子也会踩死他。”
周家护卫高手拦住周无忌和小衙内,一齐怒视她。
俞悦冷哼一声:“说我爹,没说你。我爹敢这样,本公子灭他全家!”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不少人看着她怀疑。残月公子来历一直很神秘,在墨国地位极特殊;大家一时也猜不到,谁家能有这样一个人。
小衙内本就无法无天,现在更被蛊惑一样,怨恨的盯着周无忌:“早晚杀了你!”
周无忌再次证明了脸皮薄的坏处,伤口又流血了,本就不美了,现在狼狈的,又被亲儿子这样对待,让人不知道该同情好呢还是该可怜他。
李建贞不论什么机会都来刷存在感:“我们明天去马赛城。”
庄上弦拉着月牙走了。
街上不少人正凑过来,又散开去,一边有说有笑。李建贞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墨国公跟前刷存在感。不理他对了。
李建贞面红耳赤,他是青年才俊,这些人真没素质,听人讲话就这样。
周无忌也走了,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想让人多看。换个时候,或许要感谢庄上弦。
马赛城,彻底变了样。不过一眼看去,依旧这样。
古老的城墙,护城河,吊桥,青岩人,忙碌的大人,玩耍的小孩。
国公府主楼城堡,后边南楼、北楼,中间大花园,花儿依旧开,鸟儿枝头歌唱。
西南边的西宫山,已经改名九华山,中间宫殿依旧,作为禁地,没人的时候都有护卫守着。
俞悦离开九华山,从南楼边经过,遇到刺史张孑杰。
老头现在更胖,笑眯眯弥勒佛似得,日子过得舒心啊。这刺史朝廷不管,就墨国养着,国公府比州城那点儿地方美多了,身边又跟着几个漂亮的女奴。若说年轻人为纨绔,他则是典型的混吃等死。
俞悦想起个事儿,和胖老头说道:“你侄子不行啊,佟晚男宠冠后宫。”
张孑杰一愣,说这做什么,是又要他做什么?
俞悦一时真没想让他做什么,或许是想告诉他,没能耐就要失宠?这都是牵强附会。她就随口一说:“庄正弦是野种,被养废了。罗之轩姓了罗,据说也养成废物。张家虽不至于绝后,但这样的后代,不知你怎么想?”
张孑杰以前有老婆,有儿女,不过离奇的都死了。张孑杰不是内侍,香火似乎却要靠侄子继承。人对香火总是看的很重,起码以后得有人给他上坟烧纸。
张孑杰愣了一阵:“请公子明示。”
俞悦摇头:“本公子不管你怎么想。不过佟晚男太得宠,可以顺便帮你一下。”
张孑杰不傻,一定是佟晚男惹到墨国公了,至于侄子、侄孙什么的,香火之类,他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俞悦来到主楼,咸晏、危宇、南宫崅等都到了。
庄家军目前一共有三十四个六层高手,就这么恐怖。不过他们来不是为突破,七层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都有事要做。
主公没在,咸晏和妹子说道:“准确消息,有罗隐堂七层高手潜入。”
俞悦看着咸晏,危宇、南宫崅等都蠢蠢欲动,俞悦一瞬间也有去挑了罗隐堂的想法。不过这种事儿就想想,罗隐堂还要对付殷商国和项楚国,什么事都是多方面的。
七层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已经防无可防。
俞悦说道:“其他人都离开马赛城,三人一组,保持联络。”
危宇、南宫崅等点头,又一叹:“夜公子竟然没在。”
※※※
午后花园,荷花池还有一些荷花在开,旁边一个独特的亭子。
这亭子借着两棵古树的三根靠近的树枝,在中间搭了一个伞盖,下面弄了两个吊床。
俞悦躺在左边吊床,夜玧殇躺在右边吊床。
夜公子来了,其他人都走了,风吹来荷香,阳光飘来醇厚的酒香。
俞悦拿一个酒葫芦,也醉醉的喝一口。吊床旁吊着一个小花篮,随手从篮子里拿一块枣泥糕,也有一股阳光的味道,配稷谷酒正好。
夜玧殇旁边一个篮子,里边放的莲子糕,透着一股桂花香,和那边早开的桂花融合到一块。
俞悦深吸一口,又一年中秋快到了,扭头看着夜酒仙。
夜玧殇看看妹子,手在篮子边一震,两块莲子糕像乳燕飞到妹子那边小花篮。
俞悦翘着兰花指,拈一块放樱桃小嘴里,香甜绵软,闭上眼,配一口酒。
夜玧殇依旧看着妹子,一身白袍随风轻飘,鹅蛋脸阳光下娇妍如花。
俞悦睁开眼,也看着夜酒仙,依旧是严谨的青衣,酒国之王的风采,躺那儿比人家站着摆各种姿势都帅,眼睛能亮瞎一片。
夜玧殇眨眨眼,说道:“我在邯郸,遇到渧清绝。”
俞悦杏眼放光:“真的?有你帅不?”怕夜公子谦虚不好回答,她换个方式,“如果潘二公子八十分,安家大房六十五分,许二公子九十分。”
夜玧殇替安家大房默哀一秒,再祝许二公子好运:“渧公子是渧州第一天才,而且有着大志向,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俞悦问:“哪个磨?”
