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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我真的没办法

盛宠嫡女萌妻 满山红遍 30256 2024-10-21 18:07

  晴空万里,清明酒店,门口毫无预兆的爆发混战。

   能干公主,很多人想着就刺激、*!

   很多人没准备,转身到青西江抓来几条鱼、虾,往俞敏丽身上砸。

   鱼也激情,在俞敏丽身上身下蹦蹦跳。一些虾跳的更精彩,挂在俞敏丽头发上玩激情。

   俞敏丽尖叫这回真哭了,大家自顾不暇还要顾着公主,哪儿顾得上她。身份的优越性与倒霉性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俞敏丽忙往公主表姐身边躲,安乐公主忙一把将她推开。

   俞敏丽发狠将表姐一拽,安乐公主伤没好,俩滚一块,几条大黑鱼飞过来。

   黑鱼素来凶,对着安乐公主胸部就咬,在俞敏丽裙下乱钻,滑溜溜湿乎乎玩的*迭起。

   许延年护着潘双双闪到一边,英雄救美心里又美滋滋,再次佩服自己。

   潘双双娃娃脸有些激动,黑鱼营养,大家表浪费。

   两个姑娘也护着潘小姐,激动的脸通红,呀害羞的耳朵也红。

   临江路围观的一些猥琐的都出手,再看公主和俞小姐脱了衣服与鱼共舞,虽然丑但皮肤好臀又翘,玩的就是心跳,忒狂野*。

   安乐公主经验丰富,叫的亢奋、动作妖娆,又受伤没好,被俞敏丽纠缠,绝妙。

   郁冬努力几次要救公主都被重点照顾,头上卡着一个臭鸡蛋,只能喊:“范家快保护公主!”

   范家护卫高手要保护范张和范适,又是身份最倒霉最先受到攻击,顾不上!

   许延年喊:“公主小心!范张还不赶紧救公主!”

   两个姑娘起哄:“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范家脱不了干系!”

   “俞小姐小心!这都是范家害的、连累的!”

   范张气的直吐血,病又犯了。今儿新换的儒巾、襕衫,又变的衣衫褴褛、狼狈又猥琐。

   范适年纪大了,多年养尊处优,没想到遇到墨国,就一直倒霉。心里简直恨透了,又凄凉无奈。范家接下这差事,若是搞不定,皇帝陛下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安乐公主是皇帝的女儿,现在能不救吗?

   范适下令,高手顶着枪林弹鱼、脚下踩一条鱼滑一跤,忙冲过去抱着公主。

   “啊!”安乐公主爽的直叫,抱着高手咬几口,极限的刺激。

   高手忒郁闷,他不好色,这算是被公主强了?这样脏兮兮的贱女人。

   俞敏丽再次被抛弃,胸口伤口血直流,战斗放慢节奏。

   路上百姓发泄了一通,神清气爽,再次改语言攻击:“滁州狗立刻滚出巩州!”

   “荡妇滚出巩州!不要败坏我们巩州风气!”

   “没错,不要教坏我们巩州的野猫野狗!我家老鼠这几天夜里都特能叫!”

   “一大早两头牛在街上乱搞!再这样下去巩州彻底乱了!让她们马不停蹄滚出巩州!”

   许延年和潘双双对视一眼,羞红脸,呃按计划不是这样的,不过这是民愤,他们也说不上什么。要说也是刺史。

   刺史大人重伤在养伤,代理的曹都尉,又过一个小时才匆匆赶到。

   守备军调来一百,维持秩序,这是曹都尉代理后第一次公开露面。秩序井然,老百姓都很期盼,期盼着能有什么不一样。

   范张缓过劲儿,第一个冲过去发飙发疯:“公主被墨国公欺辱,你不闻不问!”

   路上百姓上万,齐喊:“滁州狗!滚出巩州!”

   不少人跪下喊:“曹都尉,将这些狗东西赶出巩州!还我巩州朗朗乾坤!”

   “姓范的都是傻逼!长得人模样的狗!对我们巩州造成严重伤害!”

   一通乱骂,骂的范张直吐血,范适也吐血,大夏天冷飕飕。滁商还没遇过这么严重的挑战。若是真被所有人排斥,一些商人再趁机下手,不敢想象。

   起哄的一部分就是商人,瞅准机会就放开手大闹一场。

   曹都尉挥手,青衣鸣锣,乱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安乐公主和俞敏丽又大哭。

   大家看着安乐公主和俞敏丽、想笑、就偷偷躲起来笑,熊孩子就看着她们放声大笑。

   安乐公主面目全非,头发乱白色凤袍脏兮兮,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凤凰不如鸡,路边的乞丐比她也强。俞敏丽重伤,哀哀哭的像小白花,但一身白裙变黑,再想想刚才表姐妹撕逼,大家就很难同情。

   俞敏丽愈发嚎啕大哭,安乐公主捂着脸哭。

   一个亲兵怒喝:“哭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曹都尉最先安排你们!受了伤不好好养伤,跑出来做什么?巩州那么多事,曹都尉忙的水都顾不上喝,又要来管你们!有身份很了不起!我们巩州确实庙小,供不起两位大神!”

   亲兵是庄家军旧部,很有气势,继续教训范张:“一个秀才,张嘴胡说八道!你书都读哪里去了?朝都尉瞎嚷嚷,诬陷墨国公,至少杖责五十!”

   另一个亲兵接上:“罚银五万两!”

   范张吐血:“你敢!”

   亲兵挥手,几个衙役立刻上来按住范张,范家高手反应过来。

   衙役拖着范张后退,再将他头按地上。地上乱七八糟没收拾,太阳一晒更臭。

   范适老头样子也特猥琐,急忙喊道:“住手!”

   亲兵一巴掌甩他老脸上:“你什么东西!一个奸商!什么都能指手画脚!”

   范适愤怒盯着曹舒焕,他和姓庄的是一伙!他本就是庄家军旧部!哼,陛下会收拾他的!

   曹舒焕看看老头,再下令:“将公主和俞小姐送回去、赶紧请大夫。”

   路上老百姓齐喊:“不行!立刻让她们滚出巩州,否则我们跪在这儿不起来!她们都是银荡的祸害,求曹都尉明鉴!”

