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姝没想到瑾色会这么的无动于衷,抓住她的手臂暗暗使力,半晌才说出来一句:“我不相信你不在乎。”
她这么爱容非衍,又怎么可能不在乎?
她一定是骗自己,所以才装作若无其事。
对,就是这样!
瑾色的笑容消失在眼底,她凝睇着楚姝,一字一顿道:“楚小姐,你在这口口声声的说要我离开,请问你是打算跟你姐共用一个男人?还是说你大度到可以将自己的男人拱手让给自己的姐妹?不过在这之前,我也要慎重的告诉你们,容非衍爱的人是我,也只能是我,请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事,最后得不偿失。”
“瑾色!”楚姝面目狰狞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你别太自以为是,之所以我现在过来让你离开容非衍,是因为我看你可怜。”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还不知道吧,容非衍为了救他跟我姐的女儿,为月亮输血,并且准备给她移植骨髓,这不是真爱,又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瑾色愕然的看着楚姝。
“容非衍没有告诉你吧,月亮其实得了一种病,那种病会让血小板急速减少,为了维护她正常的身体机能所需,所以要不停的输血。”看瑾色的表情,楚姝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准备在撒一把盐:“六年前他们就在一起了,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你觉得你还有挣扎的必要吗?你不觉得拆散他们你很有罪恶感?”
瑾色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猛然一痛,她轻轻握起手,眼睛直视前方,凉凉的口气顺着北风飘出来:“你走吧。”
楚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开口:“这些年来,我姐为容非衍出生入死,她才是那个能够享受到这一切的人,而且,你根本不配跟容非衍在一起,是你窃取了她的一切!”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
她说的每一个字眼,就像是一根针刺入瑾色的心里,狠狠的扎在上面,血水流了出来,还要固执的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的脑袋猛然疼了起来,就像是有一道尖锐的响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砸进她的身体里,疼的她几乎招架不住。
楚姝嘲讽的语气再次响起:“瑾色,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你除却那一纸结婚证之外什么都没有!”
瑾色靠在栏杆上,借此撑住自己的身体,她看向楚姝,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楚姝,你真可悲,你为你姐做这么多,她会感激你吗?”
楚姝大叫一声:“瑾色,你住口!我跟我姐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评断。”
瑾色忍住头痛,笑看着楚姝说:“将自己最爱的人,拱手送给别人是什么感觉?我相信这种感觉楚小姐最清楚――”
“你不要说了!”楚姝绝望的大吼一声,“瑾色,你这个贱人,是你,都是你,你拿走了我的一切,如今害的我变成这样,都怪你!”
说到这里,她猛然拉起瑾色,对着她的身体一推,大叫道:“瑾色,你别得意太久,他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瑾色敏锐的抓住重点:“他是谁?”
楚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柔,“他就在你身边,你根本不会知道他是谁,哦,不对,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是谁――”
瑾色眸色复杂的看着楚姝,“楚姝,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楚姝哈哈笑起来,手指着瑾色说:“你不会知道的,你什么都不会知道,哈哈,瑾色,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姐如何抢走你的位置吧――”
瑾色的头又疼了起来,脑子嗡嗡嗡的叫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蹲在地上忍不住吐起来。
楚姝厌恶的看着瑾色,高傲的一甩头,踩着高跟鞋离开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瑾色才觉得好受一些,刚站起来,就听到手机传来响声。
看到是容非衍打来的,她思索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色色,你在哪?”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瑾色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闭上眼睛,掩去眸底的伤痛,再次睁开又平淡的什么都没有:“哦,外面。”
“我刚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都没有接?”容非衍问。
瑾色说:“没听到吧。”
容非衍敏锐的感觉到瑾色的不对劲,“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瑾色委实累了,她靠在一旁的台阶坐下:“护城河这边。”
“你怎么跑哪去了?”容非衍问。
但是瑾色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浑身虚弱的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昏过去之前,瑾色心中想的是,为什么楚姝会知道她在哪?
是不是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人监视当中?
