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伏,赤峰城火热,大火熊熊燃烧,从早到晚不停息。
庄家军方面没有明确回应、或阻止,没杀人,大家都疯了一样,恨不能说出花来。
一些人从邯郸、从各路专门来到赤峰城,就庄家军做的每一件事,翻来覆去嚼几百遍不过瘾。火气太大是小事,吐血的不少。
青峰酒店,一时人满为患。
助战商会在这儿成立。青峰酒店和庄家军关系明显不一般,很多人奔这儿来。那些激情似火的不能放过这战场,每天从早到晚说书都得重复十几回。
早上九点,俞悦进来,人坐了七成,一股汗臭味儿,一股恶臭。
中间一桌,杨佑年与一帮士子,又一场批判开始,嘴一个比一个臭,都不好形容,怕认真了恶心着自己。
酒店有提供冰盆、冰箱、又各种通风降温清洁措施,但经不住这些人渣拼命攻击。
真的是在拼命。声嘶力竭的,绞尽脑汁的,热的上火熬出病的,拿命在这儿拼啊,庄上弦挖了他们祖坟么?在他们眼里祖坟又算什么?
杨佑年,本来大好青年,礼部郎中不做,跑这儿来。
俞悦看表姐夫挺惨,脸色发黑,眼睛发红,一点不像表现的精神,反而像疯狂的赌徒。不是像,他本来就是赌徒。至于文人风骨?这儿是战场!
俞悦身上穿的女装,瓜州村姑的打扮,头上戴个斗笠,很俊俏。
外边又来一伙,亓家的,亓家和杨家什么亲戚?亓万开女儿是杨升儿媳妇、杨佑年弟媳妇。
俞悦脑洞一开,亓家女儿长亓老虎那样,做杨佑年弟媳妇?她表姐景倩倩不像贺梅琴,是个不错的美人,会不会硌应?
亓家的男男女女急着,一瓜州村姑站中间怎么回事儿?这才是硌应。
一女的剽悍的一挥手,扇着村姑哪儿就算哪儿。
俞悦正看这亓家女的长也不怎么样,一闪到酒保哥身后。
亓家女的竟然被一村姑鄙视?一村姑长这么妖娆有问亓家同意吗?她一把将酒保推开,又一巴掌狠劲儿扇村姑。闹事又如何,庄家军敢出来么?
俞悦纳闷,亓家拿到圣旨了?先抓着亓家女问问:“你作甚打我?”
不算太标准的瓜州口音,骗外行足够了。
亓家女管她哪的口音,抬腿赏她一脚:“贱人!故意挡本夫人的路,误了事儿!”
俞悦笨拙的抓住她腿,不小心将她掀翻,顺便拽了她裙子露出里边没穿?一声尖叫将她扔到杨佑年身上,太羞涩了。
杨佑年抱着亓家女滚地上,裤子竟被桌腿撕了,纯属意外惊喜。
亓家女尖叫,酒店内更多人尖叫,光天化日啊。
一个女侠早受够这伙,趁机起哄:“听说杨佑年在邯郸照顾所有小姨子,原来弟媳妇什么的也照顾,真乃瘆人也!就不知哪本书是这么写的。”
俞悦继续瓜州口音脆生生像赤瓜:“听说有种画着人的图册,咿呀好不要脸!”
女侠、很多人回过味儿,春宫图!杨探花整日看的是春宫图!难怪整日说的放荡把自己整到肾亏,总之确实不要脸!弟媳妇他真来。
亓家女一向剽悍,反过来将杨佑年骑了,就骑在他脸上。
亓家其他人、杨佑年一伙其他人……其中一个士子火最大,又瘦又猥琐狂流鼻血,急忙要拉人但不小心扑倒亓家女,爪子随便往哪儿一抓,鼻血流的更欢。
亓家女尖叫,亓家其他人皆疯狂!
一伙全围上瓜州村姑,看她身材好长这般俏,起了猥琐最狠毒心思。
俞悦尖叫,这回不好连累酒保哥,谁快来救美?