   百姓纷纷跪下,临江路跪一大片,一些不知道的也跪。

   曹舒焕特为难:“公主和俞小姐重伤……”

   一个光着脚的骚年喊:“重伤曹都尉已经请大夫,她们既然能出来,就没事,一定是装的!要装到别的地方去,别赖在我们巩州!”

   很快无数人附和,各种土话一个比一个骂的难听,骂的青西江掀起恶浪。

   曹舒焕更为难,只能看着公主和俞敏丽,要不要留下来天天听老百姓骂?没准能骂出新的花样和*。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再说她们现在留下做什么?

   安乐公主和俞敏丽一齐盯着酒店里边,到现在秦七都没露面。

   郁冬觉得,墨国公是聪明人,太聪明,在巩州他当然不会公开出面。这姑且给陛下留了面子,又何必搞得大家都没脸?他抱起公主:“走吧。”

   安乐公主看着郁冬头顶臭鸡蛋,造型不美,但关键时刻就他最可靠。

   混乱的时候郁冬不能保护她,因为他不像战神,无所不能。但这时候能有人一直陪着她,足以安慰她风骚的心。

   她是聪明的,这次得不到,还有下次。因此头一歪昏倒了。

   有人大笑:“残月公子早让她别来清明酒店,来一次病一次,以后真的别来了。”

   郁冬抱着公主就走。赶紧离开这脏兮兮的地方。

   俞敏丽依旧是被抛弃的。男人可不敢随便抱她,侍女抱不动,她一身伤万一碰了哪儿,谁负这责任?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俞敏丽一头昏倒。曹舒焕挥手,衙役抬了轿子来,将她弄走了事。

   范适急了,没有公主和俞小姐利用,若是曹舒焕没脑子,他该怎么办?

   曹舒焕这才顾上范老头:“你是护送公主走,还是单独走?反正遇到事你自顾不暇,也顾不上公主。还有他,是杖责五十还是保释?”

   范适大怒:“你敢!”

   曹舒焕气势释放,深深的盯着范老头:“本官早就下令,造谣生事,严惩不贷。”

   范适吓得连连后退,被护卫赶紧扶着。

   路上百姓没了公主忌讳,这下重新准备,什么脏的臭的苍蝇飞舞准备招呼范家和狗腿。

   范适气的吐血,再看范张不行了,拿出一万两银票甩给曹舒焕。

   亲兵接在手里数,数完给范适一巴掌,给护卫一巴掌:“你生意怎么做的,连数数都不会!以为衙门谁都能讨价还价!十万两,少一两你试试!”

   主公卖石虫费那么大劲儿才赚到十二万,他今儿若是能轻松赚十万,美啊。

   许延年看潘双双一眼,潘双双双瞳剪水,光芒闪闪。

   两个姑娘也眼睛放光,卖石虫范张不肯掏钱,今儿让他加倍掏出来。

   百姓也看的津津有味。衙门若是代表正义让奸商掏钱,怎么看怎么爽,最好让他们多掏点。

   范适把身上掏光只有四万三千两,周围滁商狗腿等一齐变色。

   一个滁商赶紧掏二千两银票,他就这么多。

   另一个老实的掏一千两,大家都是滁商,关键时刻能帮是一定要帮的。

   一个猥琐的掏出三百两,从裤裆掏出二百两,从鞋底掏出二百两,一脸苦逼,没了。

   范适老脸黑透,谁有多少钱他能不知道?这是打发叫花子吗?滁商这些年是跟着他做起来追上渧商,现在怎么了,就想背叛?

   范适盯着曹舒焕最怒,以为跟着姓庄的就牛逼了?这才开始!

   亲兵把范张头一按,范张啃一口鱼肠,哇哇直吐,胃和肠子恨不能全吐出来。

   ※※※

   清明酒店后边独院,条件比贺家差多了,但俞悦和庄上弦都没有住去贺家的打算。

   这样简单舒适,住在这儿大家都方便,随着许延年、鲁严、麴钧等住进来,陆续又有商人等住到清明酒店,看有不有机会接近墨国公。

   墨国公在墨国,这儿依旧是秦家三兄弟,三位大英雄。

   傍晚,外边很热,知了乱叫,院里客厅放了几个冰箱,感觉还不错。

   俞悦趴在案上,不练大字,在画图,不是画画,画的是建筑图。

   夜玧殇站在她身边,许延年和潘双双一块站旁边,潘双双红着脸、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鲁严、麴钧、安东纳等都看出来了。

   安东纳将许延年挤一边,他不看残月又跑来做什么,等画完再看不是更好。

   许延年看安家大房一眼,主公有叫他去汝阳郡。

   安东纳看着鲁严,汝阳郡有不少人到了巩州,他不着急,现在巩州重建的重要时期,先把家门口建好。

   鲁严长得白嫩温润,比起安家大叔他是实打实的小鲜肉,比起范张那一点装出来的文人风骨,他是刻到骨子里的儒士风范。

   麴钧举人更像风流纨绔,比安家大叔纨绔,安家大房是年龄积累起来的风流韵致。麴钧小眼睛更多年轻人的好动,指着案上的画问许延年:“真的要重建一个商业城?有那么大规模吗?坊市不行?”

   许延年穿着沉香色蟒纱衣,长得最俊、气质又好,在妹子跟前更卖力表现:“规模是不小。马林大河经过南阳郡流到项楚国,马林大河那边是夷越王国,南阳郡南边是印布拉曼国。几国通过马林大河航运到崇州,再经过青西江正好到巩州。”

   鲁严说道:“青西江从汝阳郡挨着项楚国边境,前面隔着泰凉山脉,翻过去就接近殷商国。看着不错。首先马林大河航运怎么搞?其次泰凉山脉怎么翻?”

   安东纳问:“泰凉山脉比青岩群山如何?”

   鲁严皱了皱眉:“不一样。泰凉山脉还有几股很强的山贼,占地为王。”

   许延年一叹:“说起这又不得不佩服墨国。他们准备培养四层高手做高级技师。马林大河航运四层高手能驾驭。一队四层高手,加上一两个七层高手,估计没什么山贼能抵挡,何况有庄家军做后盾。”

   麴钧惊呼:“不可能!四层高手!”

