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能向你打听件事吗?”邢东阳说道。
“什么事?”说这话的人,分明就是绑架瑾色的人。
瑾色在地下,听到他跟邢东阳的聊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刚才有没有人从这里经过?”邢东阳问。
那人露出疑惑的光,“从这里经过的人不少,但是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邢东阳比划道:“是一个女人,头发很长,个子很高,外面穿着一件白大褂,跟医生差不多。”
那人闭上眼睛认真的想了一下说:“是的,从那个方向走了。”
邢东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扭头冲他微微一笑说:“好,谢谢你。”说完便离开此地。
下面的瑾色,听他走远,心里一阵崩溃。
笨蛋大少爷,就这样被人骗了,智商,智商呢?
过了一会儿,周围安静下来,只见头顶的盖子被人掀开,一个人的头探了过来。
“小姑娘,不急,等时辰到了,我就帮你做法,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让你死去。”
靠!
变态!
瑾色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你却抓不住。
瑾色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容非衍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如果时间能倒退到几个小时之前,她一定会勇敢承认,其实自己想他都想疯了。
她要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爱,并且告诉他,即便两年后会离婚,她已经无憾了。
可时光不会倒流,一切也不会重来,瑾色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
这几个小时里,那个人没再出现,周围一片静寂。
她不知道的是,凶手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警察引到另一个地方,然后他才能腾出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悲催的邢少爷很郁闷,他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发现瑾色的影子,更别提一个人毛出现。
越往里面走,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忽然发觉,那个人的话完全有问题。
瑾色不会无缘无故的落下自己的手机,那就说明,她肯定不是自己走的,而那个带走她的人,绝对是凶手之一。
为什么他在询问的时候,竟然会忽略这么低级的问题?!
Shit!
被骗的邢少爷怒了,火了,忙拿起手机给余队打电话,却发现这里一格信号都木有。
多耽误一秒,瑾色便多一分危险,他二话不说,顺着原来的路朝山下跑去。
飞机上的容非衍,跟杭城的局长通过电话之后,便让凌九准备一份西郊地图,准备让飞机在那里降落。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瑾色会在那里。
深深的阴霾,笼罩在整个机舱里,但是瑾色却不知道此时的容非衍有多么的煎熬。
悲催的邢少爷终于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那间小木屋。
他躲藏好,刚拿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只见一个黝黑的枪口指了过来。
“小子哎,你比我想象的要晚几个小时。”那人说。
邢东阳嘴角微勾,漫不经心道:“喂,老兄,你这样骗人,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想过要回头。”那人抵着邢少爷,命令式的口吻说道:“蹲下去,双手抱头。”
千钧一发之际,邢东阳使出擒拿手,他以为他快,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枪指着他脑门,那人嘲讽的口吻说:“我是当年的散打冠军!”
苦逼的邢东阳歇菜了,所有的力量在枪支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顶盖被掀开,那人将绑好的邢东阳扔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瑾色身边落下一个重物。
“好好忏悔,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你们为亡灵祭奠的时刻。”随着那人话音落,头顶上的盖子被压下。
下面传来邢少爷苦逼的声音:“卧槽,老子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你终止了!”
瑾色嘴被胶带粘住,身子也被绑着,浑身动弹不得,她冲邢东阳嗷嗷啊叫了几声,邢东阳才发现她也在这里。
“色色,你还好吗?”邢东阳紧张的问:“他有没有伤到你?”
瑾色摇头,口中依然是呜呜的声音,但是眼角却滑下泪水,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想象不到呆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有多么的恐惧。
邢东阳无语了,“色色,你嘴怎么了?”
回答他的,瑾色只有呜呜声。
邢少爷崩溃了,想到什么,他难过的说:“我要不是那么着急,就不会被骗,不然能早一点救出你。”
瑾色心里涌起感动,或许是因为有邢东阳,她恐惧的心才略微好受一些。
如果她能说话,一定狠狠的敲敲他脑袋瓜子,知道上当,为毛还来送死,真是笨死了!
邢少爷说:“这个凶手在逃了十二年,十二年前,他是拳击场上的冠军,当年妻子临盆时,他正在外地参加比赛,他妻子在去医院的路上突然大出血,当时没有人上前帮忙,才会――”
“闭嘴!”一道森冷的声音打断了邢少爷的话语,他凶神恶煞的说:“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妻子和孩子,我要你们来为她陪葬!!!”