夜玧殇应道:“你看他在推什么?”
俞悦看看荷花嗅一嗅桂花,桂花香浓,有时候又随风,这就是它独特情调。俞悦又看着夜公子:“渧商和三个大国关系都不错,莫非真是多面间谍,要把三大国一块推?”这志向就令人膜拜了。
夜玧殇并非什么都知道,一部分是他猜测,一部分事实:“他是四层高手,身边跟着两个六层高手。我探了一下渧商邯郸总舵,四层以上高手四五十个。”
俞悦震惊。四层以上四五十个,四层以下起码四五百。总舵或许不要那么多人,那渧商在邯郸各个店铺等坐镇的高手,起码一两千。再加上没突破但有练功的壮汉。罗宋国一百多个州,还有殷商国与项楚国,一共多少实力?
罗擎受扶持滁商,估计是没办法,对渧商很忌惮吧?
就算渧清绝到邯郸,所以带了一批高手到邯郸,那随便能带动这么多人,也不容小觑。
感觉墨国想做的,渧商已经做了?渧清绝四层高手,也强过多少人。
俞悦遇到挑战,脑子转的快:“渧清绝有这实力,又盯上崇州做什么?石虫绝没这么大魅力。”
夜玧殇看着妹子,石虫没有,那就是庄上弦了。
罗擎受没充分意识到庄上弦的危险性,把别的功臣之后搞一百个也不如庄上弦一个,再加上妹子一个。
俞悦把渧清绝当成假想敌,很快找出优势与劣势:“渧清绝有这能力,还任由殷商国侵略罗宋国,没有做出一点努力,只管发战争财。渧州一直是罗宋国的,他是宋国人,却只顾着利益,一点爱国心都没有。要不要散布一点消息?”
夜玧殇应道:“可以试试,最好找一个机会,还要准备好渧商的各种反击。”
俞悦一双眼睛贼亮:“让滁商或者丞相去做啊,罗擎受一定喜欢。”
夜玧殇看着萌妹子:“如果丞相转头和渧清绝合谋呢?”
这种事儿俞光义绝对能做出来,而且显而易见,首先可以从渧商获得一大笔好处,其次俞光义可以借渧商的手抗衡罗擎受。
俞光义眼下是和滁商、范家关系不错,但他那种人,呵呵哒。
俞悦吃了一块莲子糕,甜软的味道,甜而不腻,软又酥松,很有质感。
夜玧殇又飞给她一块,有种出剑的味道,有股暖融融的稷谷酒香。
俞悦喝一口酒,风吹过发丝,有点醉意:“皇太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怕他脑子不够用,斗不过那些奸商。”
夜玧殇为皇太子默哀,智商是硬伤:“有个强势的幕僚也行。梅济深一脚踏入邯郸的浑水,应该有不少人盯着他。”
俞悦说道:“罗敬德虽然不够聪明,却也不太笨,一时很难信任梅济深。何况除了马德衷,贺梅琴也站在罗敬德背后。若是年轻二十岁,贺梅琴没准就跟着罗敬德,扶他上位,控制他,再做个女皇帝。”
各方面信息表明,贺梅琴的女儿俞萱被罗敬德他娘马皇后斗死,贺梅琴就是站在罗敬德背后,或许贺梅琴控制了马皇后的儿子、也是一种报复?
俞悦只能对祖母表示佩服,真心佩服。再看看她和渧清绝的野心。
夜玧殇对贺梅琴的孙女也很佩服,贺梅琴的野心估计就她最懂,三两下将贺梅琴剥光。
俞悦对剥光贺梅琴没什么兴趣,但贺梅琴的阴影始终笼罩她。
夜玧殇同情妹子:“梅济深明显对俞二小姐没兴趣。丞相府要和梅家拉关系,就得陈家外孙女,所以,他们好像在找你。”
俞悦一脸茫然:“找本公子做什么?”