亓家两个高手也猥琐,一个要掀她斗笠一个要掀她衣服。
千钧一发,一队庄家军巡逻兵冲进酒店,咸晏脚踏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拉着妹子飞一边。
巡逻兵一秒钟不耽搁,扑上去将亓家的全拖到街上砍了。太阳下鲜血滚烫,一股腥风猛扑进酒店,女侠、胡子叔等闻着是如此清新。
酒店内、赤峰城混乱的妖气、臭味都瞬间净化不少,无数人傻眼。
亓家就剩公子一只、大爷一只、小姐一只,亓家女终于干翻士子爬起来。
外面,另有一队兵将死人拖走,地上清水冲洗,收拾干净,亓家就像一坨屎消失,没必要留下、恶心人。
外面,又来一伙,滕家滕翀。
气氛特诡异。无数人看着滕翀这么急着赶上来,真是骨骼清奇、前途无量,之前挨一百军棍好了么?庄家军是不杀亓家正主、滕家少主,要不再来一百军棍?
滕翀浑身骨头脆响差点倒下去,杨慈在他旁边尖叫。
杨慈被滕翀挡着一些人看不到,想象着滕家少主这尖叫,顿时一身身鸡皮疙瘩。
滕翀忍着没拍死杨慈,先忙正事,进青峰酒店,看见亓家……
亓家一伙本来是走到哪儿凡人退散,进酒店周围也几乎清场;现在亓家一伙剩几只,占不小的地方,世界如此荒凉。
滕翀来填补空白,看着亓家想起自己也曾被全砍过,算是同病相怜同仇敌忾心情沉重。
亓小姐正好在杨慈和滕翀中间位置,受杨慈勾引,对着滕翀尖叫,咸晏和俞悦在滕翀侧边位置、完全是站位问题。亓小姐叫的比杨慈*有内容:“庄家军就是魔鬼!屠夫!草菅人命!无缘无故杀我亓家这么多人!”
亓小姐和杨佑年学过,又融入沄州方言特色,控诉的*迭起。
她官话说的极差劲,激动时就像狗汪汪汪一般人听不懂,但很刺激。
杨佑年冲过来,要将功赎罪、转移注意力、是把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庄家军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对百姓施暴、逞凶、发淫威!”
俞悦强行打断表姐夫:“你那是你情我愿。不是一家人,就是兄弟,与国与百姓无关。所以你们可以尽情银荡。”
女侠、胡子叔等笑翻一片。杨佑年现在的形象真是,裤子衣服都凌乱没穿好。
至于亓家有辜或无辜,大家有目共睹,以为一张嘴能扭转乾坤?
杨佑年急火攻心,吐出一口暗黑的血,重伤。
亓家女冲向瓜州村姑,大热天挺凉快,辣眼睛,性格更狠辣:“贱人!你说什么?你敢说你再敢说一遍!都是你这贱人害本夫人!现在乖乖跪下,否则将你卖去马营,供千人骑!”
咸晏匪气爆发,亓家女飞出酒店,砸翻街上一大片。
街上一大片疯狗狂吠,整个赤峰城的疯狗闻到肉味都跑过来。砸翻一片没关系,疯狗多得是,冲进来差点将酒店拆了。
疯狗气势一齐爆发,九天一起颤抖,难怪能逼的庄家军缩头。
今儿庄家军出来又滥杀无辜,这些人抓到把柄,哈哈哈,不让庄家军自尽谢罪,他们下辈子投胎做狗!
