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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画中仙子

  一张瓜子脸,娇媚如月,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樱桃小嘴,红润诱人的唇,嘴角微向上扬,像是绽放的牡丹,不染千尘的白衣将整个面庞衬得细致清丽。

   她就这样灵动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允辞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眨了一下,她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允辞看着面前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吃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眼里的神情错综复杂,似有不可思议,似惊愕,又像是看到梦中之人变为真人的欣喜。

   夏若薇眨眨眼,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傻二白的允辞,双眼对视,即使沉默不语,眼里似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只是对视片刻,她的眼神黯然了几分,为什么在允辞的眼眸里没有读到“想念”两字,为什么他会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为什么五日不见,允辞一点也没有因为太想她而消瘦,也没有因为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这五天,他居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亏她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他。

   夏若薇想过自己“死”,允辞就算不殉情,怎么说也要颓废上一段时间,都说爱的最深的那个,痛的也越深,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爱,为什么离别对于允辞而言,却不痛不痒呢。

   她太思念允辞了,即使在地府度日如年,还是想着来见他,即使昏迷着,她用自己的神识来到允辞身边,虽然短暂,却无悔。

   她却没想到,他不但跟花韶春入京面圣,还直接当上的驸马,虽然现在还没有跟花韶春洞房花烛什么的,却是皇帝亲自赐婚,乘龙快婿。

   夏若薇感觉眼睛无比酸涩,委屈浮上眼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皇室的婚礼自然礼节复杂,筹备起来至少要三个月。可允辞这也太薄情寡义了吧,她都还“尸骨未寒”吧,五天,五天就要娶别的女人,还住在了公主府。

   允辞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熟悉,却有觉得陌生,许久,他先开口道:“姑娘,你认识在下?”

   夏若薇的嘴角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允辞,我想你了。”

   她现在是灵魂出窍跑出来看允辞,魂体离身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否则,她是仙,也会死。

   这也只能怪阎王的地府太坑人,为了见允辞,她只能冒险了。

   闻言,允辞的脸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红晕,眼里尽是不知所措的慌乱。

   夏若薇搂着允辞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允辞的身上,嘟嘴委屈道:“允辞,你不要用装不认识我,来解释你的红杏出墙,你都说至此一生无二妻的,为什么你现在要娶别的女子,你忘记我了吗?”说着说着,眼泪只是一个眨眼落了下来,水洗过的双眸更加的清澈无辜。

   允辞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夏若薇,将心里异样的感觉忽略掉,用一双更加无辜的眼睛看着夏若薇。

   夏若薇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允辞,你说江山风景美如画,你却觉得如画的美景,抵不过我的回眸一笑。

   你说,此生只要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子女成群承欢膝下,暮年是我数着你的白发,你笑着我多了几条皱纹,相携一起蹒跚走在寺庙的路上,燃香祈愿,听僧人吟诵心经……

   你说,我心里已经认定了我,因为我,你觉得很幸福,此生遇见我,是你最大的荣幸。”

   夏若薇抱着允辞,声音竟是有些哽咽,“这些话,你可曾记得?只是转眼,我们分开才不过五天,你成为皇帝的乘龙快婿,果然是前途无量,你为了你的锦绣前程,所以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允辞皱了皱眉,看着夏若薇的眼睛,他竟然有些无言以对,竟然有些慌乱,看到她的眼泪,心还是纠结在了一起。

   夏若薇也感觉允辞很冷漠,甚至到了陌生的地步,他不会对她笑,不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的她,冰冷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似冰冷的剑,在她的心口挽出一道道伤口,痛彻心扉。

   她后退了几步,身子有些僵硬,冒死出来见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夏若薇摊开手掌,手里是一团揉成一团的纸,“还装不认识?那我帮你恢复记忆如何,这是你送我走是留下的书信,你的笔记,你可曾记得?”

