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这不是你姐姐瑾色吗?”只见有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曼越走过来,拿起瑾色刚才看的那个价格单,看到上面一连串的零,她微微一笑:“姐,你看上这个了?不巧,我也看上了。”
看着她,瑾色本就没好心情:“你喜欢,你拿去吧。”
“越越,她现在买床上用品,不会是等着回去哄容非衍吧?”沈曼越来身边的杨枚,笑的一脸奸诈:“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某方面有特长――”
从她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靳安彤就不喜欢他们,如今这样诋毁瑾色,心里一阵不爽,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我说,嘴巴这么贱是要遭报应的。”
“你说谁呢,我看你才遭报应!”杨枚面露不悦,“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了钱才嫁给了容非衍,现在买床上用品,不是回去等着哄他,又是干什么!”
瑾色脸色一顿,脱口而出:“你把话说明白。”
杨枚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不怀好意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摆明面上你是人家老婆,其实内地里跟出来卖的一个路子。”
瑾色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靳安彤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杨枚脸上露出一道狰狞的光,想着自己暗恋的容非衍居然娶了瑾色,她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她自己是什么路子比我清楚,装纯洁给谁看。”
从前别人怎么对瑾色,她从来都是无所谓,心中坚定走自己的路就行,现在听杨枚这么说,她忽然觉得,这些年的隐忍,是不是错了?
靳安彤看到瑾色脸色不好,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目光看着杨枚冷笑着说:“我看你是嫉妒,才故意诋毁她,若是让本小姐听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这句话正巧说道杨枚痛楚,她指着沈曼越说:“不信你问她,她是瑾色的妹妹,她说的话总不会假。”
沈曼越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周围人对瑾色指指点点。
瑾色脸色苍白的看着沈曼越:“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沈曼越冷笑,看着瑾色,眼神儿愈发鄙夷起来:“我听爸爸说,你为了跟姐夫在一起,把自己卖了十亿给他,所以我们沈氏才能度过这次危机。”
嘭――
瑾色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居然还牵连到利益的方面。
就像她根本没有推过楚姝,那些人却不分黑白,将她乱写一通一样。
她努力的扬起笑脸,轻松的口气说:“我不信。”
“不信?那你去问爸爸。”沈曼越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她,自顾道:“爸还说,一开始姐夫不同意,直到他说把你嫁给他,姐夫才答应。”
瑾色身子晃了一下,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发觉一切的语言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而她也从未曾想过,自己的婚姻竟然是这样得来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清高。”沈曼越在与杨枚转身的时候,露出的那种得意眼神,让瑾色如鲠在喉。
“色色――”靳安彤扶着她的身子,很想跟她说,这些人说的她不用理会。
但是也清楚,沈曼越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如果是真的,骄傲如瑾色,她能接受这个变相的婚姻?
看着她脸上的悲伤,靳安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握着她的手给于力量。
瑾色走出店门口,靠在栏杆上,沉默一会儿,忽然扭头去看靳安彤:“安彤,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她平静的外表,靳安彤却觉得她很难过,相处了十几年,她当然明白瑾色的脾气。
她拿不定主意道:“你要真的想确定,那只有亲口问容非衍。”
瑾色摇头,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她趴在栏杆上说:“即便问了又能确定什么?”只不过在她血淋漓的心口上再撒一把盐罢了。
“色色,你要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对身体不好。”靳安彤道。
瑾色沉默一会儿,抬头看着靳安彤说:“安彤,陪我喝一杯吧。”
她说的一杯,远不止一杯这么简单。
当靳安彤看着瑾色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去,差点吓坏了她。
抢走她手中的酒瓶说道:“我的老天,你这样下去不行,很容易醉的。”
“不,我要喝。”瑾色抢走大小姐的酒瓶子,只有醉了,才能让她忘却这个残忍的事实,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难受。
她从六岁见到容非衍,就喜欢上了他。
那个时候,她不懂什么是爱,只是觉得一天见不到他,生活就少了点什么。
初中的时候,大家已经懂得写情书,她收了不少,也见了不少优秀的男孩子,但是没有一个能让她心动。