有儒士有文痞各种地痞流氓、有贵族有奸商各种魑魅魍魉,各地的口音方言,一块发飙,就像全天下的狗凑一块,汪汪汪好像一个音汇成一片,效果就是臭,唾沫横飞挥汗如雨、吐血的激动肾亏失禁的,妖魔也癫狂。
人类眼看要被毁灭。死的各种窝囊,被吵死被熏死被天雷连累劈死。
人多势众,这么多疯狗更气势汹汹,从拍桌开始,要打砸青峰酒店,见人就打。就是在酒店制造混乱,其中不少高手。
咸晏气势完全爆发,一阵风刮过,不是冷风,是青岩这时候最炙热的风,温度在六十度往上,凡人三分钟就得倒下。这些狂热的狗腿都是虚火旺,遇到实火倒的更快,像反噬。
说白了就是怕死。总以为庄家军不敢,他就敢。
酒店内略静三分,就听外边惨叫惊天,打狗开始,狗临死叫的才是真疼。
狗真多。酒店内挤不下,酒店外更多,打了好一阵没打完。
酒店内众狂犬回过神,不能坐以待毙。
真动手肯定打不过庄家军二十万,这时候要斯文,有理,就算刀架亓家公子脖子上滕翀都不眨一下眼,有种你砍。
杨佑年也不会眨眼,他是丞相外孙女婿兼女婿,这是关键时候也是最能表现的时候,上前对着咸晏,咳咳又吐出一口血,要死而后已。
俞悦皱眉,表姐不会又做寡妇吧?虽然她可能不在乎。
俞悦是善良妹,不能看着表姐夫死在面前,酒保给他一杯清水。
滕翀也过来,咸晏是正主。滕翀不像亓家牛逼,挨了一百军棍依旧保持体面:“这位将军,庄家军行事就是这样不问是非缘由,这样一味以*。”
俞悦脆生生的问:“你分得清是非?”
咸晏接话:“他分不清你又跟他讲什么?”
俞悦是善良妹,于心不忍:“我看他像个明白人。”
咸晏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明白?”
掌柜不温不火的总结:“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顺我者是逆我者非。”
俞悦看着掌柜大叔好睿智。掌柜看着她斗笠编的好精致。
滕翀也看着斗笠,脑子里哗哗哗闪过一些片段,又被外边犬吠打断。
女侠、胡子叔等已经看懂。瓜州来的,虽然村姑打扮但是精细的衣裳,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身段。飞凤将军去瓜州了,她不能回来?
除了她咸晏会对别人这么好?别戴个斗笠就不认识。
※※※
街上疯狗终于打杀差不多,为此庄家军调动八千人,及民妇营二千妇女。
疯狗疯女人通常都不分,女人疯起来上帝都害怕。
一些家人被打杀,老爹老公儿子女婿舅舅叔叔情人奸夫,女儿媳妇老娘丈母娘、淫妇或暗恋的丫鬟婆娘等,又有专门雇的泼妇悍妇一块闹将起来。
庄家军不打女人?民妇营都是女人,抄着扁担笤帚棒槌或是菜刀杀鸡刀,闹算什么?杀!
这些人针对庄家军,庄家军是谁?民妇营的老公兄弟儿子外甥,维护自家人砍几个泼妇女流氓又如何?男人上阵杀敌,女人不能熊!
街上一片成战场,太阳火辣辣,地上血流淌。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泼妇悍妇有组织有女高手能打能闹,民妇营有组织有信仰有操练能打能拼命,拼死这些母狗!
女人打起来,一点不输给男人。更多女人哭喊,终于显出柔弱一面。
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哭的嘤嘤嘤,像娇花弱柳却一径逃到青峰酒店门口;又淡青色裙子裙摆溅了一些血显眼但并未明显破损,头发有些乱一支金步摇却晃晃晃的风骚,娇媚的脸带着泪痕晃的男人心头乱。
大男人最看不得这样的弱女子受委屈,虽然是女人打架,但那些女人还是女人吗?
反正这位小姐激起雄性的雄心,一伙人像公主将她迎进酒店。
俞悦喊:“掌柜开间房,要最大的!兄弟们要一块和这位小姐探讨人生你情我愿!外面还有几位小姐一块请进来!”
掌柜大叔不紧不慢的应:“大房没了,独院也没了,小房凑合着……”
女侠看飞凤将军如此豪放,她也嚎:“小没关系,关键在感情好。大家在一块你情我愿风流快活,比争辩什么是非黑白有意思多了。”
更多人起哄:“精力旺盛不要担心没地方发泄!”
“这位小姐别看身娇体软,分明功夫不错,一定能让诸位欲死欲仙!只是杨探花病重,能受得了否?”
“大家谈情说爱风流快活,比乱哄哄吵来又打更天下太平!”
“让庄家军省些精神去对付敌人,你们就立了大功!”
