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张清扬点了点头。会议开的时间不长，余问天知道领导有些累了，再说中午又喝了点酒，便早早把张清扬送回了房间。张清扬刚脱掉西装，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瞧，正是面带羞涩笑容的崔纯。“老师，我来看看您……”崔纯有些不好意思。“进来吧……”张清扬把她让了进来。“我有很多话想向您汇报，可是有外人在场又不想说……”崔纯露出了孩子的一面。“我明白你不喜欢他们，但是没办法，一定要保持好与他们的关系，懂吗？”“嗯，我明白。”“坐下说吧。”张清扬拉着她坐下。还不等张清扬坐下，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张清扬预感到了什么，走过去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江小米。江小米没料到崔纯也在，一时间有些尴尬，说道：“崔……崔小姐也在啊，那……那我一会儿再来吧。”“不不，我没什么事，江主任，您进来吧……”崔纯紧张地站了起来。张清扬左右看看两个女人，感觉头有些大，本来没什么事，可是这么一搞好像同她们怎么样了似的……张清扬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来到温纯集团总部出席新生产线投产的仪式。通过两个月的恰谈，温纯乳业终于同新西兰某乳企正式合作，引进了一套全新的生产线和技术，第一批产品即日就将上市，是一种酸乳类营养饮品，今后还可以开发多种口味，正是市场急需的产品。早在很久之前，崔纯刚从国外回来时，就提议上马新技术，可是当时集团资金有限，人力资源落后，提议了一阵没有人响应，最后就不了了知了。现在有张清扬的支持和帮忙牵头，温纯乳业迅速将新产品上马，之前已经把广告打出去了，可以说还没看到产品就先看到了广告，提前抢占了市场份额，已经得到了不少订单。在仪式上，张清扬发表了讲话，高度称赞了温纯集团的二次革命，对集团所做的努力表示了肯定。同时，张清扬在发言中重点指出温纯集团新产品研发，不但解决了温岭市的一部分就业压力，同时也与牧民签订了新的合作协议，在帮助牧民改善生活现状的同时，又为他们引进了新的奶牛品种，可以说此举更是一项慈善事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简短的仪式结束后，张清扬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车间参观生产线。张清扬穿上无菌服，参观了全部的生产流程，碰到不懂的就细心地询问身边人，甚至还提出自己的看法，同技术人员共同讨探。即使说错了，他也并不以为意，而是很真诚地承认错误，并且表示又学习到了新的知识。看着张清扬的笑容，没有人以为他在作秀。温岭市的干部感触更深，他们不止一次同领导在一起参观调研，每一次都能从张书记的身上学习到很多。特别是余问天，近距离地看着张书记的一言一行，让他明白了自身的缺点，也明白为何崔纯不喜欢自己了。张清扬最后看到成品包装的时候，还特意拿到手里看了看，面带微笑地说：“不错，看起来很有档次，也很吸引人，我们就需要这种产品！”崔纯笑道：“老师，您偿偿？”“这么多人……你就只让我一个人偿偿？这不好吧？”张清扬笑道。崔纯说：“那……那我请客，每人一杯怎么样？”“嗯，这还差不多，那就都偿偿吧，总不能白来吧？就让我们成为品偿温纯集团新产品的第一批小白鼠吧！”张清扬哈哈大笑。余问天说：“张书记，我们这是沾了您的光啊！”崔纯亲自为张清扬打开了一杯，张清扬认真地偿了偿，满意地说：“口感不错，听说这东西有利于消化？特别是老年人和孩子喝它比较好？”“没错，发酵乳不但营养丰富可以延年益寿，还有助于消化，像老年人肠胃功能不好的，多些喝酸乳比较好。”“这也是一个卖点！”张清扬看向身后的人：“我们今后扶持企业也要从这方面出发，一定要扩展思路，多帮着企业想想，不是说要让人家上生产线就必须上，一定要想好销路和卖点，没有市场……上再多的产品有什么用？”余问天点头道：“张书记指示得对，今后我们一定要在这方面想想办法，争取多扶持几个温纯、温特这种企业！”“你这话我爱听！”张清扬满意地微笑道：“余书记，要想完成这些工作，我们的干部自身也要提高能力，平时可要多学习啊！”