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衍眸光一眯,清冽的声音说:“讲。”
凌云琛说:“我查到云姨本来定的航班其实是下一班飞机的,结果就提前了,绑匪就是趁那个时候将云姨抓走的。”
“嗯。”容非衍目光凝视前方,眸底划过一抹冷锐,他闭上眼睛,身子靠在车座上,心中将在意大利的点点滴滴凝结起来,形成一条明朗的思维路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非衍睁开眼睛,眸底迸发出一道幽深的光泽,他拿起手机给意大利那边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了起来,容非衍用意大利语问:“外公在哪?”
对方答:“云先生去参加一个宫廷贵族举行的聚会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云坤鹏没有用手机的习惯,所以想要联系他,就得给他的秘书联系,当听完这些话的时候,容非衍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外公遇到危险了。
想到云芳晴打来的电话,容非衍眸光闪了闪,并未开口说话,转身对着凌云琛吩咐:“派你的人去一趟意大利,我需要知道云家发生了什么事。”
凌云琛很是奇怪的看着容非衍说:“老大,云家不是有你外公坐镇吗?能出什么事?”
容非衍眼眸凝视前方,心中那种不安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说:“不清楚,但是总要查证一下才放心。”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凌云琛说。
瑾色跟云诗怡出现这事,容非衍根本无心再去管公司,之前公司因为江景琛的刻意打压,股价一路暴跌,差点毁了容氏的半壁江山。
由于容非衍的极力补救,容氏才慢慢转入正规,这刚进入正规,瑾色跟云诗怡又出事,他根本顾不上,最后全权交给了厉墨染还有凌云琛打理。
回到紫薇山庄,容非衍刚进入房间,吴妈就迎了上来:“少爷,现在准备晚餐吗?”
容非衍看了她一眼,沉默一下,摇摇头,他根本无力去吃饭。
吴妈诧异的看了一眼容非衍的身后,发现没有瑾色的身影,她不由问道:“少爷,夫人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容非衍心口一噎,那种极致的疼痛再次侵袭过来,搅得他心口发胀又发疼。
他哽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淡淡道:“没有。”
说完之后他直接上了楼。
吴妈奇怪的看了眼容非衍的背影,心中想的是,少爷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是遇见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偌大的房间只有容非衍一个人,他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感受瑾色残存下的气息。
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传入他的心肺间,让他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那就是瑾色吧?
他宁愿用自己去当那个人的人质,换她的平安,也不要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痛了起来,在他紧闭的眼角处,有一滴无色的液体正缓缓的往下落,摔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片。
蓦地,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容非衍的思路,他抬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是蓝子爵打来的,他接起电话。
“讲。”当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容非衍已经恢复到之前的那般镇定。
“非衍,通过排查交通系统,我查到有一辆疑似载有嫂子的车出现在南山高架路口,看样子是往海平市方向。”
容非衍眉心一动,眸底散发出一道亮光,他想,既然瑾色去往海平市,那么利用叶忠华的势力,应该可以查到瑾色的行踪吧。
他想了想说:“你继续追查,我马上赶去海平。”
“我跟你一起。”蓝子爵说。
容非衍抿唇思考一下才回答:“好。”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容非衍出现在叶家的客厅里。
叶忠华已经睡下,听到容非衍来了,赶紧穿好衣服起来。
当他看到容非衍的那一刹,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去泡茶。”
容非衍站起来,深邃的眼眸看向叶忠华说:“叶先生,抱歉,这么晚打搅你休息。”
叶忠华没有说话,直到佣人将茶水泡好,他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佣人点头,叶忠华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犀利的目光射向容非衍问:“这么晚过来,有事?”
容非衍道:“色色失踪了。”
“砰。”叶忠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目光熠熠的看着容非衍,里面凝聚起两簇小火苗,言辞令色道:“容非衍,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会照顾好她的,现如今她出事,你不去想办法找人,居然跑来跟我说!”