小姐嘤嘤嘤,男人有雄心,都被淹没。一个个猥琐的又一脸脸着急上火因此愈发猥琐。小姐嘤嘤嘤让人想起某些声音,忒有节奏感,撩人。
又几位小姐冲进来,衣服被撕破,露大腿的露胸脯的,还有露点。
这就更赤果裸。一些人鼻血狂喷,汗如雨下,天儿太热,把持不住啊。
杨慈尖叫,比别的女人都高亢尖锐,舍我其谁。
其他人都被叫的头晕,天气太热,酒店内臭烘烘真能熏死人。
滕翀习惯了,被叫的清醒,一肚子话没说完,指着几位小姐、外面女人打架慷慨激昂:“那些女子有何辜?”
俞悦又将他打断,不断就打断他腿:“你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滕翀怒,一股滕家之威:“你是谁?”
俞悦是村姑是弱女子:“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这反差好萌,很多人想看看斗笠下是不是美人。那位小姐使劲嘤嘤嘤。
俞悦拿来她的背篓,从里面拿出一些赤瓜干,再一块掷向那小姐。那小姐躲儒士身后,儒士挨一记。俞悦又一块绕弧线掷向那小姐,那小姐地上打个滚爬起来,亓家大爷挨一记。俞悦又一块赤瓜干追杀。
那小姐娇滴滴但又一次躲过,躲到罗廿身边头发衣服还是挺好。
其他人傻子也看懂,不懂的是小姐为何不苦肉计、要逃?
俞悦恍然,这是罗擎受训练的女人,都派这儿来了?来咱继续玩,辛苦咱从瓜州背来。
掌柜大叔有点心疼。这一块瓜干炒菜至少卖一两银子,主母这是在砸银子哇,咱不差钱但砸那小姐身上值么?
那小姐早已泪流满面。瓜干带着杀气,咬咬牙她扛了,嘤咛一声倒地。
俞悦这会儿手里拿着瓜干在犹豫值不值的问题。
大家都看着那小姐倒的好*,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不忘撩人。
女侠爆笑!无数人笑成一片!
那小姐不存在受伤正好倒下的问题,再看她娇媚的脸完美的表情,把地上当床迫不及待就在地上滚。再发挥一下想象,又一片鼻血喷喷喷。
俞悦把瓜干塞嘴里,比鲜的更有嚼劲儿。鲜的这大热天放不了几天,不好运来。
外面进来几个民妇营大嫂,把几位小姐往外拖、杨慈也拖。
滕翀、滕家人没顾上喊。杨慈自己也没尖叫。
杨佑年抢先:“住手!”
女侠也抢:“杨探花请自重!皇帝对你寄予厚望,你不能这般只图快活,你现在还行么?你应该节制,留着有用之身报效朝廷!”
正气凛然,其他人都虎躯一震,恨不能代替杨探花。
杨佑年悲愤又吐血,他到底有多冤,除了夫人他小妾就只有两个。
亓家公子难道不冤?他名字都没人知道。他上前到咸晏跟前刷存在感:“杨探花父亲是朔州刺史!夫人是丞相外孙女!”
咸晏怀疑他智商,到底替谁刷存在感?挥手让他飞上天。
外面又有人来。杨咸,一个内侍,两个高手救了亓家公子将他带回来。
不确定是不是杨家高手,一个六层,除了七层他最厉害,但他不骄傲,很谦虚的站一旁,你们讲,当阳某不存在。
一个内侍,许王派来的,存在感极强,恨不能撕裂宇宙叼爆苍穹。个子和许王一样矮,但高手能量足,一声喝威风凛凛庄家军臣服:“上官将军!”
俞悦站咸晏身旁,吓得心肝儿颤。内侍这么牛逼,皇帝怎么办?
内侍代表皇帝,不介意将他当皇帝好了:“你可知罪?”
咸晏没空和内侍玩,赶紧将妹子接回去送主公,于是要赏内侍一巴掌。
不存在的阳某跳出来,一掌迎上咸晏。
咸晏本来出二分力,瞬间加到八分,一掌将阳某拍飞,砸地上将青石地面砸一个大洞。碎石溅起来砸伤三个。掌风又将内侍呼飞。
杨咸避开内侍,英俊帅气的脸变得特衰,上官晏不知好歹!