   俞悦抬头看他,潘双双单纯的看着他,安东纳、双鱼、马补也看着他,马补手里正拿着水果刀、又一脸灿烂的笑容。

   麴钧吓一跳,做什么这是,他不是范张,挟持他也拿不到那么多钱。

   咸晏一拍举人的肩膀,举人公子又吓一跳,轻点喂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咸晏豪爽一笑:“你觉得高手应该做什么?高手等于打手?”

   麴钧吓得有点傻,小眼睛眨呀眨:“那不然呢?”

   危楼也来一拍举人的肩膀,把举人公子吓得腿软:“高手为何会等于打手?做打手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举人,你读的书多,圣贤怎么讲的?”

   麴钧看这随便都是高手,行为和读书人不一样,他并不排斥,只是不一类人,找许公子。

   许延年摆个姿势,准备好好表现。

   鲁严抢答:“高手突出的是实力,凭实力谋生,目的是谋生。多数时候,是贵人需要护卫,专门培养的高手,将这个情况反过来。那么再回到根本,只要能更好的谋生,高手做技师未尝不可。”

   许延年瞪着鲁严,把他的话都讲了,他怎么在妹子面前表现?

   鲁严温润的看回去,他要说的崇州人指定都知道,说出来还有意思吗?

   俞悦抬头看鲁严,送上一个大拇指。事情不难理解,关键是固定的思维。多少人都这么认为,那么打破这个思维难,该如何做更难。

   有的高手真的只会打架,因为练的时候都练的这个。就像跳水冠军只会跳水。但能把水跳好,能没点智商?学做别的不行?其次怎么样利用跳水学到的技能,所谓一通百通。再从根本上,不练打架如何成为高手?

   庄上弦现在就琢磨这事儿。结合青岩的情况、古籍等,找出一条最好的路。

   鲁严看着残月还有点奇怪,一个萌正太有时候更像大人,这气势,不知道哪家的?

   麴钧回到原题:“就算航运解决,但目前就这状况。”

   这状况不好形容。但京城哪儿都能去,也没有专门的商业城,无非坊市大些、繁华一些。再看残月画的商业城,确定这真是商业城?

   潘双双积极一点:“目前是这状况。但青岩千年前极辉煌。”

   咸晏和危楼一人拍一边、拍麴钧的肩,把举人拍碎了;又一人抓一边,将举人公子提着,这造型是碎了也不趴下,举人的傲骨。

   这是纯粹欺负人,麴钧泪奔,两位大侠能否行行好?

   危楼和咸晏异口同声:“未来的状元、大儒,如何改变目前的状况,实现未来千年的辉煌,就看你的了。你行的。”

   麴钧觉得自己还是被挟持了。向鲁严求助。改变目前状况,强烈暗示着要改变罗宋国。这是拉他上贼船啊。罗家不改,光巩州、什么商业城是搞不起来的。

   鲁严很严肃,把图纸看半天,问残月:“冯翼湖圈出来,为何一定要建在城外?这是完全新建一座城,也可以说和州城割裂、划清界限。”

   俞悦停下笔,揉揉眼睛,问夜玧殇要了点酒,喝完精神多了。

   夜玧殇又递给她一条毛巾,把汗渍擦一擦,俏脸更干净,婴儿肥更萌。

   许延年和安东纳都嫉妒,夜酒仙做什么都不会被报复,而且相处时间不短,夜酒仙依旧神秘,真的像神仙。

   俞悦闻着他身上酒香,他一定是酒国来的。

   夜玧殇眼睛到夜里更亮,干净的就像一坛千年老酒,闪耀着无尽岁月的时光。

   俞悦觉得,神仙活太久无聊,就会找一种爱好,比如酒。神仙的日子,凡人的愿望:“大家都知道,官和商勾结,会滋生出太多问题。随着社会的发展,钱越来越重要,和权一样重要。这时候没钱又没权的,只会越来越苦逼。”

   大家瞬间从神仙堕入红尘。虽然说着士农工商,商的地位确实在变化。

   当小农经济朝前迈步,钱越来越重要,加上*的催化,不论不正常或畸形,它似乎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抱怨没用。

   俞悦说道:“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每一样都和大家息息相关。文化有专门的学堂,军不用说,自古以来就是独立的一块。朝廷同样是严格的体系。商为何不能?把商放在商业城,把奸商聚集的一块,能不能有效的预防一些问题?我们可以尝试。形成一种模式。这种模式也固定下来,尽量减少对大家的冲击。”

   许延年说道:“你要圈商,又在这独立的环境促进商业发展。”

   俞悦点头:“军有军籍,商设商籍。以朝廷为主,商圈内一套体系,出来依旧服从朝廷的制度。比如对商人的诸多限制,出来限制,在商圈是不同的规定。这样有利于对商人进行管理,和引导。”

   大家都沉思。马补简单的脑子不知道想什么。

   俞悦也在思考。不是想做多大事,但总想做点事。

   或者,这个商业城就是为青东商业准备的。巩州也是为墨国服务,因为巩州地理位置好,顺便发展成商业中心。

   邯郸作为政治中心,将巩州发展成商业中心,也是一个不错的布局。

   许延年认真说道:“可以尝试。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麴钧也严肃:“不可能对外宣布,那要怎么说,才能让大家接受商业城、圈商?”

