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我能去哪儿
男生惨淡的笑，边笑边走，好像急着远离这个地方似的。疆域斜勾着唇角余光斜睨着我，我摇摇头，疆域眉峰紧了紧没有阻拦那个男生离开。见我们放行男生像得了大赦，连跑带爬飞奔离开，几次踉跄着差点滚落。
“小漓，他显然有古怪，你放他走？”疆域盯着我。
“怎么古怪？”我眨着眼睛。
“身上有鬼味。”疆域冷冷说着，“人类贪婪又禁不起诱惑，早晚人间会彻底的消失。”疆域眸光冷漠执着，仿佛深夜里的海，永远不知道何时会泛起惊涛骇浪。
我笑笑点头，没说什么。
“小漓，你既然也看出来了，你……”疆域挑着眉眼，脸上的笑多了丝丝狡猾，“难道，你要放弃人类？”疆域语气忽的激动起来，“你早该丢掉他们，人类最没用，只会消耗你的时间生命，只会背叛伤害，他们是一切孽的原因。”疆域说着过来勾住我的肩膀，他向来厌恶人类，见他说的开心我也没有拦着，况且他说的没错。
千年来，烛炎不是我第一个相信的人类也不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人类，是我自己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我忍着笑抿了抿唇。
“小漓……”疆域倏忽停住，凝眸凝视着我，我回过神来也看向他，疆域黑着连把手伸过来，我皱着眉想躲开疆域细长苍白的手指已经碰到我的脸，动作缓缓上移擦到眼角的位置轻轻一抹，低沉冷冰的声音，“你哭了。”
哭？
我？
“怎么可能？”我狡辩一句后退一步低垂眼眸，不由分说的话锋一转，“不用管那个男生，等他吃了苦头他会回来的，我的任务里没有说要渡人。”我侧对着疆域伸了个懒腰，转移视线望向天空，天空对我来说如此遥远，我伸出手朝着空中虚抓了抓，什么也没抓到，“我恐怕回不去了。”
疆域面色沉沉，赤眸闪烁，他没有追究的泪水的事，“你想回去？”
“嗯。”我转过身看着他，“但那里已经被毁掉，我回不去了。”我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身体靠住栏杆，眼睛瞟着疆域，“你呢，你想去哪？”
“我……”
“你想去哪？”我迎上疆域的目光。
“你知道的。”疆域暧昧的笑笑，魅惑非常能乱人心可扰鬼清宁，不知不觉便被他的眼神诱惑了。我蓦地转身将他的视线丢在身后然后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小漓？”
“我回宿舍。”我没有回头看疆域，我能想象他的目光，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我走的飞快，没犹豫，没牵绊，心没了，那些所谓七情六欲都模糊起来，这种感觉也不错，只有这样我才能坦然面对烛炎的事，无论是不是背叛都没关系，没了心，什么都没关系。
我闷头走进宿舍楼，眼看着要撞上一个人，我立即躲开那人让到一边，那人却跟上来继续挡在我面前，我闻到空气中不善的气味便抬起视线，见童心趾高气昂的站在我面前。
看到童心那张脸，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向来看我不顺眼，几次见面都没好话，偏偏冤家路窄，好死不死的撞上她？天要亡我？
“我刚去你宿舍找你，没找到，没想到在这遇到你，真是巧。”童心主动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我只觉得累没功夫也不想搭理她，没说话直接想要走。
显然，童心没打算放过我，她后退一步挡在我面前。
“让开。”我有些烦躁，从昨晚到现在我思绪就一直紧绷着，心脏被我摘除之后其余器官也开始不舒服，我在想着回宿舍把其他器官也摘掉，没料到童心会找茬耽误我时间。
“脾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木兰姐回来了，我哥抛弃了你？”童心语气尖酸刻薄，眼角眉梢挂着得意。
我微微低垂着视线，暗自思索，上次童心说到凌木兰，没多久凌木兰就回来了，看来童心背后也少费心思。
见我没说话，童心估计觉得我心虚，声音又高了八度，“我说过我哥是跟你闹着玩，你以为他会喜欢你一个女妖？想得美，我告诉你我哥跟木兰姐才是一对，你这样的货色趁早消失，否则小心木兰姐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你没戏的。”
还是青梅竹马？我想了想冷冷一笑。
童心越说越有瘾，啰啰嗦嗦说了一堆，都是些烛炎跟凌木兰的恩爱事迹，我左耳朵进右耳多出默默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心好像发现我没在听一时恼火起来，使劲拽了拽我，“江流，你听到没有？”
“听了。”我眯起眼睛笑，态度良好。