阳某高手狂吐血,作为七层以下最厉害高手,吐血的气势杨佑年拍马追不上。血气够足,吐了两分钟,两脚一蹬死不瞑目。这下真不存在了。
内侍爬起来又差点摔倒,好在这一巴掌没拍他;但他代表许王,必须勇敢的上,威武不屈:“上官晏!你滥杀无辜,嘘……”
咸晏挥手,内侍赶紧躲,杨咸一个箭步……
巡逻兵进来,就看杨咸一字马在地,正中间搁着一块锋芒毕露的青石。
好像流血了,其他人都感到森森的蛋疼,杨咸不会废了吧?
咸晏凛然下令:“造谣生事轻则五十军棍,重则斩!”
俞悦补充:“可以赎身的。”
咸晏带着妹子走,这儿臭烘烘,花儿都熏蔫了,该好好整顿。
滕翀拦住瓜州村姑:“你究竟是谁?”
俞悦看着滕家少主:“你是男人吗?听说言而无信非男人。你说给庄家军送藤甲,又找各种借口,我们瓜州的百姓都知道了。你加油,很快就会名扬天下。”
滕翀脸上比糊了屎还臭。买卖都有谈成谈不成,庄家军真指望他白送?
俞悦回到军营、东院飞凤楼。
荷花盛开,古木浓荫,清风送爽,犬吠蝉鸣。
黄狗不知道哪儿拐两条野狗,又拐一只流浪猫,组成小队。
飞凤楼它们上不来,就在下面、花园、东院四处溜达,兼职巡逻。
屋檐几个鸟笼,画眉的笼子能装进去一只老虎,上面窗开着,它能飞出去玩。今儿主母回来,它不停唱歌,一口水都顾不上喝。
俞悦收拾清爽出来,给画眉喂石虫水,画眉愈发精神。
庄上弦站月牙身边,这大热天儿他不冷,就跟着月牙,下去又喂黄狗,湖里喂鱼。
俞悦飞回楼上,坐在吊椅,旁边夜酒仙躺在吊床。
庄上弦登时哀怨的要哭,月牙一点不喜欢他了,这时候还找夜酒鬼做什么?他就当夜酒鬼不在,抱着月牙缠绵:“赤瓜好吃不?月牙想我不?”
俞悦摸着他脸:“夏收已收完,罗擎受还不给粮?那些人就仗着这作妖?”
庄上弦不高兴,他只想吃月牙,抱走。
夜玧殇喝酒。这天儿热,稷谷酒喝不出青岩的味道,不如去青岩。
安东纳提着两坛酒上来,听听卧室的声音,来,夜酒仙咱们一醉方休。
夜玧殇眼睛特清亮,看的安东纳醉醺醺,要醉,两坛酒肯定不够,再来十坛喝多浪费。
马补做好赤瓜汤端上来,给夜酒仙一碗,安家大房一碗。
安东纳问:“马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马补笑的灿烂:“我都喜欢。”
夜玧殇看着安家大房,他情圣的境界,比起马补的境界,继续努力。
安东纳不死心、努力:“你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喜欢归喜欢,你得娶一个妻子;若是喜欢,再纳几个妾。所以,你准备娶什么样的妻子?”
马补笑的灿烂:“主公没成亲。潘二公子、许二公子都没有。”
安东纳坚持不懈:“主公有喜欢的,潘二公子有咸向阳小姐,许二公子有潘双双小姐。”
马补盛一碗赤瓜汤问咸晏:“吃汤不?”
※※※
卧室,卧榻,俞悦又换一身衣服,刚一身成了抹布。
庄上弦躺在月牙身边,欲求不满,什么时候成亲嘛?他一肚子火,需要发泄。
俞悦觉得挺难为他,有时候真是,坚持着一种坚持。不过,凑他耳边低语,她可以帮他解决一下,那什么。
庄上弦星眸盯着月牙,再说,再说一遍试试!