   俞悦应道:“现成的啊。商人加重巩州的负担,单独给大家一块地方,不要影响巩州的日常生活。再请一部分人先进去,慢慢发展起来。”

   许延年表情很精彩:“又找范家背黑锅。”

   俞悦应道:“能者多劳。”

   麴钧、鲁严等都为范家掬一把同情泪。已经赶出巩州,还要坑他一把。

   大家再为贺家、苏家默哀三秒。这事儿刺史先说的吧,现在贺家、苏家被灭满门,还要来背黑锅。

   贺昌珉被阉了,还要继续做刺史,世上估计没人比他更苦逼了。

   贺昌珉和张孑杰不同。张孑杰主要是给朝廷发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混淆视听。

   贺昌珉的作用一是给朝廷留点面子,否则封疆大吏被杀,朝廷怎么都要有些反应。现在就不需要朝廷反应。所以留着贺昌珉,朝廷不用再派刺史,这里好借着他名头,想做什么做什么。

   夜玧殇清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妹子,这样大胆的事就她敢想。

   有些事是无所谓好坏。任何事都有多方面,好的一方面或许没人说,坏的一定有人说。

   做的事越大,坏的一面影响越大,必然受到各种攻击,甚至是无法预料的后果。

   没一点勇气,做不了先驱。能不能做成还是两说。

   俞悦朝夜酒仙眨眨眼睛,她就是玩玩,有人陪她疯才疯的起来。

   夜玧殇一笑,他也有些兴趣,总是一样的世界多无趣。

   ※※※

   庄上弦回来,就看夜酒鬼和月牙眉来眼去,登时哼哼一声,他是伤员。

   俞悦无语,他伤员,还成天忙,回来就撒娇。倒杯茶伺候一下。

   夜玧殇也无语,发现少年有时候傲娇的过分,妹子都没他那么娇气,他哪儿学来的?妹子内心则汉子的要命,还有她独特的爱好。

   许延年对此也无语。一个少年和一个正太,成天秀恩爱。能考虑一下别人感受吗?他什么时候能这样?

   鲁严和麴钧就不说什么了。人家爱秀,墨国的人都没说什么,大家的卓姐好像把他们当弟弟妹妹,墨国一大家子挺有意思。

   鲁严和麴钧对视一眼,墨国真像一家子。或许打天下的时候比较容易形成这种气氛,但让人就有一种跟着打天下的冲动,打天下有意思啊。

   庄上弦表示很不满意,看着月牙又好像没看见。

   俞悦明白,端着茶喂,行了啦!

   庄上弦就不行,侧过脸,明摆着要亲亲。

   俞悦看他侧脸比正面还帅,这冷酷又傲娇的弧度,演绎的纯天然无污染,撩的人特想做点什么,于是捏着他下巴将他头掰过来,一杯茶灌他嘴里。

   庄上弦将茶喝完,依旧看着月牙不满意,嘴上湿润的茶,超级冷艳。

   俞悦拿来一个桃子,塞他嘴里,自己吃,她图还没画完。

   庄上弦手一捞抱着月牙,没画完明天再画,反正后天不用。把桃子再喂她嘴里,甜不?

   俞悦伸手再要一个桃子。庄上弦抓着她手喂自己嘴里,他的喂月牙,香不?

   俞悦瞪他一眼,各吃各的不就好了,这样多事。

   庄上弦吃月牙的脸,怎么一股酒香?不能啊,再使劲咬一口。

   俞悦脸疼的要揍他,可惜打不过,哪位英雄来救美啊,保证不以身相许。

   安东纳犹豫一下,不以身相许他就不冒那么大风险了,小主公没人性的已经五层,他还得使劲追,追不上就只能看着,痛并快乐着的日子。

   许延年握拳:“我要加紧练功!”

   鲁严和麴钧一齐点头,不练不行,太容易被欺负。人家端茶的扫地的都是高手。

   俞悦正好:“举人,你考状元么?这儿有一款状元牌镇纸。”

   麴钧忙摇头:“不考。科举公开舞弊,我勉强混个举人有个身份够了。鲁兄考了秀才就不考了,省的让人怀疑,或者花冤枉钱。”

   俞悦默然。公开舞弊,就是罗擎受公开搞。

   比如今年三百个贡士,各种门路先给罗擎受举荐,罗擎受同意,到时基本就他们。殿试考状元更不用说,早就内定了。

   客厅点了灯,简单的宴席摆好,大家不说了,更衣来准备吃酒。

   伙计进来传话:“东阳郡太守信使到了,带了一些高手。”

   俞悦换了一身白袍来,东阳郡周无忌反应这么快,应该才得到消息吧?那这些人来做什么?或者听说朝廷派高手来,要灭了庄上弦,他来分一杯羹?巩州、崇州都是东阳郡的地盘。石虫一下那么火,岂能放过。

   俞悦看庄上弦,周无忌是他表叔,周家就不说了。

   庄上弦穿着月白色的纱袍,也有一股风流、更高冷,像月下雪莲盛开。

   伙计继续说:“信使是谘议参军卫衡,荆王妃娘家人。”

   荆王是皇太妃小周氏所生,就是周家外甥,荆王妃娘家人和周家也算是亲戚。上次来个周玉郎事情没办好,这次来个卫家的。

   俞悦看着庄上弦,卫衡是个什么东西?

   庄上弦拉着月牙坐下:“卫家在军中有些地位,曾和庄家明争暗斗过。后来皇帝即位,荆王暴毙,卫家也受到打压。卫衡有习武,以前也在军中,后来跟着周无忌。吃过饭去刺史府看看。”

   俞悦懂了。周无忌派卫衡来,是真有本事。而卫家这个,荆王,再和罗擎受,又是一摊烂账。

   小周氏当年虽然不得宠,儿子罗宇却比较得宠,又有能力,和卫家联姻,未尝没有夺嫡之意。罗宇和庄家总归是很亲的关系,有庄、卫两家支持,对罗擎受威胁不小。罗擎受即位后,罗宇暴毙。庄家或许也受了罗宇牵连。总之就搞成这样。

   就这周家还给罗擎受卖命,可见罗擎受能耐,有时确实能搞。

   冯相大街刺史府,前面基本好的,四知堂亮着灯,曹舒焕依旧在忙碌。

   后面甩出去的尾巴、贺家,这几天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不仅收拾干净,基本也修缮过,乍一看挺不错。花开、蝉鸣,空气清新。

   挨着冯翼湖边用帷幕隔开,包括那些独院,以后就不是贺家了。一些地方正收拾地基要砌围墙。比翼院废墟也收拾干净,摆上一些花草,既视感不错。

   在贺家正院,这是挺大一个院子,建造极奢华,贺昌珉快把自己当国公了。

   当日这院子也受了影响,现在把一应乱七八糟的收拾干净,剩下奢华看着更有品味。后边上房点着不多但明亮的灯,熬着药味清香,奴仆忙碌又井然有序。

   贺昌珉在屋里唉声叹气。

   一个天天淫乐的色鬼,突然被阉还要承受痛苦,这滋味一般人体会不到。

   俞悦也叹息一声,养鸡专业户辛辛苦苦不就追求这个品味吗,但品味不是表面的奢靡,是骨子里的修养。骨子里没有,贺昌珉看着也感受不到。

   贺昌珉看着窗外,一阵眼花,好像看到熟悉的脸。

   俞悦从窗户翻进去,看着清新高雅的卧室,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就是命。

   贺昌珉一定是眼花了,再看着俞悦的脸,怒:“你还来做什么?”