   夏若薇说着将纸团展开,然后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若薇,为夫觉得此生坎坷,命途多舛,在最低落之时有妻不离不弃,心生感动,想要与妻厮守一生,怎奈命运不如我意,前有锦绣前程,却不能与妻共度。

   前日公主召为夫前去,并要我在前程与你之间做选择,公主此举只为提醒她的权势滔天,作为草民的我,是翻不出她的手心,为夫思存良久,为保妻儿平安,便与妻分离一段时间。

   若薇,为夫深知你个性冲动好强,你现在是做母亲的人,请你为我们的孩子考虑,为夫想要你们都平安。”

   允辞只是惊愕的看着夏若薇,半天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天降霹雳来形容,他是在梦里见过这个女人很多次,而今天才将这个女人画出来,她就奇迹般的从这画里走了出来,她一出来就热情的抱着他,随后指责他背信弃义,忘恩负义,朝三暮四,说他抛弃了她?

   允辞将夏若薇手里的纸拿在手里,没错是他的字迹,这是,他没有任何的印象啊!而且公主对他也很好,很温柔,很贤惠,眼前这个很美的女人奇怪。

   夏若薇看着允辞茫然的眼神,心里像哽住这什么,难过的要死,他是真不记得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

   允辞好半天才开口:“姑娘,你只是在下一时兴起画下之人,在下与姑娘没人任何的瓜葛,姑娘仙力无边,想要伪造在下的字迹,也不是没可能……”

   夏若薇听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好一出陈世美,好一个借口,好一个狼心狗肺,你的演技真好,我都为你的表演而鼓掌。

   允辞,曾经的海誓山盟你说忘记就忘记,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这些都是你出轨找的借口,夫曾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无法看着心爱的人娶别的女子,哪怕这个女子是天之骄女,当今的公主。”

   夏若薇深呼吸,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既然君要成为驸马,作为前妻的我因该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施展你的报复,你曾说,大丈夫因功名就利,金榜题名是最高的目标,成为一番作为,效劳于朝廷,对得起祖先,对得起妻儿,对得起自己……”

   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像是自嘲,“而如今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谁还管旧人哭,看到的只有新人笑,我也因该自足,不该奢求此生你只会爱我一人,允辞,是不是我将你看的太重,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如今你要另娶,我的心才会如此难过?”

   允辞看着夏若薇咄咄逼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哑口无言。

   夏若薇:“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可我从不将就,不低头,不服输,我以为我们的爱情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会开出灿烂的花来,都说阳光总在风雨后,可是,你却连小小的诱惑放弃了我,我对你而已是什么?”

   夏若薇站在允辞的面前,面色苍白,眼神忧伤,笑容越越发的灿烂,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允辞,你知道我最喜欢一首诗了,今天送给你,就作为我们断情的礼物。”

   允辞看着这样的夏若薇,不知为什么心却绞痛,她的话就如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句句刺痛他的心,他向来是重情之人,为什么被她说的那样的不堪,难道自己记忆里的空白,就是和她的风雨路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首诗的大致意思:爱情应该像山上的雪一般纯洁,像云间月亮一样光明。听说你怀有二心,所以来与你决裂。今日犹如最后的聚会,明日便将分手沟头。我缓缓的移动脚步沿沟走去,过去的生活宛如沟水东流,一去不返。

   当初我毅然离家随君远去,就不像一般女孩凄凄啼哭。满以为嫁了一个情意专心的称心郎,可以相爱到老永远幸福了。男女情投意合就像钓竿那样轻细柔长,鱼儿那样活波可爱。男子应当以情意为重,失去了真诚的爱情是任何钱财珍宝都无法补偿的。

   夏若薇走进允辞面前,抬手为他舒展紧皱的眉头,像是眷恋一般深深的看了允辞一眼,眼里似翻涌着惊涛骇浪,她却依旧笑着,笑容却是那样的讽刺。

   夏若薇缓步朝门口走去,“吱呀”一声将房门大开,阳光打在她的身上,金色的光芒如一件披风,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转头,夏若薇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允辞,“因一切有为事相,皆是缘聚则生,缘散则灭。变化靡常,执捉不住,如梦、幻、泡、影、露、电然,似有似无,望君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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