俞悦紧紧闭上嘴,不说什么都不说了,就像喜欢赤瓜非要让他去试试丝瓜。丝瓜是夏天常见菜,又叫天萝,俗话说三碗天萝四碗汤,天萝做起来都是汤水,有人很不爱吃。其实天萝汤又鲜又营养。唔真可以试试。
庄上弦冷哼一声,闭上嘴有用么?扑到月牙身上一通咬,咬的她直求饶。
庄上弦听着她喘息、娇媚的求饶愈发像着魔,差点把卧榻拆了。
大厅,咸晏、夜玧殇、安东纳合起来将一盆赤瓜汤吃完。
双鱼又端来一盆,和刚才不一样,这个加了泥鳅。
丝瓜炖泥鳅好吃,泥鳅和赤瓜一块做汤也美味,可惜现在天热,青西江的鱼也运不来。
俞悦和庄上弦出来,其他人都是眼前一亮。
庄上弦没有满脸春色,好歹月牙回来、又和他在一块、圆满了,身上不那么冷了。俞悦又换一身红裙子,脸色更娇艳,庄上弦舍得让她出来,反正吃不着。
安东纳突然幸灾乐祸。哎呀主公摸得着吃不着,火气只能朝某些人发,肯定不是他。那些人跳那么嗨,希望他们、什么呢?
安东纳觉得,他很明智。安家和潘家现在共同管着青岩,比以前有赛家强多了。人到底怎么样算聪明,怎么样聪明才管用?有时候固执的抱着一个明显不怎么明智的东西,浪费大好机会。
所以什么希望都没用,他们已经做好选择。这种选择是完全将庄上弦当傻子,将和庄上弦结盟的都当傻子。其实,青岩需要人管,巩州能打发很多人发财,心胸放开大家都和气生财,当然有人任性的就是不愿看谁好,愿付任何代价。
俞悦吃三碗赤瓜汤,真是越吃越喜欢。
庄上弦给月牙夹泥鳅,做汤的泥鳅要肥,煎的瘦一点好。
咸晏、夜玧殇都吃不动,等他们吃完,换了茶来煮上,再来些点心。
俞悦吃莲子。波密山脉有野梨,个小核也小,脆甜带一点酸味儿,最消食开胃。
安东纳看妹子红润的小嘴不停吃,心情也酸甜,正兴奋:“常山郡朔州一带富饶,在宋国能排前五。去了那儿有的吃。”
俞悦点头:“我表姐嫁那儿,我该去看看她。我表姐挺可怜,遇上一个那样混账丈夫,让她休夫再嫁吧。现在年纪不大,能嫁个好的。”
没人怀疑一个休夫的女人能嫁多好,还得看背景硬不硬。
咸晏逗妹子:“知道你表姐怎么想的?”
俞悦理所当然:“她能怎么想?她必须这么想!我这是为她好!那蠢货不配做我表姐夫,她只有嫁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以后才能幸福,才对的起我。”
庄上弦冷酷开口:“我对你好。我陪你去,你看上哪个合适就让她嫁谁,这是她的福气。”
俞悦点头,突然有种抢压寨夫君的赶脚,抢了谁谁敢不从?
白虎堂,这天儿热,放了冰箱也热。大家心情烦躁、压抑,上火。
粮草快没了,几十万兵马快没得吃,谁能不慌?
若是天灾没办法,大家只能忍。但这纯粹是人为造成,大家现在都是庄家军,一条船上,谁能不怒火?
庄家军从邯郸到现在,朝廷没给过一粒粮。朝廷一直要和殷商国打仗能没有任何准备?又没到砸锅卖铁该砸也得砸,这是请别人砸。朝廷是早就准备坑庄上弦了,否则呼延家怎么囤积那么多粮?庄上弦正是靠呼延家将庄家军拉起来。
又靠钱大留下的将庄家军稳定下来。但邯郸搞到的粮草与钱大留下的,现在用完了。还剩一个月左右粮草,是助战商会送来的。
民间都不忍心,朝廷无动于衷。
民间的力量有限,不能作为依靠,靠他们也没道理。
朝廷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但大家是凡人,臣妾做不到啊。
众将校看庄上弦坐那儿依旧冷酷,心才踏实点,主公强大,无所不能!
老将老不死,卖弄老经验:“粮草少于半个月,就算没了。大军需要的量极大,运送是一件大事。何况朝廷现在没准备。”
庄上弦冷然开口:“诸位有何想法,畅所欲言。”
大家又不知如何讲。向朝廷妥协?庄上弦不肯的。庄上弦什么打算?大家不知道。
老校尉说点没用的、调节气氛:“我军连打三场大胜仗,朝廷没有任何表示。”
贾鹏伤好了,没闭关,冷哼一声装酷:“怎么没表示?表示不高兴!表示害怕!怕我们像惩恶扬善的神兵天将,哪天把刀架他们脖子上!”
