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诗怡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容非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眼眸直直的锁在云诗怡脸上:“妈,你不准备要我们了?”
云诗怡神情一顿,痛苦的摇头:“不,不是的。”
容非衍上前一步,眸底面浮现着幽深的光泽,一字一顿的说:“妈,跟我回去,好吗?我需要你,色色需要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你。”
听到他的话,云诗怡忍不住痛哭起来,蹲在那上面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容非衍走到云诗怡面前,将她抱在怀中,第一次心疼的难以描述,他发现自从身心放在瑾色身上之后,对于长久相依为命的母亲,竟然少了那么多的关怀。
愧疚从心底悠然而生,让容非衍的心变得复杂。
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将她显得弱不禁风。
向来以高贵示人的云家小姐,此时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颓废的光芒,下面的瑾色看的心疼不已,眼睛也跟着红起来。
云芳晴悄悄走到她身后,头轻轻的往她耳边凑去:“瑾色,如果姑姑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瑾色扭头看了她一眼,云芳晴已经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一股杂乱的感觉悠然而起,盘绕在瑾色的心底,第一次,她发觉这个云家城堡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披着天真面孔的云芳晴,身穿白色长裙的长发女人,还有神秘莫测的外公,这些都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到房间之后,医生过来给云诗怡打了针之后,她沉沉睡去。
房间外面,瑾色跟容非衍并排而站,看着他一脸凝重的样子,瑾色想说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好。
云坤鹏踯躅道:“非衍,你也看见了,你妈这个情况需要静养,你现在带她走恐怕不合适。”
容非衍说:“外公,我心意已决。”
容非衍做下来的决定一般很难更改,但是在云诗怡的事情上,云坤鹏却不愿意退让:“诗怡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她受苦?这里有着良好的医疗条件,随时都能应付。”
容非衍眉头轻蹙:“外公,我妈在这里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你以为外公我会虐待你妈?”云坤鹏吹胡子瞪眼的说:“你要是担心,让你媳妇在这里陪着。”
让瑾色留在这里是万万不行,容非衍说:“不行,我媳妇自然跟我在一起。”
看着这祖孙二人一言不合就争吵起来,瑾色忙打着圆场说:“外公,你们先别说这些了,现在主要任务是怎么戒掉妈的毒瘾。”
云坤鹏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要是让我知道谁给诗怡注射的毒-品,我一定饶不了他!”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恰好落在瑾色的身上。
瑾色心中一顿,正想看清楚外公眼底的光泽时,却见他已经转过去。
容非衍皱着眉头说:“airy不是说已经控制住妈体内的毒素?”
这个云坤鹏也感到郁闷,照理说airy是世界上顶尖医生,他配置的药应该很有效果的才对,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效果呢?
看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airy也很苦闷的说:“云先生,之前帮云小姐检测血样的时候,毒素发现清理的差不多,但是之前帮她清理的时候却发现又分析出毒素的成分。”
“还需要多久?”容非衍皱着眉头说。
“这个,要看个人身体机制了,有些人恢复的快,有些人则就恢复的慢。”airy解释道。
瑾色忽然问道:“这个清除之后,还会复发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airy,他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但是这个毒素对身体有一定的损害,只要以后不要让她再沾染毒-品,我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瑾色点头。
云坤鹏说:“你妈留在这里,你要是不放心,让你媳妇一起留在这,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实则是老年生活有些孤单寂寞冷啊。
这里再好,也是国外,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到底是对根源有着特殊的感触。
云诗怡在休息,他们也不好打搅,容非衍吩咐人将那些既有可能会造成伤害的东西全部给转移走,并且封住通往楼顶的路,外加多派一些人来看住云诗怡,担心之前的情况再次上演。
“非衍哥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妈会好起来了,一定会的。”瑾色握紧容非衍的手,借此给他安慰。
容非衍反手回握她的手嗯了一声。
看着容非衍俊冷的侧脸,瑾色心里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抬头不经意看到旁边的那栋白色小楼,她脚步顿在那里,眼睛盯着那栋楼看去。
“怎么不走了?”容非衍发觉瑾色的异常,停下脚步看着她。
顺着她的目光发现她在看那栋白色的小楼,容非衍的目光转为幽深。
他怎么带着她走到这里来了。
瑾色有些紧张的握紧容非衍的手说:“非衍哥哥,那个房子里住人了吗?”
