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坐了一会儿,没听到洗手间里有什么声音,还以为她找不到洗衣粉了,又不好意思叫自己,便来到门口,轻声道:“云杉,洗衣粉就在浴室柜的下方,要不我帮你拿……”
“啊,不要……”里边传出王云杉的大叫。
“你怎么了?”张清扬紧张地想推门。
“我……我都脱……脱了……”王云杉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也很难为情。
“呃……”张书记灰溜溜地离开卫生间的门口,想想就觉得好笑,似乎一些奇怪的事情总在自己身上出现。
洗手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张清扬心说洗件裙子怎么能搞出这么大动静,随后就骂了一声真傻,原来她在洗澡!张清扬抓了抓头发,心说过去也没听说王云杉也洁癖啊,红酒弄脏了裙子,难道就要洗澡?可是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心在怦怦地跳,呼吸也粗重起来。其实这也不算意外,因为他是男人。
过了好半天,莲蓬流水的声音没有了,传来了小水龙头的声音,看来她洗好了澡就在洗裙子。过了一会儿,张清扬不听到任何的声音,怕出什么意外,再次来到门边叫道:“云杉,怎么样,能洗掉吗?”
“哦,洗掉了,我准备用吹风机吹吹……”
“我帮……呃……你慢慢弄。”张清扬心说她洗了澡然后洗裙子,那她此刻穿什么呢?
正说着呢,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了一半,王云杉手上全是泡沫,红脸道:“我快好了,真是不好意思。”
张清扬吃惊地发现,她没有赤裸,而是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裤脚和袖子都是短的,看上去像个家里的小媳妇,头发盘在头顶还在淋水,没来得及吹。
张清扬笑道:“你真是爱干净,一会儿别忘了把头发吹干,外面有风。”
“外面有风……”王云杉重复着他的话。
“你一会儿回家感冒了怎么办!”张清扬笑了起来,“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洗吧。”
张清扬转身走回沙发坐下。王云杉愣在洗手间的门口有几秒钟,神色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到张清扬好奇地打量自己,赶紧关上了门。张清扬皱了下眉头,心说他又怎么了,回想着刚才……难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王云杉才穿着睡衣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我……习惯了,看到您换下来的衣服就随手洗了,挂在外面了,裙子吹了吹,还有些潮气,也挂外面再吹吹风。”
“你呀……怎么还帮我洗衣服啊,真是的!”张清扬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没事,顺手洗洗,也不脏……”王云杉又红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认真地研究过了。
王云杉避开张清扬的目光,拿起拖布拖地,不好意思地说:“洒的那些酒是我两个月工资吧?”
“呵呵。”张清扬傻傻地笑。
王云杉拖好地板,又擦了茶几,然后才坐下来。
张清扬笑道:“难道我家又多了一个保姆?我是多么尊贵的人啊,还要三个女人伺候?”说完,他的脸也红了,明显这话也是不该说的。
王云杉瞪了他一眼,说:“难道我长的就那么像保姆?”
“我真该死,胡乱开玩笑!”张清扬举手求饶。
王云杉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差不多了,我去收裙子。”
“云杉,”张清扬也跟着站起来,两人面对面,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呼吸的节奏。
“嗯?”王云杉抬头看他的眼睛,呼吸的节奏在那一刻变快了。
“我……”张清扬伸手出却不知如何摆放。
王云杉盯着他,突然转身去阳台拿衣服,然后又进了卫生间,一句话没说。
张清扬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王云杉换了裙子出来了,看看表,说:“您休息吧,我也走了。”
“呃……你走吧……”张清扬的声音很迟疑。
王云杉没有说话,而是又走进了洗手间,这次没有关门。张清扬跟过去,看到她在梳头发,然后又细心地捡起地上的长发,接着又把毛巾什么的摆放整齐。
“云杉,再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有话和你说。”张清扬可怜巴巴地说道,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王云杉没有说话,只故干自己的活,但是张清扬能听到她的呼呼粗重了。
张清扬不敢再看,只觉得内心火热,赶紧从厨房里拿出一些水果,正巧王云杉也走了过来,淡淡地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说完就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水果刀削梨,没说要走。
“那个……”张清扬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想在省内成立一家发展银行,由政府控制,但要吸收民间资本,不过监管上是个难题,你有什么想法?”
