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衍眸光一凛,“确定吗?”
凌九道:“我从下午到现在看见他进入医院,一直都没有出来,我猜夫人就在里面。”
“我知道了。”容非衍放下手机,准备站起来离开,视线不经意扫到下面抽屉,发现露出来一张纸的一角,他复又弯身下去,拉开抽屉,一张纸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里面。
伸手拿出纸片,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他大手猛然一握,纸就这么折成一团。
手背上爆裂的青筋说明他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该死!!她竟然背着他做了亲子鉴定!!!
而显示的数据让他的心犹如置入冰窖!!!
容非衍脸上浮现出阴鸷的光芒,犹如窗外如墨的天空,大约五分钟之后,他重新将纸张展开,看到上面的日子显示是上个星期,也就是说这个鉴定结果是一个星期之前做的,由此他联想到瑾色这些天的状态,貌似懂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张纸上显示的数据真的是他的?
容非衍没有想下去,他拿着纸张离开,消失在夜幕深处。
医院。
看到容非衍的车子驶入第八人民医院大门,守候在外面的人立马拿起手机打电话。
“老板,容非衍去医院了。”
对方只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容非衍大步迈入病房,直接推开里面的门,楚玥正坐在旁边,看到容非衍进来,她连忙站起来:“三少?”
容非衍眼眸铺满冰霜,几乎凝固了周围的空气。
他上前一把掐住楚玥的脖子,凌厉的声音说道:“你跟色色说了什么?”
楚玥眸底爬满慌乱,“三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容非衍眼眸微闪,里面散发着骇人的光,正要说话,只听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爸爸?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容非衍松开掐着楚玥的手,转眸看向小女孩,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你爸爸。”
月亮本来红扑扑的脸,在听到容非衍这么说的时候,所有的希翼就这么被打碎:“爸爸,是不是我表现的不好,所以你才不要我?”
容非衍目光一沉,散发着绝对的危险,盯着月亮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爸爸。”
月亮的脸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她固执的说:“你就是我爸爸。”
容非衍正要说话,看着从她脖子里露出的那一块玉佩,眸光一闪,他上前一步,从她脖子里取下玉佩,带看清楚上面的成色时,问:“这个东西谁给你的?”
“是我给的。”楚玥低声道。
所有的问题一下子豁然开朗,容非衍忽然明白上次瑾色为什么说玉佩的事。
原来她将这块玉佩当做了那一块,怪不得!
眼眸转向楚玥,容非衍眸底氤氲着风暴,只一个导火索,便能将楚玥凌迟。
被他这样的目光骇到,楚玥心尖抖的不行,她极力平静自己的心,看向容非衍说:“我想着这么久没有见孩子,所以便将这块玉佩戴在她的身上,三少,这块玉佩怎么了?”
容非衍凝睇着楚玥,话语从牙齿缝里蹦跶出来,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危险:“kindy,你知道我不允许背叛。”
一句话,完全断了楚玥的后路,她后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容非衍:“三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容非衍凝睇着她,并没有说话。
月亮见此,忙起身下床冲向楚玥,抱着她的腰,哭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惹你们生气了?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会惹你们生气,你们和好,好不好?”
楚玥连忙安慰道:“不是月亮的错,是妈妈做的不好,都怪妈妈。”
看到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容非衍眉宇拧起一道深深的沟壑,“kindy,我不知道你跟孩子说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色色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胆敢碰她,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玥身子一抖,抬起哭的红红的眼睛看着容非衍说:“三少,我真的没有。”
“那这请你解释一下。”容非衍将皱的不成样子的纸扔到楚玥面前。
楚玥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显示的结果,当即慌忙的说:“三少,我不知道会这样,孩子的事我谁都没有告诉过。”
容非衍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般阴冷:“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三少,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楚玥哀求道。
“爸爸,妈妈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要怪妈妈了。”月亮抱着楚玥的胳膊,哭泣着说。
容非衍没有心情再听她们母女情深的话题,转身迈着大步离开。
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跟楚玥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DNA鉴定书上会显示他们的结果如此的相似。
莫非?