看老爷子生气,容非衍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希望你能秉公办事,将来若是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晚辈们的事。”
“什么意思?”叶忠华敏锐的觉得容非衍话中有话。
容非衍幽深的目光闪了闪说:“没有什么意思。”在一切没有查清楚之前,他还不想告诉叶忠华有关连胜的事情,免得打草惊蛇。
叶忠华不傻,听容非衍这么说,他眉头拧的很深:“你是说――”
“叶先生,天色已晚,不便多扰,我先告辞了。”容非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叶忠华面色不悦道:“你还没有跟我说色色失踪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走了?”
容非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色色被人绑架了。”
他简明扼要的说了白天在杭城发生的事情,叶忠华听完,面色从之前的不悦,变为浓浓的担心。
他抬头看着容非衍问;“你说不要我去插手你们晚辈们的事,你该不会怀疑我这里的人吧?”
听闻老爷子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容非衍并未吭声。
不说话就是等于默认。
他的沉默印证了老爷子的想法,老爷子啪的一下,手拍在了桌子上,横眉冷竖道:“若说怀疑,我看你都有嫌疑,哼!”
容非衍早就做好要被凌汛的心理准备,所以并未去反驳。
此时门口位置,蓝子爵站在那里,表面看似在欣赏院子里的花朵,实则是在观察着叶家。
叶忠华住的地方要离正房有点距离,相对来说是一个独立的门院,外面还站着执勤的人,就在蓝子爵佩服那些人如此辛苦时,让他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左侧长廊位置出现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了一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走过来,蓝子爵身子隐入旁边的柱子边,暗暗观察着那个人。
那个人经过房间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停在那里,弯身好像系鞋带,但是身子却下意识贴向门边。
就在这时,蓝子爵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吓了那人一大跳,她站直身体,往铃声来源处看去,蓝子爵淡定的接起电话,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佣人,佣人飞快低下头离开这里。
“最好是有事!”蓝子爵冷咧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对方耳朵,引得对方身体打了个激灵。
凌云琛心尖一抖忙说:“蓝子,老大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非衍在忙,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蓝子爵面无表情的说。
听闻他话语中透出来的不友好,凌云琛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爷。
想到正事,他忙说道:“我查了云姨被人劫持的路线图,现在发你手机上。”
蓝子爵点头:“好。”
伴随着电话挂断,凌云琛的路线图发了过来,这个时候容非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蓝子爵迎了上去,眼神儿交流一下,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不寻常。
容非衍并未按照叶忠华安排的在叶公馆留宿,而是直接去了酒店。
在去酒店的路上,蓝子爵对容非衍问:“非衍,你怎么看?”
容非衍幽深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淡淡道:“叶忠华不知道连胜的事。”
表面上看是不知道,但是内里怎么样,他不可能没有感觉。
听完容非衍的话,蓝子爵皱了一下眉,说了刚才早书房门口见到的事情,容非衍漫不经心的说:“那个佣人就是连胜留下来的眼线。”
蓝子爵心中一顿,“你这么肯定?”
容非衍分析道:“叶忠华已经七十多岁了,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他面临的问题是谁最有权力继承他的衣钵,对于一个军人家庭出生的人来说,他最希望的就是子女跟他一样走上从政的道路。
叶忠华子女单薄,叶亦之上面有个姐姐叫叶童丽,叶童丽在结婚之后随先生旅居国外,她老公在美国硅谷从事着金融投资,在2005年的时候因为金融危机,叶童丽的老公破产。
对于一个生活在金字塔顶层的人来说,那次破产几乎让他们走投无路,几乎逼入绝境,而她的老公也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一跃不振。
当时叶童丽曾经回来求叶忠华,希望借用他的人脉关系拉一把自己,但是叶忠华并未同意,在她回美国不久,她老公喝醉跃下天台,抢救无效死亡,从那之后叶童丽跟父亲决裂,两人许久未曾往来,一直到前不久,叶童丽的女儿跟儿子一起回国。”
蓝子爵扭头看着容非衍:“这跟嫂子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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