   俞悦应道:“月出东山,跟你谈谈人生。”

   贺昌珉更怒,短短几日头发花白,老了足有十岁,都不知该作何感想。

   俞悦看他脑子还不如马补。马补是脑子没装一些程序,装上就好了。他脑子是长满草倒满垃圾、鸡屎,清理是一项艰巨的工程。

   俞悦是善良妹,有困难就迎难而上:“不要搞得生无可恋的样子。那么多内侍不得集体自杀?”

   外面忙碌的奴仆都无语,这确定是安慰?胆大的蹭到附近偷听。

   俞悦看他们一眼,偷听可以,嘴一定要管好。

   奴仆一部分是曹舒焕安排的,一部分是苏家留下的,这时候都很老实。

   贺昌珉不老实,他已经这样,又不让他死,他若是有骨气,一定死给这些人看。

   俞悦不刺激表伯父,蝼蚁尚且贪生:“看开点,人一辈子能做的事很多,内侍照样能过得很滋润。不信你问句廉。”

   句廉在刺史府呆两天,又去别的地方了,玩的很嗨。

   贺昌珉怎么听都别扭,但心里清楚,人确实好死不如赖活着。骨气能当什么用?还不如趁机要点好处,就当换个活法,继续潇洒。

   俞悦把张孑杰都养着,哪在乎多养一个表伯父:“现在多好啊,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心享受,多少人羡慕。只要你表现好,本公子就换着花样供你享受,若是有犯罪被贬为奴,还能让你玩点刺激的,很刺激哦。”

   贺昌珉立刻被刺激了,生命都焕发光彩。内侍也能玩,他听说过。

   俞悦觉得,被玩也不错,就看谁愿伺候他。先给他点希望,把卫衡对付了。

   卫衡住在驿馆,次日一早来到刺史府。

   四知堂,阳光照进来,亮堂堂一种天地昭昭之感。

   贺昌珉身穿公服,头戴梁冠,长得一般,但刺史的气场很足。脸上不是爽过后的银荡,而是灵魂重生后的精神,一点被迫的样子都没有。

   曹舒焕穿着公服,很自然的坐在旁边,都尉比谘议参军官大。

   卫衡穿的是普通青袍,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脑子却不简单,这一看,他真有点武夫了。他身后跟着六个高手,好像来踢场子。天地昭昭下,越看越不对劲。

   卫衡有身份有经验、有勇有谋,镇定从容的见过贺刺史、曹都尉。

   贺昌珉、曹舒焕更淡定的还礼。

   卫衡皱眉,虽然出发的时候不知道,但一路来到巩州州城,该听说都听说了,贺昌珉还摆出这样子。他问:“听闻刺史大人抱恙?”

   贺昌珉点头:“是啊。最近总是头痛。”

   丧子之痛,现在是丧全家之痛,断子绝孙之痛,必须痛。丧礼都省了,省的他痛不欲生。

   卫衡看他不上道,直接问:“听说刺史府横生变故。”

   贺昌珉点头,头更痛:“是啊,水泊帮那些余孽,竟敢报复。”

   卫衡瞪眼,身后高手都瞪眼,睁着眼说瞎话!这都能扯到水泊帮头上!

   贺昌珉就扯到水泊帮头上,这样大家都好听一点。水泊帮报复,不是墨国公,朝廷面上似乎也好看一点。

   卫衡面上很不好看:“听说墨国公在州城?”

   贺昌珉惊讶:“从哪儿听说的?曹都尉听说过吗?”

   曹舒焕摇头,肯定没有,是谁又在造谣,回头好好查查。

   卫衡盯上曹舒焕,又问贺昌珉:“听说刺史大人让曹都尉全权代理?”

   贺昌珉恼了:“卫参军到巩州所为何事?若曹都尉不能代理,本官亲自聆听教诲。”

   卫衡也怒,一股气势袭向贺昌珉。

   ※※※

   卫衡到巩州,是听说水泊帮被覆灭,或许和庄上弦有关。

   周家、卫家和庄家的恩怨,比罗家只大不小,事实上周家、卫家更希望庄家死绝。因为他们更弱小。即便没能力,也是高度关注。若是庄上弦真有能力灭了水泊帮,说不定哪天杀到定州,干掉周无忌。

   庄上弦有疯狂的名声,周无忌和贺昌珉一样,寝食难安,派卫衡来。

   卫衡以为贺昌珉以前疯狂对付崇州,现在受挫,他来无异于援兵,应该会求援;没想到是这反应,一怒之下给他点教训。

   卫衡身后高手,不是三层就是四层,一齐爆发气势逼向贺昌珉。

   贺昌珉伤没好,脸色发白一头冷汗,又怒火中烧。

   巩州虽然在东阳郡下,他又不在卫衡下,这是欺上门来,比庄上弦还嚣张。

   崇州和巩州有仇,庄上弦是来寻仇。巩州和东阳郡没仇,这阵仗不比寻仇含蓄。

   曹舒焕皱眉,站起来挡在贺昌珉跟前。

   一批亲兵进来,将卫衡一拨人围住,几个冲动的拔刀,应该教训他们。

   贺昌珉拍桌:“退下!卫参军果然是来教训本官,本官既然说了,就要亲自聆听教诲。”

   亲兵看看曹都尉,收刀退下。就守在四知堂外,等着为刺史报仇。

   卫衡脸色更难看。这是要撕破脸吗?虽然他是冲动了一点,但贺昌珉何时这么硬气,一步步往前逼,逼的他翻脸。

   贺昌珉是怕死,但他现在情况特殊,一边靠着朝廷,一边有墨国保护。怕死和没脑子是两回事,没脑子他怎么在巩州做这么多年刺史?有哪个是容易的?

