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婷婷小手,迎着他们走过去,镇定自若的说:“恭喜妹妹妹夫喜结良缘!”
妹妹吓得东张西望:“嘘,小点声大哥!”
我知道她的想法,用恨铁不成钢语气说:“小花,找到黄凯这样的丈夫,你那些同学注定羡慕嫉妒,你还藏着掖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
“大哥,你又来了!我们同学还没有人登记怀孕,羞死人了。”小花害羞的捂住脸。
“好了,我们回去吧,妹妹怀孕别累着。”婷婷急忙把话题扯开,大家回家。
吃饭时,我对小花说:“妹妹,国内还有急事,我和你嫂子明天早晨飞机回去了。”
“大哥,你再住几天吧?”小花恋恋不舍的说。
“妹妹,试验正到关键时刻,如果不是你这里有事,我们绝不会离开。等以后有时间,我们一定多陪陪你……对了,你生孩子我和你嫂子一定来。”
“还有好多月……”小花落寞的说。
“妹妹,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还会给你汇东西……”为了安慰孕妇情绪,我不停许愿。
“骗人,大哥你现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嫂子和研究上,早把我扔在脑后了。”小花委屈的说。
“绝对没有,你在大哥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我违心的说。
小花扁扁嘴,鄙视的说:“撒谎被雷劈……”
黄凯看我神色大囧,急忙给我解围。
他情真意切的说:“小花,你就别为难大哥了,你永远是我的心头宝。”
小花看了看他,口无遮拦的说:“你现在还行,答应我的事别忘了,明天就去过户。”
“小花你放心,我明天就办好手续……黄家所有财产都是你的,我这辈子甘愿为你打工。”黄凯服服帖帖的说。
看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彻底无语了。
晚上,我偷偷把黄凯叫出来,把爷爷的事简单说了。
黄凯冲动的说:“大哥,我也想回去看看?”
“妹夫,你好糊涂,这事千万不能让小花知道。如果你回去,怎么对她解释。”
黄凯考虑片刻才说:“大哥,姐姐,有什么事千万告诉我,老人家对我不错。”黄凯心情沉重的说。
“知道你孝心,爷爷一直夸你,他老人家不会怪你和小花的。”我忍住悲伤说,心却感觉慌慌的,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晚上,我又给孙师傅打个电话:“孙老哥,我爷爷怎么样?”
孙师傅语气沉重的说:“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他头脑中的血液不但没吸收,还有增多的趋势……”
我焦灼的问:“老哥,能不能转院,小镇医疗水平有限。”
“爷爷的病不能动,我们已经把市里医院的脑科专家请来了,专家也说除非开颅手术,可就怕老人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老哥,不行就手术……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兄弟,你放心,我会权衡利弊的。”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婷婷不断的安慰我也不能释怀。
如果人有翅膀多好,我就能飞回去,飞到爷爷病床前,为他分忧,让他宽心。
我暗恨自己,怎么不装糊涂,让他继续住在A城就好了。
或者我细心点,提前来看看新盖的小别墅,找出漏洞处理好。王奶奶就不会发现什么,重新盖房子的事他就不会知道,更不会和王奶奶吵起来发病,说起来这事的罪魁祸首是我。
在自责自怨中,我瞪大双眼等来了天明,双眼留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让我欣慰的是,我们走以前小花没醒。
登飞机前,我接到了孙师傅的电话。
他嘶哑嗓音说:“兄弟……医生正准备做手术,可爷爷脑内大量出血……他没了……对不起。”
好似晴天霹雳,我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撕心裂肺般喊了声:“爷爷,你为什么不等我……”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双有力的小手抱紧我。
婷婷温柔的呼唤我,双手紧紧抱住我。
“老公,你千万要坚强,我们必须赶回去……”
感觉到她惊慌的声音,想到自己的责任。
我住情绪对手机说:“老哥,你已经尽力了,都说死生有命,我怎么会怪你,谢谢……我要上飞机了,下午就赶回去了。”
我瘫软在飞机座位上,想起爷爷贫寒的一生,也想起他对我谆谆教导。
前天傍晚和爷爷的谈话,他还殷切叮嘱我照顾好妹妹。
如今,我和妹妹都有了归宿,也步入有钱人行列,爷爷却撒手西去。
算起来,爷爷才享了几个月福,就被赵有钱父子搅合了。偏偏王老太婆,受多少次教训都没记性,我还投鼠忌器。
常言说: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我没孝敬一天,爷爷又离开我,难道上天在赐给我财富幸福的同时,却吝啬的把亲情收回去。
我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身上,仿佛无数高山层层叠叠压过来,窒息的感觉袭来。
浑浑噩噩中我嘴上起泡,感觉有人不断给我擦拭额头冷汗。
“老公,你别这样,你还有我,还有小花……爷爷知道你这样,他会伤心难过的……”婷婷焦虑的劝我。
几小时过去,我像玩偶似的被婷婷拉着走出飞机场。
听到有人喊,我定睛看去,面前的一切都在摇摆,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来接站的李四。
我们坐车来到医院太平房,当我看到爷爷皱纹堆垒充满死气的脸,心仿佛被捣碎似的疼。
“爷爷,你醒醒啊,我回来了……所有的事都怪我……是孙子不孝……”我扑在爷爷身上嚎啕大哭。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离我好远好远,我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彻底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孙师傅带人已经把爷爷的丧事处理完。
婷婷给爷爷磕三个头以后,一直在照顾我。
“我要去看爷爷……”我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记忆中爷爷还躺在病床上等我。
“老公,你已经昏睡了三天,高烧不退……我做主……爷爷已经安葬了……”婷婷把住我双肩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