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从来没有忘记过

　　 似乎每一天，秦斯琛都会把他们相识15年来的点滴过往都重温一遍。

　　 小时候，那个勇敢单纯善良的她。

　　 拿了她的玉坠之后，他们接触多了起来，他才知道原来她是江家的私生女。

　　 小时候的江曼殊，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可是15岁之后，她变了，虽表面上还是那个爱笑的小丫头，但所作所为却让他很是意外。

　　 她一面天天追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着“斯琛哥哥，斯琛哥哥，我喜欢你……”

　　 可一转身，他就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勾肩搭背，喝酒抽烟。

　　 他亲眼看到她在酒吧和不同的男人亲吻，作风放荡……

　　 他亲眼看到她对殷云锦大言不惭，恶言相对……

　　 他也亲眼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否定了他们年少的感情，都羞辱了他对她从小许下的承诺。

　　 更甚的，江曼殊竟然亲口承认，她的母亲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可是，在他面前的江曼殊，又会很快装作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似乎那些混蛋事，那个私生活混乱，放荡淫乱的江曼殊根本不是她一样！

　　 这样的她，他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

　　 直到，他相信了她得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病：精神分裂。

　　 得知她这个病的时候，他竟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对！那个恶魔般的江曼殊，其实只是个病人！

　　 眼前这个温顺单纯的女人，才是正常情况下的江曼殊！

　　 他不能和一个病人计较！

　　 他可以凶她，可以假装不在乎她，但是他，必须要为她去治病。

　　 ……

　　 只是，他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更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会离开自己。

　　 江曼殊，你那么混蛋那么恶毒，我却一次次说服自己原谅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死就死？

　　 阳光下，男人高大的身子不由地晃动了一下，萎靡地一步步离开。

　　 水榭花苑。

　　 秦斯琛刚给灵位上的江曼殊燃上香火，王政在门口敲门，“先生，夫人来了。”

　　 母亲过来了？

　　 “让她上来吧。”

　　 “是！”

　　 顾珍珠刚走上楼来，就闻到了很浓重的香火味道。

　　 门虚掩着，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亮，只有灵位前的蜡烛和香火发出着微弱的光。

　　 顾珍珠看到儿子席地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灵位上的照片。

　　 心里蓦地一疼，顾珍珠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斯琛，你都在家守灵守了一个月了，公司需要你，你不打算管了吗？”

　　 秦斯琛缓缓转过身来，深陷的眸子看着母亲，“妈，我的岳母王晓莹，您印象中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珍珠有点诧异，儿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但是，看到憔悴不堪的儿子，顾珍珠没有问太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亲家母，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善良热情，但偏偏爱错了人……当年，据说她和江国浩都订了婚要结婚了，突然杀出个李瑞英，说她肚子里有了江国浩的骨肉，晓莹知道后一怒之下解除了婚约。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当时也有了身孕。生下曼殊没多久，她就精神上受到了刺激，后来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秦斯琛垂眸，自嘲又无力地笑了下，“曼殊，和她母亲一样。”

　　 “是的。”顾珍珠点头，“曼殊从小就善良，而且特别喜欢小动物。斯琛你还记得吧，你当时被一群流浪狗围攻，就是曼殊勇敢地站出来救了你！”

　　 秦斯琛嘴角的弧度格外苦涩，“从来没有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