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妹妹的婚事,怎么会严重至此。隐侍卫想要知道什么,他全部告诉他便是,怎么会严重到要了他的命。难道,这一切都是睿亲王妃的阴谋。甄子涛的心里游移不定,瞬间慌了神。
“学,学生不知!”甄子涛都要哭了,他是实在不知啊。妹妹成婚之时,他有没有参加,怎么会知道到底嫁的是什么,又有什么背景。
“本官现在问你,依照你的想法,你妹妹嫁到这户人家,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子隐眯起眼,冷冷的扫过甄子涛的脸。
若是他没有猜错,此子也定然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只不过,没有碰到那识货的伯乐,来成全他这匹千里马。
“若是依照妹妹的品性,嫁到这户人家,委,委实可惜了一些!”甄子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薄唇咬得死死的。
“恩,这话不假!”子隐赞同的点了点头。平心而论,若他是甄雪儿的哥哥,也定然会为那诗画双绝的妹子叫屈。
“隐侍卫,您赞同!”甄子涛的双眼一亮,仿佛碰到了知音一般,猛然抓向了子隐。
“放手……”子隐的眉眼一凛,冷漠的望向了甄子涛。
甄子涛一愣,讪讪的放下了手。他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知音难寻,有些兴奋过度了而已。
“隐侍卫,学生给你赔罪了。”
“无碍,本官也是一时不习惯而已。”子隐淡淡的垂眸,抬手弹了弹衣袖。
甄子涛糯了糯嘴,不安的看向了子隐。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子隐侍卫仿佛在指引自己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隐侍卫,请恕学生愚钝,若请您不弃,请您指点一二。”
“你想要知道什么?”
“学生想要知道,隐侍卫为何总是询问家妹之事。”真是令人费解,着实想不通,就算是雪儿没有成亲,他们两个人,一个南头,一个北边,完全没有见过面,又怎么会互生好感的呢。甄子涛拧着眉,想的头痛欲裂,也没有总结出一个答案。
呸……什么眼神,居然能够把他看成千里马。果然是愚钝,真是白白浪费了甄这个姓氏。子隐恨得猛踢石墩,为自己刚才的有眼无珠而恼悔不已。
这,这是为何!
甄子涛慌忙走上前,想要阻止子隐的自虐。他定然是又说错了什么,要不然,依着隐侍卫的清冷,定然不会做出这般冲动的行为。
“甄子涛,本官现在就告诉你。”子隐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看向甄子涛。
“学、学生洗耳恭听。”
好,你最好给小爷我把耳朵洗干净了。子隐咬牙切齿的看着甄子涛,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你嫡亲的妹子所嫁之人,乃是燕来县清河村的大户,他家姓……”
子隐滔滔不绝的说着,没等说完,就被甄子涛给打断了,“家父也曾来信与学生说过,说曲家乃是燕来县城里的大户,乃是乡绅富户也比不上的大户。”
“那是!”子隐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他们家王爷的光环,照到哪里,哪里就充满了亮光。想当初,若不是王妃嫁给了王爷,依着甄诚那个老匹夫的性子,指不定把甄雪儿嫁给了何人。
甄子涛奇怪的看了子隐一眼,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不过,这再大的富户,也终究逃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富贵不到哪里去?”
子隐的脸色顿时一黑,眯着眼,危险的转过了头。这个臭小子,他有种把话在说一次,他居然胆敢侮辱他们英明伟大的王爷,敢说王爷赐给的这桩婚事不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刚才,说什么……”
“在大的富户也不过是泥腿子出身,比这洛宁城中的达官贵人,相去甚远啊!”甄子涛摆着手,心酸的连连叹气。
他妹妹这辈子,算是毁在了他爹的手里,若是他当初没有动了游学的念头,反而安心的待在家中读书。他定然不会同意爹的意见,将他唯一的妹子,嫁给了那样一户人家。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户人家姓曲。”子隐咬牙切齿的看着甄子涛,从牙缝中挤出来了这几个字。
“我知道,我爹曾经说过!”
“那,你又是否知道,当今的睿亲王妃,皇上亲封的‘护国夫人’也姓曲!”