“哼，不识好歹。”童心冷哼，似乎很不满，我也懒得理会盯着她问她说完没有，童心撇撇嘴，“你以为我稀罕跟你说这些？我是可怜你而已，你这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嗯，我是可怜虫，你满意了？”我斜瞥童心一眼想结束这一切。
“江流，你别给脸不要脸？”童心怒目。
“我也很给你脸了。”我冷冰冰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别给脸不要脸。”
童心大怒，满脸涨得通红，她怒哼一声猛地抬起手巴掌就要落下来，我只觉得烦躁不堪连挡一挡的想法都没有。“小流！”一声焦急的声音响起，我身子晃了晃一个趔趄挪到一边，耳边就听“啪”的一声，我抬眼去看见苏米站在我刚才的位置，左脸印着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苏米？”我蓦地一愣。
“童心，你干什么？”苏米冲着童心喊，这些骚动引来不少人侧目，很少见苏米这样生气，杏眼圆瞪，气势凌厉。
童心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苏米会突然跑出来替我挨了一巴掌，她甩着手哼了哼，“我干什么？我当然是教训江流这个小贱人。”
“你说什么？”苏米眼睛瞪着童心，童心表情有些僵硬，但仍然是死鸭子嘴硬。
“我教训……”
“啪！”苏米扬手还了童心一巴掌。她出手很快，快的我都没发觉，或者我也没想到苏米会动手。她平时那么温柔又低调，脾气又好，见她发火都难得何况动手打人？
“苏米，你，你……”童心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手捂着脸，嘴巴里只会说出一个‘你’字。
“我告诉你童心，你给我放尊重点，你要是再敢欺负小流，到处说小流坏话我不会放过你。”苏米脸色苍白，说完拉着我就走，童心愣在原地，估计要反应好一会。
苏米一路牵着我回了宿舍，然后她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凝眸看我一眼，“我听同学说见到你回来，我就帮你打了饭，你吃点吧，都是你喜欢的。”苏米冲着我笑，她反应这么淡定好像刚才的事都没发生。
“苏米，你刚才……”
“是不是很粗鲁？”听我提起，苏米脸红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笑着道，“很厉害，你救了我。”
“我哪有救你，是你自己不想躲……”说到这，苏米忽然停住说话余光看向我，“小流，你跟烛炎老师，你们没事吧？”苏米面色为难，没等我问苏米自己说道，“有同学看到你们还有一个另外一个女人，好像不太愉快。”
“凌木兰，烛炎女友。”我说的很平静，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
因为没了心脏，我没什么感觉，只是隐隐有些不舒服，但那种痛彻心扉的疼已经消失。过不了多久，等我摘掉所有器官，连这些不舒服的感觉也会消失，烛炎之于我也就没意义了。
我话一说完，就听一阵“霹雳巴拉”的声音，苏米手上筷子勺子全部掉在地上，苏米盯着我，“女友？烛炎老师有女朋友？那你……”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就是小三，第三者，该受到道德的批判。”我回忆着人类社会的知识语气平淡的说着，没等苏米回答我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筷子，1;148471591054062苏米蓦地蹲下来视线与我持平，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你不是。”苏米说完紧咬着唇。
“苏米……”
“小流，我不相信烛炎老师会这样，他……”
“没关系了。”我握着苏米的手，拉着她站起来，“烛炎怎样都没关系了。”说着我扬起嘴角。我不能告诉苏米我在第一时间摘掉了心脏，将所有情绪封闭，烛炎怎样都不会影响到我。
难过，痛苦，伤心，都不会有感觉。
但，苏米似乎很难过，她紧攥着我的手不放，眼圈泛红，“小流，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摇摇头，世事难料，我也不能周全所有。
“无所谓。”我看着苏米，苏米也看着我，最终她还是避开我的视线，背对着我抹了抹眼角。
苏米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小流，没了烛老师，你是不是就要走了？”苏米犹豫良久终于说出心底的担心，说完眼睛便盯着我不放，好像我瞬间就会消失似的。
嗯？我笑起来，怎么可能？何况，我能去哪呢？我想了想暗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