邢东阳不满道:“你妻子的死又不是我们造成的――”
“住口!”那人再次打断他的话语,冷冽的声音夹杂着颤抖:“午夜梦回时,我妻子躺在血泊中,她跟我说,当时没有一个人救她,如果有人帮忙,我们的儿子或许不会死,是你们,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她!!!”
邢东阳认定这个人精神有问题,从他犯下的案子就能说明,他将每一具尸体的下身碎尸,摆出一个匍匐朝拜的样子,为的就是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他忽然问道:“现在几点了?”
“放心,离你死还有两个小时。”那人又发出一道阴森的笑容,便没了音。
邢东阳想了想,冲瑾色安慰道:“色色,别怕啊,他们一定会过来救我们的。”
因为有邢东阳,瑾色倒没有先前那么后怕,只是,万一等不到他们来救自己,又如何是好?
容非衍的音容相貌,不期然的又浮现在脑海中。
他知道自己的遭遇吗?
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担心呢?
可是,他肯定不知道她身陷囹圄吧,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跟楚姝一起……
邢东阳是一个纨绔子弟,在他生活中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挫折,但是,人在无望的时候,总会想那些过去。
他冲瑾色极为认真的说:“色色,你说我们今天真要死了,你会不会有什么遗憾?”
怎么没有?
瑾色满脑子都是容非衍,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那些话从前没有来得及说,现在也没有必要说。
邢东阳叹息道:“想我风流倜傥的一美少年,真要命丧于此,那些小姑娘们会不会心疼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邢少爷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瑾色很无语,她的手一直在暗中摩擦绳子,终于,绳索松动了,她忙不迭去解绳子。
大少爷越说越感慨,从上大学,说到了毕业,一直到国外留学,这期间,他仿佛不知疲倦的想那些往事。
正说到兴头上的他,嘴猛然被人捂住,瑾色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嘘,继续说,我来帮你解开绳子。”
本来听天由命的邢东阳,听到瑾色的话语,心理瞬间安定下来,他对着瑾色小声道:“色色,如果真的跟你死在一起,至少我不后悔。”
“说什么浑话呢,你要活着,我也要活着,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瑾色边说边帮忙。
容非衍终于从罗马飞回杭城,飞机落在西郊马场附近,厉墨染已经在那候命。
“非衍,这边的地形我大致看了,并未发现有异常。”
“你确定每一个地方都检查过?”容非衍深邃的眸子环视着周围。
因为是夜晚,视线能见度并不高,但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瑾色就在这里。
厉墨染说:“公安局那边正在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排查,如果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容非衍点头,从厉墨染手中拿过手电开始朝前面走。
“非衍,如果瑾色不在这里呢?”厉墨染追上去。
容非衍不说话,周身的气场沉到冰点以下,就像是刚从寒冬腊月走出来一样,几乎冰冻了周围的空气。
厉墨染跟身后的人说:“重新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
经过那堆木材摆放的位置,容非衍停了下来,手电往里面照的时候,他貌似看到有两束绿光传来,在对视的一刹那,绿光掉头就跑,容非衍想都没想的跟了上去。
看到容非衍的反应,厉墨染大吃一惊,跟后面的人吩咐道:“跟上来。”
瑾色还没来得及解开邢东阳身上的绳索,只听头顶上传来砰的一声响,一道微弱的光线传来。
旁边的小门被打开,那人往里面走,“吉时到了,上路。”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让人胆战心惊。
“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那人说这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就像是在欣赏一副艺术品。
待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散落的绳索,他目光一沉,脸上泛出狰狞的光,“你竟然解开了我的绳子。”
正说着话,瑾色从旁边对着他的后背撞去,那人冷不丁的撞在了墙壁上。
邢东阳大喊一声:“色色,快跑!”
“想跑?没门!”那人眸子流淌着腥红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一个箭步过去,将邢东阳拉在手中,枪抵着他的脑袋,威胁道:“臭娘们,你要是敢跑,我就在他脑袋上留几个窟窿!”
“色色,别管我!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邢东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