其他人愈发不好讲。这是大实话,但这么讲出来合适么?
俞悦觉得还不错,明显闹事儿的没有了。大家心齐一些,就算表面的、被迫的,都比乱哄哄好。庄家军就能带出这种凝聚力。
清流校尉表态:“主公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贺高俅玩世不恭来了:“能怎么做?他们做了初一,明摆着让我们去抢!”
白虎堂顿时虎躯一震!宋国的天变色。
其他人眼冒精光!是啦!反正,主公在邯郸就借了兵部尚书呼延家,在这儿干掉钱大,那再多干一票又如何?
一些年轻冲动的、唯恐天下不乱,开始摩拳擦掌,当兵当将的脾气多数不算太好。
年纪大稳重些、老将们盯着庄上弦:公然这么说他没意见?
清流也激动,没准主公早想抢了:“我保证服从军令!”
一些老油条反应过来,反正是军令,有责任第一是庄上弦,一块喊、激动了、有的抢有粮吃就好:“末将等完全服从军令!请主公下令!”
俞悦心想,当初抢大梁城就这样,其实打到别国去抢,有何不同?
无非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比如正义一方,比如对方罪无可逭,到底是不是,谁强谁说了算。
庄上弦正式下令:“寡人亲自去。”
众将校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打仗主公没出动,抢、总之这事儿更重要。大家不要小人之心以为有好处主公跑得快,亲自去要承担责任的。抢到粮主公一人能吃多少?
有人又开始感动。主公愿意为了粮草,去做一个罪人。肯定有人会在罄竹难书上给他加上这一条大罪。
可能想差了。就像去呼延家借钱,皇帝都没说什么。主公这么叡知,不会给自己留下明显的把柄。至于别人怎么折腾,那是别人的事。
反正主公亲征,大大提升士气,好像集体活动,大家更有兴趣。
庄上弦下令:“咸清留守赤峰城。咸晏为宴宁将军,率兵五万。寡人率兵五万分两路。”
咸晏、咸清领命。
咸清打了第一仗,大家都知道。咸晏被奉为第一高手,是上官将军之后,根正苗红的庄家军,大家也没意见。就等能点中谁的兵。
庄上弦下令:“此事任何人不得泄露,违者夷族。”
一股凛冽的杀气席卷,白虎堂众人都站起来,毕恭毕敬。
军中这么大,人这么多,局面又乱哄哄,有个事儿难免会传开。现在庄上弦强调,表示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不同。不说别的,就很没必要横生枝节。
一些人寻思,抢粮是庄家军的大事,谁要碍着庄上弦,是结仇的。再说是庄上弦出手,其他人大可安安稳稳躲后边。
庄上弦又没把事说透,传出去搞错了,也非常难看。
一个亲兵进来,神色挺诡异:“刘云芳和一些老兵求见主公。”
大家神色都变得诡异。刘云芳啊,人生丰富多彩,到大梁城见钱大又整了一出。
据说刘云芳雄心勃勃,跟钱大讲要这样这样要那样那样,钱大说他一瘸子,刘云芳说他救了墨国公。钱大说刘将军这么大能耐,留下守城。宁辰在城外,他在城内,没想到宁辰没死,刘云芳又命大。
俞悦问:“刘将军要做什么,来送粮?”
脑子里冒出杨戬,拿一竹筒送粮,杨戬是神,不是刘瘸子能比。
亲兵应道:“看样子是有一腔报国心,身残志坚,不计前嫌,英勇无敌,上阵必建头功。”
俞悦问:“他嫌弃什么?”
亲兵退下,其他人乐,气氛被一个逗比搞得挺欢乐。
俞悦看庄上弦,要给刘将军机会么?他带着庄家军旧部,代表一部分民心。
庄上弦一身寒气。北军众将士得了福利,不知道多来几次还是少几次?毕竟主公发怒,怒的对象又不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