   卫衡也不简单,立刻懂了,看着曹舒焕,他一人能挡住?

   曹舒焕回位置坐好,和卫衡说道:“刺史大人抱恙,卫参军手下留情。”

   卫衡抽抽,也不让步,就问曹舒焕:“曹都尉和庄家关系匪浅,不知最近是否见过墨国公?”

   曹舒焕应道:“巩州现在有很多事要做。”

   卫衡立刻接话:“需要帮忙吗?”

   曹舒焕更痛快:“非常需要,那先谢过卫参军。刺史大人,青西江又出现几股水匪,不如请卫参军帮忙剿灭。”

   贺昌珉也痛快点头,揉着脑门头很痛的样子,说水匪简直是戳他痛处:“水匪一向是横行无忌,巩州疲于应付。卫参军自愿帮忙,本官一定向圣上奏明。”

   卫衡现在抽都抽不了,不知道什么心情。让他帮忙剿匪?不说水泊帮以前和贺家好的就是一家人。现在谁没事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巩州的事巩州管。他说帮忙,是要找借口插手,但剿匪又要被支出去,剿匪的过程还可能遇到危险,简直是个坑。

   曹舒焕看卫衡半天不吭声,认真的问:“有问题吗?这几位都是高手。我们虽然忙不过来,可以命沿江百姓支持。剿灭水匪平定一方,功德无量,我们巩州上下都会铭记卫参军及几位高手的恩德。”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曹舒焕就差给卫衡跪下磕头,那不是他风格。

   卫衡怒极,分明是被耍了,站起来拂袖而去。

   贺昌珉分明和庄上弦搞到一块,不论是不是被逼。那就他自己来,据说庄上弦就住在清明酒店,他直接去找庄上弦,还省的贺昌珉在中间捣鬼。

   临江路,太阳很晒,路边树荫,风从江上来,浪涛伴随着渔民的歌声。

   句廉回到州城,坐轿子里闷,赶紧停下,在树荫吹吹风。

   后边跟一大群人,除了轿夫、护卫等,还有不少脚力挑着、抬着好些东西。

   随从知道句廉的习惯,忙搬个竹椅给他坐下,头顶打着伞;小宫娥端来水服侍他洗脸、补妆。内侍细皮嫩肉眉眼温柔,娇贵的像皇太后。

   句廉现在就代表皇太后。像竹笋、竹荪之类,一句话巩州就会进贡。他亲自辛苦走一趟,只为走走看看,回去给皇太后讲。

   后边抬着的除了竹荪,还有一些新奇玩意,都是为皇太后搜罗的。

   州城发生那么大变故,但句廉代表皇太后,谁都不敢动他。内侍唯一担心的,是石虫还没着落。之前卖二百两一只他听说了,但大家买了、没一个找他,他能怎么着?再去找庄上弦?他怕庄上弦。

   句廉知道没人敢动他,但他轻易也动不了尤其是庄上弦。

   刺史衙门一个衙役匆匆找来,孙子似的给他行礼。

   句廉随意的点头,把水果先端来,多吃水果皮肤好,巩州的桃还不错。

   衙役瞟见他咬了一口桃,才讲着不标准的官话:“刺史大人有请。刺史大人想尽办法,从崇州买来五百只石虫,送给皇太后。”

   “啊!”句廉张着嘴一口桃噎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眼泪都憋出来,太激动了。

   衙役还有事,匆匆又走了。现在衙门就是忙,一个人当几个用。

   句廉好一阵才将桃咽下,那么大一块桃肉,从喉咙到胃里都难受,不停咳嗽,又过了一阵总算顺气,心里一口气也顺过来。不论如何,石虫有了。

   句廉不吃桃了,站起来,一眼瞧见卫衡,忙让人拦住他。

   卫衡走路上又有点犹豫。庄上弦若真能搞定水泊帮、刺史府,他们这几个人未必安全。公开的不一定下手,但暗地里有的是办法。

   被人一拦差点撞上去,卫衡皱眉,扭头一看,那么大阵仗,内侍?内侍身份随主子而定,这皇太后的内侍,身份就尊贵了。

   卫衡和句廉不熟,还是得过去打个招呼。

   句廉知道卫衡是卫家人,指使起来毫不犹豫:“我要回京,正好一块。”

   五百只石虫值十万两白银,万一遇上不要命的吓了他怎么办?

   卫衡愈发皱眉。这是让他白给做护卫。再看一大堆东西,给皇太后搜罗的玩意儿,这算什么,心中恼怒却不敢说:“抱歉,卫某在巩州还有事。”

   句廉不悦,他就代表皇太后,让卫衡做护卫是看得起他。句廉脾气很好:“不知何事?”

   卫衡突然有贺昌珉与曹舒焕的感觉,心想何事干你屁事,嘴上只能说道:“巩州水匪猖獗,百姓深受其害。”

   临江路已经不少人,都听见了。

   刚才衙门衙役通知,说东阳郡派高手剿灭水匪,大家都不相信。现在信了。

   现在水匪规模很小,但水泊帮开始规模也不大。大家都担心。没想到东阳郡这次这么好,大家奔走相告。很快州城的人都知道,看着卫衡就像救命恩人。

   句廉对水匪不是很懂,既然卫衡真有事,他只得作罢。

   卫衡再次表示歉意,转身去清明酒店。

   身后六个高手最先发现不对劲。很快卫衡也发现不对劲。大家都那么看他做什么?卫衡本来心里不痛快,到了酒店更不快。

   这会儿时间尚早,酒店一楼大堂人不多,很快挤了不少人进去。

   对面当铺最近生意都好了不少,空了也来围观。

   卫衡心一横,给酒保二两银子,问:“墨国公在哪儿?我是他故人,急事找他。”

   酒保操着浓重的巩州口音:“你想买石虫?跟你讲,我真的没办法。”二两银子还给他,“上次在酒店卖,我就看了一眼。你若是要卖,去崇州吧。”

   卫衡怒:“我要见墨国公。”

   酒保应:“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见墨国公,什么理由都有。”

   卫衡气结:“墨国公在哪儿,老实交代!”