容非衍没有想下去,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找到瑾色,其余的随后再说。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瑾色睁开眼睛,只见门被推开,邢东阳从外面走了过来。
“色色,你醒了?”
“阳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邢东阳走到瑾色面前,“色色,容非衍带人很快过来,你要见他吗?”
瑾色身子一僵,半晌没有说话。
看着瑾色这样子,邢东阳有些心疼,“色色,你怎样,还好吗?”
瑾色唇角动了动:“我没事。”
“那你要见他吗?”邢东阳迟疑道。
瑾色摇头。
“那我带你离开呢?”邢东阳问。
瑾色抬眸看着他,点头。
邢东阳伸手一个打包横抱,抱着瑾色出了房门,直接往医院后门位置而去。
那里早已经停了一辆车子,看到邢东阳出来,连忙有人打开车门,邢东阳抱着瑾色坐进去,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过了片刻,邢东阳的手机铃声打破车里的沉寂。
看到是容非衍的号码,邢东阳看了一眼瑾色,说:“容非衍的。”
瑾色没有反应。
邢东阳接起电话:“容先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我找色色,你把色色藏哪了?”即便隔了那么远,这边的邢东阳还是感受到来自电话那边容非衍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邢东阳看了一眼瑾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邢东阳,我再问最后一遍,色色到底在哪里?”容非衍隐忍着怒气说。
邢东阳正要说话,手机被瑾色一把抢走,“容非衍,我们离婚吧,手续我会让律师拟好送过去,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容非衍脚步踉跄一下,好一个好聚好散!
他答应了吗?!
容非衍握手机的手在颤抖,眼眸直视瑾色刚才离开的病房,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没有他的允许,瑾色休想离开!
瑾色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洗涮脸颊,她轻声的说:“容非衍,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放手吧。”
“色色!”容非衍低吼一声:“你什么都不问,就这么判了我的死刑?”
瑾色摇头,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她使劲吸了两口气,努力平静的口吻说:“容非衍,我明天会让律师将协议书送过去,就这样,我先挂了。”
将手机扔给邢东阳之后,她斜靠在座位上哭了起来。
那种无声的哭泣要比放声大哭要让人难过许多,邢东阳看着这样的瑾色,心疼的无以伦比。
“色色——”邢东阳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到住的地方,瑾色都还没止住哭泣。
邢东阳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减弱瑾色内心的痛苦,“色色,你现在还在怀着孕,身体又不好,再哭下去,万一对宝宝有影响怎么办?”
瑾色蓦然止了哭泣,红着眼睛看着邢东阳说:“阳子,律师你找到了吗?”
之前瑾色是说过找律师,但是邢东阳并未去找。
他总觉得,容非衍对瑾色的意义过于不一般,真要帮她找律师了,感觉自己有种见缝插针的感觉。
“色色,说不定你误会了,我觉得容非衍不像是那样的人。”邢东阳试图说动她。
瑾色哽咽着说:“阳子,鉴定书都出来了,怎么还有假?”
邢东阳噎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先休息,律师的事,明天再说。”
让邢东阳始料未及的是,即便是搬出邢东阳邢大少爷的面子,整个杭城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接瑾色的离婚案。
当瑾色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傻在那里,她不相信,整个杭城的律师都被容非衍收买。
当即挣扎着要去找容非衍理论,被邢东阳制止:“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等你伤好了,再做结论吧。”
邢东阳说的是事实,瑾色无法辩驳,只有先行养伤。
紫薇山庄里,由于没有女主人,整个山庄显出一片萧索的景象。
而客厅里的气氛,压抑的就连房间的宽叶植物都变得无精打采,仿佛在诉说着对女主人的思念。
“非衍,你确定嫂子要跟你离婚?”厉墨染率先发问。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只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全杭城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被他打通了关系,一旦他们其中任何一家要接瑾色的离婚案,那就是跟容氏传媒作对,逼得那些律师听说是跟容非衍打官司,忙不迭推辞掉。
容非衍嘴角泛着阴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她也得能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