“您放心，我一定带头学习！”“你是一位有经验的干部，如果再加把劲儿，温岭一定发展得更好！”张清扬鼓励道。余问天被夸得激情澎湃满面通红，兴奋地说道：“我们大家在您的指示下，一定努力学习、工作！”张清扬又扭头看向崔纯，问道：“资金没问题吧？”“嗯，现在都好，集团把其余的产业甩掉之后，空出了不少资金，另外总部的机构、人员也瘦身成功，现在每天节省开支就有几十万！”“机构臃肿是一个大问题啊！”张清扬若有所思地说道。余问天说道：“张书记，这边安排了简单的工作餐，您看？”“好啊，那就先去吃饭吧，总不能让大家和我一起饿肚子！别人都说我这人工作起来不要命，其实我是最会偷懒的！”张清扬自嘲地笑道。崔纯引领着大家向餐厅走去，虽然说是集团的食堂，但有大领导在，今天的伙食自然与平时不同。别看崔纯知道张清扬的个性，但是在这些小事上面也不敢马虎。而对于这些细节，张清扬向来不太重视。走在路上，张清扬问崔纯：“现在集团内部不乱了吧？”崔纯答道：“嗯，那些老家伙离开之后也没怎么闹，现在父亲安心跟着林叔叔搞新项目，这边的事情基本上不管了，他过得到挺开心的。按照他的意思，一年之后就完全把集团交给我，董事长的位子他也不做了……”“集团能够平稳过渡最好，这对未来发展也有帮助。”张清扬面带笑容：“那你有没有信心？”“有您这位好老师指导，我当然有信心了！”“有信心就好！”张清扬点点头。“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声，就是那笔贷款……”“不用着急还……”“谢谢您……”崔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你放心大胆的干，只要是好的想法就要实施，等西北发展银行正式成立后，会优先考虑你们这些优秀的地方企业！”“那就好，这下我更有信心了！”崔纯一脸的兴奋。简单地用过午餐，张清扬没有片刻休息，就在温纯集团的大会议室中召开了工作总结会议，对温岭市近期在扶持中小企业工作当中的付出表示了赞扬，同时也对未来提出了更高的新要求。在会议上，张清扬特别以温纯集团举例，表示西北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明星企业，只要党委、政府与企业联手共同努力，便可以打造王牌企业！余问天也代表温岭市的干部发言，对温岭下一步的发展设想向张清扬做了汇报。其实在坐的谁都知道这种会议更多的是一种宣传作用，或者说是舆论影响，其会议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主题。张清扬此行再访基层，除了参加几个活动，更主要的是调研中小企业的扶持情况，也算是对前期的工作做一个测试。同时借此宣传省委思路的正确。看着温纯、温特等企业的成功改制，其它还在观望或者说没有尽心的地区也就不敢再出工不出力了。任何领导的调研、考察都有所暗示，对于政治嗅觉灵敏的干部来说，领导的每一次讲话和行动都预示着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只有摸透了上级的心思，下面做工作才能事倍功倍。张清扬明白下面的人都在想什么，因此借此机会给他们指路。会议结束后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余问天等人陪着张清扬回到下榻酒店。张清扬特意把余问天拉上了车，说有事和他谈。余问天不知道领导要问什么，显得有些紧张。车子发动之后，张清扬看了眼身边局促不安的余问天，笑道：“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你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紧张的？”余问天讪讪地笑，红脸道：“张书记，又让您看笑话了。”“老余啊，你的性格真的应该改改，你都这个岁数了，应该放开手脚，不能老怕出错，不要老想着守着家门过日子，懂吗？”“您批评得对，”余问天点点头：“或许我们这种干部早晚都要被历史所淘汰。张书记，我们跟不上时代了，现在同过去不同了。”听余问天这话的意思，还以为领导要换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