高中的时候更是,懵懵懂懂三年过去,直到步入大学,她都没有找男朋友的冲动。
记得靳安彤还打趣她说,“你不交男朋友,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当时瑾色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她找男朋友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将人跟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当即沉默起来,一直到很久很久,她才明白自己不找男朋友的原因。
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容非衍啊。
而容非衍也是她喜欢不上别的男生的理由。
大概,从她的生命与容非衍有了交集之后,那个身影就已经刻在了瑾色脑海里,身体里,血液中。
从六岁,到现在的二十四岁,中间过了十八年,而她竟然喜欢了容非衍十八年。
十八年啊,多么漫长的一段时光。
瑾色忽然有种沧海变桑田的感触。
那个时候大家都喜欢交笔友,或者上网聊Q,她则是埋头学习,为的就是能赶上容非衍的脚步。
可是,赶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差距依然那么大。
当沈经国找她,跟她说容非衍准备娶她的时候,她高兴的,觉得全世界就属她最幸福。
虽然结婚的当天被逼签下离婚协议书,但是她还在哄骗自己,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崩溃,这样说的话,她以后跟容非衍,真的成了不平等的关系了。
她喝着喝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抱着靳安彤说:“彤彤,我是不是很糟?”
卑微的喜欢一个人那么久,而那个人竟然不知道,她该多么的悲伤难过呀。
靳安彤很想陪她一起醉,但是又担心自己醉了瑾色怎么办。
她只有抱着她不停的安慰道:“妞儿,别怕,你还有我。”
容非衍来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候。
蓝子爵冲容非衍点头:“来了。”
容非衍点头,冲蓝子爵身边的厉墨染问:“什么时候到的?”
“刚下飞机。”厉墨染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折腾了四个多月,那边终于搞定。”随即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容非衍。
容非衍拿出文件大致浏览了一下,重新交给厉墨染说:“我知道了。”
厉墨染收好文件,端起面前的酒杯,给容非衍碰了一杯,喝了起来。
容非衍跟着小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一身红色西装,红色头发的凌云琛走了进来,边走边吐槽,“隔壁包房会不会唱歌啊,不会唱别唱,唱的这么难听,简直侮辱我的耳朵。”
“怎么了?”厉墨染端着酒杯,好整以暇的问道。
“哇,我的小墨墨,你可算回来了。”凌云琛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的不怀好意:“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厉墨染拿开他的爪子,“不想。”
凌云琛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他说,“难为我从你走到现在,我每天每夜,每时每刻的想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一点都不想我,哼,友尽半小时。”
厉墨染一点都不意外凌云琛这么说,他勾唇一笑,不咸不淡道:“你是想我帮你去南非吧。”
“我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凌云琛说。
蓝子爵看凌云琛这幅白痴样,忍不住摇起了头,心想,你这家伙,再怎么卖萌,南非也是去定了。
凌云琛正憋着气儿呢,听到隔壁再次传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哭腔,实在受不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捋了一下袖子说:“我就不信了,有我麦霸在此,我就不信,她还能把调儿跑到西伯利亚去。”
说完便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蓝子爵忽然开口道:“非衍,你有没有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容非衍觉得他在胡扯,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倒没觉得哪里的声音耳熟。
蓝子爵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笑容,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是不是嫂子。”
厉墨染端着酒杯,身子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狐疑道:“什么嫂子?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蓝子爵头意味深长的说:“某人可是出乎我们意料,自个儿先结婚了。”
“咳咳――”厉墨染被酒呛住,他放下杯子,抽出纸巾对着嘴唇擦了起来,“谁结婚了?”
蓝子爵却没有理他,转身准备出门。
容非衍知道蓝子爵不会凭空这么说,先他一步出了门,顺着声音找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厉墨染好奇道。
蓝子爵道:“想不想看戏?”
“有戏看?”
“走。”
只见凌云琛斜靠在走廊墙壁上,看到容非衍过来,露出一副崩溃的表情:“喏,里面个鬼哭狼嚎的人你认识。”
容非衍差不多已经明白里面的人是谁了,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