   酒保吓得转身就跑:“杀人啦!掌柜救命啊!这活儿干不下去了!”

   掌柜没出来。挤进来不少人面面相觑,这真是来剿匪的?确定不是剿他们自己?

   贾鹏骚年包子脸抹着灰,光脚丫抹着泥,穿一身破衣服像个乞丐,小眼睛一眨好像抹泪,上前小心问卫衡:“你们,真是来帮我们巩州剿匪的?我知道水匪在哪儿。那些天杀的,上次抢走我一只鸬鹚,上上次又抢走我网罟。”

   卫衡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又一个熊孩子过来,扎着哪吒头,穿着莲花裙,手拿竹矛:“我也知道,我带路!将他们都剿灭,扒他们的皮!”

   卫衡一眼扫过,还有人挤进大堂,殷切的看着他们。

   不只是殷切,还有怀疑,与不善。刚才在大路上说剿匪,现在不吭声,什么意思?逗老百姓玩呢?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的骗子。

   朝廷就没几个好的。他莫非又要利用水匪?和水匪勾结?大家更不善。

   卫衡后边一个高手冲动怒喝:“剿匪是你们巩州曹都尉的事!”

   贾鹏应道:“那你们刚才在大路上说话什么意思?曹都尉忙不过来,你们不是来帮忙吗?”

   熊孩子竹矛指着高手:“是不是水匪太厉害,你怕了?”

   老百姓一片嗤笑。无情的鄙视。赤果裸的失望。

   卫衡忙拦住高手,问贾鹏:“你听谁说的?”

   他前脚刚离开刺史衙门,遇到内侍没停多久,消息难道就传开,或者巩州专门挖好坑等他往里跳?关键是,现在怎么办?他和内侍又确实讲了一句。

   卫衡的天空瞬间乌云压顶。

   贾鹏拉着熊孩子就闪,这些都是高手呢,周无忌和卫家都是实力雄厚。

   ※※※

   卫衡还没怎么着,又莫名其妙。

   老百姓看他赳赳武夫、气势强悍,赶紧退出大堂,退到对面当铺门口。

   卫衡眼看着大堂人走光,虽然没有老百姓捣乱,但这气氛不对。

   听说安乐公主是被赶走的,范适还被敲诈了。这清明酒店就像一个魔咒。再看外面路上,老百姓越来越多,一些人拿着臭鸡蛋烂菜叶,一些打鱼的背着鱼篓。若非是酒店里边,一些后生都下手了。

   卫衡和几个高手对视一眼,现在怎么办?

   要么灰溜溜的走,都没见到姓庄的。虽然这状况和姓庄的脱不了干系,具体却说不清。小道消息和许国公似乎有关,或许还有其他人。

   若是留下来,就得去剿匪。剿匪会遇到什么情况?现在不去剿匪,只怕巩州也有话说。

   几个高手是真正的武夫,这么复杂根本整不清楚。

   卫衡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招呼酒保都不来,怒喊:“掌柜!”

   伙计匆匆跑出来,离着十五六米远,小心问:“几位要吃点什么?稷谷酒、竹笋鱼汤、糯米鸭、石锅鱼、巩州特色这儿都能做。”

   卫衡看他装傻,怒的一掌拍碎一张桌,是一个高手拍的,冲动怒喝:“让姓庄的畜生滚出来!”

   伙计吓得腿软,喊酒保:“快去报官!这店我也开不下去了。”

   酒保撒丫子就跑,拍碎一张桌,他得赶着回来收钱。

   外面街上百姓大怒,哪来的土匪到巩州耍横!

   贾鹏骚年第一个吼:“你们这些强盗,不用滚出巩州,就等着爬出巩州!”

   一队熊孩子拿着竹矛来,头上都扎着哪吒头,身上围着各种布头或叶子做的莲花裙。一个男娃竹矛上插着一条鱼,血不停流,很是煞气。

   伙计也跑到大路上。强盗在屋里没关系,他们除非一辈子别出来。

   卫衡脸都黑了。怎么就搞成这样子?平时随便都能震住这些屁民,但屁民若是成为暴民,公主被赶走不久啊,他们几个高手能顶住?这事越闹越大,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脑子都不清醒了,这样对庄上弦又有什么好处?

   几个高手大骂:“姓庄的缩头乌龟!以为躲着别人就不知道!”

   “私自到巩州,又煽动百姓!姓庄的就等着陛下降旨!”

   高手别的整不清,骂人都会,实力强骂声传遍州城,青西江掀起阵阵大浪。

   临江路老百姓大怒。为何怒,就是对这类人渣怒!说好剿匪不去,在这耍威风!开启群骂模式,全是巩州方言,骂的天昏地暗。

   巩州方言有个最大的好处,模棱两可似乎能听懂,反正就是被骂了。几百上千人一块骂,立刻将高手淹没,民愤升级。

   平民百姓为何敢骂?不知道谁先骂的,反正刺史、都尉、秦家三兄弟大英雄不管,似乎是某种默许或支持,大家为何不骂一骂过过瘾?