王云杉听他谈到工作,冷淡应对道:“只要选对了干部,监管就不是难事。”
“你来干这个行不?”张清扬随口而谈。
“不不……决对不行,我不太懂金融,您应该找个职业经理人,专搞银行的。”说完之后,王云杉又说道:“你把我踢得越来越远了……”
“什么?”
“我本来想和你在省委工作,可是……你现在重用了姚秀灵,还要把我弄得更远点?”王云杉的嘴里有些气愤。
“不不,云杉,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张清扬看到她生气,一时间慌乱了,“云杉,我重用姚秀灵别有用处,和你没什么关系,我……”
“好了……吃梨吧!”王云杉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张清扬启用姚秀灵,她是真的气愤,可是现在听到他的解释,所有的怨气都不存在了。
“我一个人吃不了,我们分开一人一半好不好?”张清扬晃了晃手中的梨。
“两个人不能分梨吃,你怎么什么也不懂啊?分梨……谐音不就是分离?”
“呃……”张清扬脸红了,没想到她会这么想。“那……就一人一个吧!”
“嗯!”王云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像一个俏皮的丫头。
很快,王云杉就又削好了一个梨,两个相视而笑,一同吃起来。王云杉一边吃梨,一边望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有十一点多了,外面的天很黑,可是她还没有想走的意思。张清扬也看了眼时钟,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王云杉看向电视,这才发现电视上不知何时演起了情感电视剧。王云杉脸色一红,皱眉道:“您怎么还看这种东西!”
“啊?”张清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电视,发现床戏已经开始了。“呃……现在的电视啊就靠这些东西吸引眼球!”张清扬本想换台的,可是一不小心竟然关了电视。
房间里更加的安静了,两人把梨吃光了,张清扬刚想说话,王云杉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突然起身说:“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呃,云杉,你……”张清扬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拉住了他的手,他相信就在她洗衣服的时候自己肯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就在这时候,房门一响,一条人影闪了进来。王云杉吓得推开张清扬,心脏仿佛都快跳了出来。
“咦……”门口的人影惊讶地盯着两人,嘴里发出不解的声音。
尽管在张书记眼中,李钰彤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愣头青。但是单以保姆这项工作而言,李钰彤十分的称职,尽职尽责地……甚至可以说超标准地完成了属于她的工作。官场有一句俗语,凡事不要做满。做得太满就是自找麻烦。此话也就是说任何一件事情不要过于追求圆满,那不是干工作的艺术,只要完成计划的百分之七十,你就成功了。
李钰彤今天的行为恰好验证了这句话。她本来没打算回来,同冰冰忙完饭店的开业筹备,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可是小李同志实在不放心张清扬在家,尽管有冯晓的存在。可李钰彤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她不想让别人取代自己。李钰彤觉得做保姆就要有保姆的样子,不回家住怎么行呢?
而且潜意识里,李钰彤总怕张清扬这个色狼书记对冯晓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其实不管张清扬同冯晓发生什么,和她李钰彤都没有什么关系,但小李同志就是这么的负责任!
李钰彤的工作比预计时间完成得早,她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打车回到了常委院。当她远远就看到一号楼还亮着灯时,心里不免鄙夷,这个色狼书记果然不安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她邪恶地想此时此刻,色狼书记是同冯晓谈心还是看手相呢?
由于抱着捉奸的心态,李钰彤悄无声息地拧开了门锁,然后飞快地像鬼魅一般冲了进来。正准备看张清扬同冯晓那惊讶、胆怯,被人看破奸情的窘态时,却没想到连冯晓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不过,小李同志还是有收获的,而且这个收获出乎她的意料,超乎她的想象,更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