这,这他似乎不太知道啊。甄子涛挠了挠头,咧嘴憨憨的一笑。
笑笑笑,笑个屁的笑啊。早知道,他就不应该那么心软,让他也尝尝那个‘分筋错骨手’的厉害。子隐双手抱拳,将关节捏的嘎嘎作响。
“隐、隐侍卫,你想要干什么,大家都是斯文人,君子动手不动口。”甄子涛的心里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呸,在我们睿亲王府里,经过了我们‘和蔼可亲,温柔贤淑’的王妃的教导,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人是弱者,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全部都不屑为之。他们信奉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动手就别吵吵。
“臭小子,你敢对王爷,王妃不敬,本官若不让你尝尝厉害,你永远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隐侍卫,你莫要冲动,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甄子涛摆着手,满脸严肃的冲子隐说教。
花擦,这小子到底是正义,还是迟钝啊。他现在是想要揍他,懂不懂什么叫做揍他啊。
“小子,小爷我也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实话跟你说吧,你妹妹嫁的那户人家,就是我们王妃的娘家,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要是还不明白,你也可以收拾,收拾,趁早去死了。子隐抬起腿,趁着甄子涛不注意,一脚朝他屁股踹了过去。
呵……这才解恨。
子隐弹了弹衣襟,淡定的转过身,回去曲悠跟前儿复命去了。
甄子涛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傻傻的跌坐在了地上。隐侍卫说什么,他妹妹嫁的那户人家,那户他时常瞧不起,拿来跟同窗们当做趣事说的泥腿子,居然是睿亲王妃的娘家。
“隐、隐侍卫,您可莫要诓骗学生。”
“就凭你,也值得本官诓骗?”子隐转过头,轻蔑的瞪了甄子涛一眼。一个小人物而已,若不是王妃估计亲情,他就将他扔了出去,怎么还会跟他在这里纠缠。
甄子涛垂下头,瘦弱的身子轻轻颤抖,他刚刚说了什么,不仅嘲笑了妹妹的婆家,更是简介的羞辱了王妃的娘家,难怪隐侍卫想要打人。
“隐侍卫,带我跟王妃说声抱歉。”甄子涛抬起头,冲子隐的背影喊道。
“没兴趣!”子隐头都没回,直接走向了曲悠。
他又不是他家的下人,凭什么受他的支配。王妃可以使唤他,那是因为她是他的主子,可是,这甄子涛却不行。子隐低下头,缓缓扯开嘴角,若他真的心怀内疚,完全可以过来与王妃说,何须他来传话。
甄子涛狠狠的捶了一下地,起身向着曲悠的方向而去。男子汉顶天立地,祸事是他闯下来的,他便一人承担,却不推卸与他人。
“学生甄子涛,请睿亲王妃安。”
“恩,起来吧!”曲悠放下手中的高点,淡然的擦了擦手指。不过是一刻钟而已,他却仿佛脱胎换骨了似得。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甄子涛直起腰,躬身后退了几步,“学生有眼无珠,不识真神,冒犯了王妃,请王妃看在小妹的面子上,饶了学生这一次。”
喔……
看在小妹的份子上,这话,可不像是甄子涛会说的啊。曲悠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精光,抬眼看向了子隐。
子隐讪讪一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怪他嘴欠了,王妃没让他说,可是他却憋不住,把王妃跟甄雪儿的关系都讲了个遍,让这甄子涛生生转了个空子。
“奴才该死,请王妃责罚!”子隐转过身,直挺挺的跪在了曲悠的面前。
“这,王妃,隐侍卫他……”甄子涛语无伦次的比划着。
曲悠勾起唇,水眸中浮起一丝兴味。子隐虽说冷漠了点,可在龙卫中,却是最是善于揣摩人心的,如今日这般做戏,对他来说,也算是信手捏来了吧。
“月钱扣光!”
“王妃……”子隐怪叫的抬头。王妃耍赖皮,不能这么戏谑下属,他们不是在演戏嘛,怎么主子还偏偏当真了,若是真的扣光月钱,被嘲是小,丢了媳妇是大啊。
“怎么,你不服气?”曲悠挑了挑眉。
“服,属下心服口服,外加双倍的佩服!”子隐垂着头,蔫蔫的低囔。
扑哧……
几个丫头凑到一起,哈哈的笑成了一团。
廖然好像傻掉了一般,看了眼子隐,又再次看了下曲悠,终是懊恼的缩成了一团。他错过了,居然错过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长相勉强算是清秀的睿亲王妃,居然是哪个名震天下的女人啊。廖然使劲的垂着头,心里呕到了极点。
“好了,认亲之事就到这里,还是先把廖院士带下去吧。”曲悠支着额头,疲惫的挥了挥手。
“来人,将廖然带下去,赶出西山书院。”子隐站起身,气势瞬间外放,恢复成了那个冷漠决然的龙卫首领。
暗处飞快的闪出两个龙卫,一左一右的架起廖然,没等他吭声,便飞身而起,带出了西山书院。
甄子涛诧异的睁大眼,双手紧紧的捂在嘴上。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紫衣铁骑,勇猛无比的皇家暗卫?
“甄子涛!”曲悠转过头,淡淡的唤道。
“学生在!”
学生,先前儿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那是因为她懒得搭理,可是现在,她却由不得他们这样放纵。
“你们……可曾考取过功名?”曲悠轻轻扬眉,水眸一一扫过院中的众人。这间书院,就是她送给她爹曲东生的礼物,而他的大儒之称,也将从这里开始,响彻五洲四海乃是整个天齐大陆。
“草民是明惠二十五年的秀才。”甄子涛恭敬的答着话。
“很好!”曲悠满意的店了点头,继续看向其他人,“那,你们呢……”
“回睿亲王妃的话,学生乃是明惠二十八年的童生。”
“学生是明惠二十三年的秀才。”
“学生是明惠十六年的童生。”众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好像看清了前路一般,不甘示弱的回禀着。
“……”
曲悠一边一边点头,待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回答时,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靠……若是她没有记错,她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应当是明惠二十三年,那么……那个二十八年的童生尚且说的过去,可是这十六年的童生,还真的是资格泼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