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很是白净,有些像书生模样,只是一双桃花眼又透着别样的异味,非说他是书生,那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书生。
大概是诊病养成的习惯,此时天色有些暗了,他一拱手时,修长白皙的手,还是吸引了夜染的注意。
这会儿天色暗了,孤男寡女的在路边说话,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夜染刚想将人给打发了。
他身边的随从盯着夜染和云颜,惊呼出声:“少爷,少爷,小的好像在昱城见过这两位姑娘。”
那男子哧他一声:“哪就这么巧了?”
“是真的,咱们的马车在大街上撞了人,这两位姑娘好像救了那个货郎,人死了都能救活,少爷要我取银子给货郎时,我仔细瞧过两眼。”
随从一脸惊喜:“两位姑娘也是要往北州去吗?”
昱城街上撞人那辆马车。
这可真是巧了!
能不巧吗?
夜染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借口天色不早,往驿馆方向走。
等夜染和云颜走远,赶车的随从忐忑不安问:“少爷,这么追行吗?好像被她们识破了!”
“那女人不简单,这种小把戏,能不识破吗?”
他漫不经心道:“我去中州是办差的,接到娘娘密信,顺手帮娘娘办点事,这是回北州京城的路,可不是非要跟在她们后头。”
随从二喜子悄声问:“那娘娘要办的事,还办不办?”
“办,怎么能不办?你跟爷在京城那么久,还没学乖?办事儿前,总要探听清楚人家的底细,女人最难招惹,爷不能被人白白当枪使了。”
回到驿馆,灶房那边传来阵阵扑鼻的鸡香味。
夜染闻到这味儿,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想到了那次跟离叔住进驿馆,吃的那煲鸡汤。
那会儿天气寒冷,她竟不知自己的夫君是骁王殿下,一身皆是寒意。
那煲鸡汤喝下去,从心里暖开了。
云颜问伙计:“什么时候能用膳?”
伙计说还得等一会儿,灶房是备好了热水的,夜染让春桃和吟儿打了水回屋,先洗漱干净了。
等到了大堂刚坐下来,在驿馆外撞见的那个男子带着他的随从出现了。
“这么巧!”
他自顾自在邻桌坐下来,跟夜染搭话:“说起来还要感谢姑娘出手相助,在昱城闹市上,那货郎挑着担子撞上来,然后自己倒在马车下,我还以为是讹诈。要不是姑娘出手相助,要耽搁回京城的时辰。”
他一点也不介意夜染他们搭不搭话,自顾自的谈笑着。
“对了,在下张鸿搏,京城人士,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在昱城街上设计了圈套让人往里撞,这会儿还要装作巧遇的样子,阿满感觉耳朵有一只苍蝇嗡嗡。
他最见不得这种妖里妖气的男人,手上握着的筷子抖了一下。
触上夜染警告的眼神,握住筷子暂时没动静了。
夜染也讨厌这种将人当傻子的人,但是听到张鸿搏这三个字,突然有了些兴致。
她这下知道了,为什么在昱城街头,这人一直在马车里,赔货郎银子时也没有现身,因为当时龙胤幽在。
算起来,他还要喊他一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