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宋南城的电话之后,我将一片狼藉的屋子收拾干净,刚准备出去找师傅换锁,就又接到了黎月的电话。
这一次,她丢弃了之前一直端着的态度和她引以为傲的修养,在电话那头对我破口大骂。
“狐狸精!骗子!小三!”
“你不是说收了钱就离开他麽?昨晚宋南城又没有回家!”
我苦笑无奈,懒得和她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几天,宋南城一直没来,但是黎月骂我的电话,几乎没有停过。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在我这里。
我猜想他大概还有别的女人,否则的话,十几天二十几天做一次,对于他精力旺盛的身体来说,完全不够。
所以我没有在意,也没有再去联系他。
不过,这也给了我充分的时间,搬家,换锁,换电话,给虞白转院。
我将住所从城西的棚户区搬到城东的棚户区,将虞白从城西的医院转到城东的医院。
我想过要带着虞白回老家,或者去另外一个城市。
但是终究还是舍不得。
虞白的病,需要最好的医疗设备。
这些医疗设备,只有这个城市有。
我找了新工作,将一切重新开始。
黎月给我的那一百万,足以支付虞白很长时间的医药费用。
关于宋南城,我不敢去多想。
他和我处在两个世界里。
单纯的肉-体关系,我不想被扣上破坏他家庭的帽子。
也不想再以别人的情妇的身份活下去。
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新公司的老板,居然是宋南城。
说起来,我和宋南城这次的久别重逢,多少有些尴尬。
那天,我陪着部门经理陈芳芝去帆船酒店参加总公司的晚会。
可是陈总不知道那天晚上吃了什么,一到了会场就开始闹肚子,一来二去纸没了,让我去卫生间送纸。
结果,我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了一旁的角落里面,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匍匐在一个男人身上,露着白花花的大腿,极尽勾-引之能事。
灯光太昏暗,我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更看不清背对着我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当然,我也没有去探究别人隐私的兴致。
无非就是风花雪月,在这种奢靡的地方,应该见怪不怪了吧?
我刚想收回视线离开,便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眸子。
那寒澈的双眸,曾无数个夜里面在我的梦里梦外缠绵。
宋南城。
“宋总……”
那伏在他身上的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如水蛇一般地缠上他的腰,他的眸中却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只是用那双眸子冷冷地看着我,“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语调。
那一刻,我能想到的,只有逃离。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高跟鞋撞在大理石地面上,震得脚底板生疼。
身后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在对那个女人说话。
“技术太差。”
“你该和那边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取取经。”
我忍住了回去甩他两个耳光的冲动,拍了拍我白色裙子上面的灰尘,头也不回地回到了会场里。
我以为在卫生间外面遇到宋南城只是一个巧合,却没想到,宋南城居然是今晚的主角。
回到晚会的会场里面,我刚坐回到座椅上,晚会就开始了。
司仪开始讲述公司的历史,这些,我在刚入职的时候,还能够倒背如流。
现在,基本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就像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我曾经是宋南城的情人一样。
对于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我忘得总是很快。
好一会儿,陈姐终于从卫生间回来了,我也就放心地开始坐在椅子上面打盹。
这几天虞白的病情开始恶化,每天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我也只能硬撑着不睡,陪她聊天到天亮。
算起来,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会的会场里面变得很安静,刺眼的灯光晃得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灯光昏暗的会场里面,那盏刺眼的聚光灯正照在我的脸上。
一旁的陈姐压低了声音,“虞楚,你中奖了。”
中奖?什么中奖?
我一脸的茫然。
陈姐却在一旁低声提醒,“十万奖金,快去!”
不得不说,陈姐还是很了解我的。
十万块的奖金,足以让我瞬间清醒。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我在追光灯的照射下,缓步地走上了舞台。
“下面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我们临安集团的总裁,宋南城先生!”
宋、南、城。
我承认,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本能地想要逃离。
但是一想到十万块的奖金……
我还是直挺挺地站在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