白天她似乎都能看到里面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
容非衍扳过她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说:“以前住过人,但是现在没有了。”
“住的谁啊?”瑾色不知道,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闪过一抹吃味儿。
因为云芳晴告诉她,这栋房子是其实是容非衍为kindy建造的。
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情,现在她发觉自己都有些好奇kindy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人已经死了。”容非衍轻描淡写的说。
瑾色脱口而出道:“是kindy吗?”
容非衍目光一怔,眯着眼睛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看容非衍的反应,瑾色或许明白了,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她伸手抱着容非衍的胳膊,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说:“非衍哥哥,要是我再早一点就认识你好了。”
所有的喜悦我都愿意同你分享,所有的困难我都同你一起面对。
听到她的话,容非衍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幽深的眼眸盯着瑾色,半晌,抬手使劲揉了揉瑾色的脑袋说:“傻丫头。”
瑾色瘪瘪嘴说:“我不傻,好歹也是一名光荣的法医。”
容非衍宠溺的看着她:“嗯,你不傻。”
“喂,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瑾色不满的看着他。
容非衍对着瑾色的唇咬了一下,又舔舐一下她的嘴唇说:“你想多了。”
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瑾色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衍哥哥,你跟我说,那里面到底住的是谁啊?”
容非衍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说:“我外公的另外一个女人。”
噗!
瑾色差点内伤。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容非衍说:“那不就是你外婆吗?”
容非衍看了一眼她说:“算是吧。”握着瑾色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起外婆的事情来。
白色小楼,二楼一个封闭的房间,厚重的窗户微微闪开一道缝,分明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她的双目一直追随者他们的视线而去。
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家里的独子,那个时候的社会风气没有现在这般开放,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家里操办结了一门亲事,但是外公志向不在这里,果断的拒绝,为此跟家里闹掰,独自一人漂洋过海来到意大利求学。
在求学过程中结识了他的第一任老婆,如果老家的那位算是第一任的话,那么这位算是第二任。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四五年,便和平结束,后来外公又娶了第三任妻子。
不幸的是,第三任妻子难产,因为抢救不及时,便香消云散。
后来又过了几年,外公外出的时候遇见了容非衍的外婆,两个人一见钟情,很快陷入爱河,随之很快有了孩子。
本来大家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没什么变化,直到后来,外公的第一任妻子带着孩子找到了意大利的外公,他们才知道,原来外公在家里还有一位妻子。
好强的外婆很生气,闹着要跟外公离婚,但是外公没有同意。
加上外婆得知,自从外公离开家乡之后,家乡闹瘟疫,很多人在那次瘟疫之中死亡,而外公的父母,正是靠着那个女人才得以生存下来。
最后帮他们养老送终。
这些明明该是外公做的,但是他却没有尽孝道,而是那个女人帮他尽完孝道,并且无怨无悔的样子,让外婆心生震撼。
当时那个女人带过去的孩子,其实就是外公跟她洞房花烛夜有的。
听到女人的自述,外婆心生不忍,便要求她留在这里,至少有一个不那么辛苦的晚年。
但是女人执意离开,孩子倒是留在这里。
最后孩子大些的时候,将他的母亲接到这里,便在这栋白色的小楼住下,只是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因为身患重病死亡。
当时外公很难过,让人找了一块风水很不错的墓地,将她安葬在那里。
云芳晴正是那个女人的孙女,加上她的嘴极为甜蜜,深的外公喜欢。
听完容非衍讲述的,瑾色心中震撼不已,她没想到外公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也是,过去的时代跟现在不同,那个时候,一个女人一旦跟了一个男人便是一辈子的事。
很多名人之家,不都是这样吗?
将那些话在脑海中过滤一遍之后,瑾色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