   卫衡全家女性、祖宗十八代都受到激情问候,黑着脸走出酒店。

   几个高手不甘心,他们分明可以朝后走,庄上弦肯定在后边,或者在哪儿看戏。

   卫衡黑着脸,现在找到庄上弦又如何?把他打一顿?骂一顿?威胁一顿?突然怀疑来巩州做什么。借口是有,有意思吗?有用吗?看这一不留神整个剿匪的事儿,然后招来民愤。不知道有多少坑等着。

   “唰唰!”两条黑鱼飞他头上。

   “唰唰唰!”五只臭鸡蛋飞高手头上。

   “嗖!”一颗石子儿如流星划过天空,上面雕着一条龙,直取高手太阳穴。

   四层高手,轻松闪过,再回头盯着大堂后茂密的梧桐树。

   俞悦站在树上,手里拿着弹弓,再挑一个凤,对着高手的眼睛。

   高手被挑衅了!飞身而起扑向梧桐树,正好杀到后边把庄上弦杀了,省的天天提心吊胆。

   俞悦皱眉,这傻逼挡她视线了,换个位置继续对着卫衡打。没去找他们算账,还敢跑巩州来送死。

   高手更怒,这小子敢无视他。他飞起来飞得更高,就像一只傻鸟。一个标准的活靶子。咸晏愉快的一刀送他去死。

   路上卫衡轻松闪过黑鱼、石子儿,正看着高手,又被一盆鱼鳞鱼内脏等泼脸上。

   又一个四层高手,飞起来扑向梧桐树,庄上弦终于现身,只要逮到他。庄上弦十六岁,撑死能有多强,一定是庄家军旧部帮他,擒贼先擒王。

   两个高手助阵,小心点及时撤退没问题。就像面对千儿八百的百姓,高手只要没被围住,基本能来去自如。自如的飞到酒店楼顶上,停下看看敌情。

   危楼在另一棵树上选一个好位置,一箭射出,连中两人。

   四层高手吓好大一跳,转身要跑。俞悦选一个关二爷射他后脑勺。

   高手一头撞假山,差点将假山撞倒,爬起来晕乎乎。

   咸晏无语,一刀斩之,简直胜之不武。

   路上卫衡身边就两个高手了,都被攻击的惨烈,赶紧一块跑吧,留得青山在。

   贾鹏骚年手里拿一根竹矛,奋力掷向一个高手。

   高手不知道又是什么鱼虾臭鸡蛋,又感到一阵凌厉杀气,赶紧护着头。

   竹矛噗嗤一声穿过他后背,再穿出他前胸,带着高手朝前飞奔,血在他眼前狂喷。

   安东纳混在人群,也拿一根竹矛,奋力掷向一个高手。力气太大,竹矛半截开裂,裂成一片竹箭,又像一片箭雨。

   不少人看着安家大房敬畏,再看前面高手。高手刚看到同伴后背,急的往地上滚。箭雨追着他滚地上,这下射的更扎实,完全是马蜂窝。

   卫衡一直跑,一直拼命朝定州跑,路上遇到内侍也没停。

   酒店后边,俞悦回到院子,庄上弦把她拉去沐浴更衣,是他需要沐浴更衣。

   俞悦无语,以前还将她扔温泉要淹死她,现在很喜欢一块沐浴。

   浴池比较小,俞悦进去一会儿洗好,再看着少年。

   庄上弦腰基本好了,伤口一道粉嫩的红疤,腰很细,两手一掐,嫩的滴水,浴池都是水。

   庄上弦穿着蓝色短裤站那儿,随便月牙玩。两条腿又细又长,上面有肉又有力量。上面肩很宽,湿头发随意披在肩和背上,还有胸前,特妖娆。

   这是男人的妖娆,冷艳。庄上弦还不算男人,只是没长大的男孩。

   俞悦爬出浴池,庄上弦一把抓住月牙的小脚丫,放嘴里啃两下,吃糖似得。

   俞悦回头瞪他:“好了。明儿去收四李酒店。送给安家?”

   庄上弦冷哼一声,紧紧抱着月牙,这样的湿身诱惑,可惜月牙也没长大,摸一下。

   俞悦给他一掌,爬出浴池赶紧走。

   卓颖婖服侍她穿好衣服,庄上弦也穿好衣服过来,冷飕飕的好像要杀人,再生吃下去。

   俞悦怒喝:“离我远点!”

   庄上弦冷飕飕站那儿不走,低着头也不吭声。

   卓颖婖没搞懂:“你们两个怎么了?一块沐浴出事了?”本来不该她管的事,卓颖婖最近管习惯了,顺口说道,“你们现在都在长身体,还是别离太近。以后多的是时间。”

   俞悦冷哼一声:“是他老欺负我。再欺负我,我周游世界去。”

   庄上弦冷然说道:“我陪你。”解释一下,“你太弱小,一人不安全。”

   俞悦怒,她不弱小:“只有你欺负我!”

   庄上弦应道:“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你,我不欺负你了,你加倍欺负我好了。”

   俞悦不知道说什么,她不喜欢欺负人,她只要离他远点!

   庄上弦扑过去抓着月牙亲一口,转身高冷的走了,瘦瘦的背影有点孤单,好像哭了。

   俞悦相信才怪,他越来越会摆姿势,扭头看着卓姐,无奈叹息。

   卓颖婖搂着她安慰,没有什么是绝对好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总会这样那样:“给你做几条裙子,要不要试试?没事了可以穿。”

   俞悦摇头:“不穿。穿什么不都一样。我打算穿袜子,再三天不洗脚。”

   卓颖婖乐,拉着她到客厅,咸晏、危楼、许延年、安东纳等都比较诡异,主公好像有什么事?好像没什么事?

   俞悦冷哼一声,找夜酒仙,借酒浇愁。

   夜玧殇给妹子倒酒,看着她眼睛,不知愁从何而起,一如缘不知因何而起。

   俞悦看着夜神仙的眼睛,觉得整个人都干净了,醉在其中。

   安东纳很嫉妒,过来看着宝贝残月,没话找话:“内侍真的会和皇太后说,又能起到作用?”

   俞悦应道:“会起反作用。但终究给了他们面子。”

   许延年这点比安东纳懂:“真正目的不只是这。巩州花十万两白银买石虫,今年就可以少缴税。要不然贺家哪来的钱?刺史一年俸银等加起来不到一万两。”

   安东纳恍然大悟。花朝廷的钱给皇太后办事,还要他们承情:“不知皇帝会怎么对贺家?皇帝现在很缺钱。”

   俞悦看着安家大房,贺家就剩贺昌珉一个,至于贺梅琴要怎么操心,不用她管。

   庄上弦端来一盆汤,放月牙跟前,鲍鱼排骨汤,鲜香美味。

   俞悦看着少年,还真有这爱好。

   庄上弦星眸看着月牙,说过要养月牙的,岂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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