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近人情的男人
第1章 不近人情的男人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远处的山峦和寒江已经融成一片,分不清楚界限。
慕锦尘坐在暖炕上,手里捏着一杯热茶,他皱着眉心,硬朗的脸上都是担忧。在寒江渡口已经耽搁了三天了,要是雪再不停,麒麟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长叹了一口气,手中的茶还是没有喝,想他堂堂皇朝的摄政王,竟然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困在渡口边的小客栈里,权倾天下又能怎样,不还是要看老天爷的脸子,一想到这,心里就全都是挫败感。
“朱雀,烫壶酒吧,这茶喝着没味儿。”放下了茶杯,慕锦尘的脸色竟比外面的天还要阴。
“爷,您别着急,麒麟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被叫做朱雀的男子也是语气沉重,他一边说,一边去提炉子上的水壶。
不是很大的前厅里,除了木柴烧的噼噼啪啪的声音之外,安静的慎人,屋内的护卫们看主子不说话,也都不敢出声,这客栈本就不大,压抑沉闷的气氛更让人喘不过气。
可就在这时,客栈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羊皮棉袄,戴着狗皮帽子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屋内的十几个护卫一看来了陌生人,全都不动声色的把手按在了兵器上。
要知道大雪封山已经三天了,就连山里的猎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那么这个不速之客又是谁?
对于屋里的这个状况,沈言是有预期的,因为外面的马棚里,栓着的全都是膘肥体健的战马,这客栈里面停留的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所以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她也没在意,环顾了一周,只有一个暖炕上是只坐了一个人的,她也没多想,就直接走了过去。
“这位大爷,那边没地方了,我坐这你不介意吧。”沈言一边说,一边把身上背的木箱子放在了炕上,正要摘帽子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我介意。”还没等朱雀帮他打发呢,慕锦尘就自己开了口,他是有很严重洁癖的人,从来都不会跟别人用一张桌子,就连同母妃吃饭都是离着远远的,更何况是一个不明身份的布衣百姓。
沈言摘帽子的手僵了几秒钟,她刚才那么一说无非就是出于礼貌,没想到这男人会这样不近人情,她还想再反驳他几句的,可终究还是忍下了,谁让人家人多势众呢?也怪自己没看清楚形势,这客栈里唯独这张炕上只坐了一个人,他肯定就是这里最大的领导啊。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言嘟着嘴不情愿的拿起箱子,一屁股就坐在了炉子旁边的地上,她现在是又冷又饿,手脚都冻麻了,她得赶紧让自己暖和起来,好接着赶路。
然而让沈言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手还都没烤热乎呢,那个不近人情的男人再一次的开了口。
“看着碍眼,哄出去吧。”
慕锦尘平时傲是傲了些,但也不是一个不体谅民生疾苦的人,他的这句话,让身边的朱雀也是一愣,只是主子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所以朱雀也没敢多说什么,转身就来到了沈言的身边。
“这位小哥,这家店我们爷已经全都包下了,还请您移步。”朱雀本就是个圆滑的人,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很客气。
沈言咬着牙,慢慢的扭过头,炕上喝着酒的男人表情冷漠的就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长的倒是挺帅的,可那一脸的孤傲,让人不自觉的就想退避三舍,不过沈言却是不怕他。
“敢问大爷?我怎么就碍着您的眼了?”沈言不紧不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帽子还没摘下来呢,半张脸都被狗毛儿遮着,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完全的露在外面。
慕锦尘连眼睛都没抬,他就是觉得在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里,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这很不正常。因为麒麟病重的事情他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现在更是心情不好,看谁都烦。
见主子没说话,朱雀就摆了一下手,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给,沈言就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有钱有势了不起么……”沈言虽然在女人中也算是身材高挑,可是在这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面前,纤弱的就跟个小鸡似的,她的两条腿悬空的蹬着,毫无还击的能力,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扔在了门外的积雪里了。
“混蛋,王八蛋,你们欺人太甚了,老子今天算是倒了霉了,遇见你们这些不讲理的!”沈言坐在雪里气的不行,要不是她着急赶路,今天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冰山男的,可是她还有要事在身,而且这些人看起来身份也不一般,想来想去,她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就又抬起手去拍门。
“把箱子还我!”那箱子里全都是救命的药,还有她用了这一年的时间才造出来的各种手术工具,不管怎样她都得把箱子拿回来。
屋内,朱雀听见了外面清亮的叫门声,就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慕锦尘,慕锦尘看了一眼地上普通的松木箱子,没说什么,就点了一下头。
沈言又喊了两句还她箱子,那扇木门才重新的打开了,只是箱子不是递出来的,而是丢出来的,只听哗啦一声,一堆瓶瓶罐罐就从箱子摔了出来,散了一地。
“你?”沈言气的咬牙切齿的,今天的仇她是记下了,等有朝一日,屋里的那些人别落在她手上,她心眼儿可小,今天所受的这些欺辱,她一定会加倍的还回去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扔她箱子的人,沈言就赶紧蹲在地上拾掇起她的宝贝。
“你,你是大夫?”扔沈言箱子的护卫一看箱子里的那些东西,浑身就是一个激灵,没想到这穿的跟猎户一样的瘦弱男人,竟然会是大夫。
“是啊,怎么了?”沈言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也没抬头,小心的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回到箱子里,她的手都快冻得没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