而这个监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再次醒来,是在她熟悉的床上,熟悉的房间,可是面前的人,却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容非衍见她醒来,忙问:“醒了?要喝水吗?”
瑾色怔怔的看着他,眼泪悄悄的滑落下来,她木然的摇头,就这么看着他。
容非衍看她落眼泪,忙问:“怎么了?为什么会哭?”
瑾色不说话,就这么边看着他,边掉着眼泪。
容非衍将瑾色抱在怀中,温润的嗓音像是小河流水:“色色,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在护城河那边?”
他去到的时候,瑾色已经昏倒,浑身冰冷异常,看着那抹孤单的身影,他心疼的就像是心被人挖走一般。
看着瑾色难过,容非衍的心也不好受,几次想张口,但是话到嘴边又滑了进去。
许久之后,瑾色才开口说:“非衍哥哥,我累了,我想睡觉。”
容非衍狐疑的看着她,想要开口,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好,我在旁边陪着,如果饿的话,记得喊我。”
若是往常容非衍这么说,瑾色铁定的感动的要掉眼泪,但是今天,她虽然掉眼泪,但是已经不是感动了,而是难过。
被窝里,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在心中泛滥。
从这之后,瑾色开始进行自我催眠,她像往常一样吃饭,上班,而且每一顿饭,她都要比之前多吃几口。
看着气色日渐好的瑾色,吴妈高兴不已,变着法子给瑾色做好吃的。
那天之后,瑾色将那个鉴定书藏了起来,她假装忘记孩子的事,但是孩子到底是瑾色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的疼着。
这一天,瑾色刚进入办公室,余队就面色凝重的走到她面前,敲了下她的桌子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瑾色跟在他身后,进到办公室。
余队望着瑾色、欲言又止道:“色色――”
瑾色被余队这样的表情弄的心理有些发憷,“余队,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能接受。”
余队认真思索一下说:“本来这件事我想等以后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瑾色奇怪的看着余队:“什么事这么严重?”
余队说:“你对你母亲的事知道多少?”
瑾色狐疑的看着余队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余队说:“昨天抓了一个再逃的嫌犯,他交代十六年前曾经目睹过一场谋杀。”
“谋杀?”瑾色问道:“这谋杀跟我母亲有关?”
余队点头,“那个嫌犯得了癌症,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坦露出来,就包括你母亲的事。”
瑾色身子踉跄一下,她扶着桌边问:“警方不是说我母亲死于自杀吗?怎么会是谋杀呢?”
余队说:“我昨天夜里将当年的档案全部浏览一遍,并未发现有谋杀的痕迹,但是那个嫌犯却说他亲眼看到有个女人对着你母亲开枪。”
瑾色抿唇一笑,轻松的语气说道:“他怎么可能会认识我母亲,不可能的,我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是被人谋杀的,他一定在说谎。”
余队说:“我们也这么认为,但是那个嫌犯他识的你母亲,并且将当天的事情描绘的很逼真,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上面决定,给你亲自审问他的机会。”
Duang的一下,瑾色整个人崩溃了。
她好一会儿才说:“我考虑一下。”
余队点头:“我明白。”
瑾色脚步虚空的回到座位上,心中满脑子都是有关瑾茹的事,搅得她心肝儿都疼。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看到蓦然出现的邢东阳,秦璃笑说。
邢东阳将手中吃的扔到她手中,径自走到瑾色面前,“色色,你还好吗?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你怎么没接?”
瑾色猛然回神,她看着邢东阳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邢东阳道:“我路过这里,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不会是特意过来的吧?”秦璃笑着插了一句。
邢东阳瞪了一眼她:“吃东西都管不住你的嘴。”
瑾色深吸一口气说:“我没事。”
“色色,我看你精神不好,干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呢?”邢东阳关切的问。
“我没事,我很好!”瑾色大叫一声,发现周围一片安静,她才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
看着这样的瑾色,邢东阳站起来,不由分说的拉着瑾色就往外走。
“阳子,你干什么,我在上班呢?”瑾色挣扎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