夜玧殇摇头,那是俞家的事,与他没一文钱关系。
俞悦也摇头,有用了才想起她,是不是还想通过她和许国公拉关系?
许国公那老狐狸,关系不是好拉的。许延年在这儿混了五年,许国公也没明确表态。好在没支持,也没反对,这是标准的老狐狸。
庄上弦飞过来,一阵冷风刮的落叶满天飞,吊床也颤抖摇晃。
俞悦无语,庄家战神间歇性、这么酷又想做什么?盯得她躺那没敢动。
庄上弦抱着月牙激吻一个,扭头很挑衅的看着夜酒鬼。
夜玧殇眼里两大海稷谷酒,神仙掉进去也得醉。
庄上弦冷哼一声,抱着月牙又一个热吻,反正月牙是他的。
俞悦使劲咬他一口。平时指着夜酒仙帮忙,回头又看人家不顺眼,好在夜酒仙、唔唔唔。
庄上弦抱着月牙也使劲咬,这种时候甭想着酒鬼,否则他不介意撵走酒鬼。那不是让酒鬼帮忙,是酒鬼要赖在这儿吃酒,吃了酒不该干活么?
俞悦用力吻回去,一把推开庄上弦。
庄上弦把月牙抱下来,依旧看着夜公子,刚才好像听见梅济深?
夜玧殇只管吃酒,一葫芦吃完又拿起一葫芦,再从妹子那边拿一块枣泥糕。
庄上弦抱着月牙就走,离着荷花池远了才将月牙放下。
俞悦站在桂树下,太阳偏了一些,正好照在她身上、庄上弦脸上。她看着他的脸,长了一点胡子;下巴不算圆,下面性感的喉结。
庄上弦摆个姿势,月牙只管看;胸脯一挺,结实有力的肌肉撞到月牙。
俞悦忙后退一步,庄上弦上前一步,胸脯又挺着她。俞悦再退后一步,庄上弦就是故意挺着。俞悦侧身靠到一块青石上,庄上弦扑上去,低头盯着月牙的。
俞悦狠狠瞪他一眼。
庄上弦被撩拨了,含着月牙小嘴不动,好像天长地久。
俞悦也不动,随着呼吸胸脯起伏,两人好像形成一个特殊的运动,温度慢慢攀升。
庄上弦先忍不住,退后几步。
俞悦摸摸滚烫的脸,看着桂树浓郁的桂花香。
庄上弦转身又按住月牙,凑在她耳边低语:“什么时候和寡人成亲?”
俞悦脱口而出:“成亲做什么?”
庄上弦瞬间冷了十五度,特危险的盯着月牙,又咬着她嘴唇含糊不清的说道:“做你。”
俞悦使劲挣扎,推开庄上弦就走,差点撞了桂树,风吹落花。
庄上弦冷冷的看着月牙,跟着她回到主楼。能这么跟着她一直到天涯。
俞悦已经平静。主楼人很多,忙着准备宴请周无忌。
咸向阳在,潘伯埙在,潘双双在,许延年也在。不过宴请周无忌,许延年要回避,他就是来追妹子,和墨国公一样,一直跟在妹子后边。
潘双双娃娃脸真心占便宜,看着还像十五六岁。双瞳剪水,腰若约束;一身秋香色蒲丝长裙,谁心里最高贵的公主。
潘双双单纯可爱,任许二公子跟着没说话。
潘伯埙很不爽,许二公子若真喜欢他妹子,就三书六礼娶回去,别耽误他妹子。别理解错了,妹子长大,当然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许二公子也没问题,但他斗不过许老狐狸,难道就这么拖着?
许延年是谦谦君子,不和大舅哥一般见识,他不是也没将咸向阳小姐娶回去?
潘伯埙是青岩千年的王子,和许二公子不一样,现在不说这个,他上前和残月公子讲:“周家有人找我,想买三千只石虫。”
俞悦惊讶:“多少钱一只?”
潘伯埙更惊讶:“太守大人买东西还要钱?”
俞悦眨眨眼睛:“又打欠条?或者像以前,回头送来油盐若干?”
潘伯埙看看主公:“我也这么想的。人家就去找安家了。”
俞悦不看庄家战神,看潘伯埙的意思,安家又有人春心荡漾、耐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