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色在门外自言自语说:“妈妈说你是嫉妒我不能穿裙子,所以才说我丑,哼。”
想到这里,容非衍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看瑾色的眼神,愈发的温柔起来。
“你来了多久?”瑾色坐进车里问。
“刚到。”容非衍说。
从试衣间出来,瑾色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一身修身的剪裁得体的小礼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从春天走来的一样,带着春天特有的气息,显得娇小柔嫩,美不胜收。
即便不施粉黛,却华贵无比,风华绝代。
她本就是那种精致的女子,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件上好的绝世瓷器,耐人观赏。
她走到容非衍面前问:“怎样?”
在见她出来的那一刹,容非衍心中忽然升起不愿意带她去酒会的想法,这样的美,应该是藏在家里让他独自一人欣赏的。
而不是拿出来被人评头品足的。
平时见她的穿着,不是像在校大学生,就是一身警服,这样的妩媚动人,他是第二次看见。
看着她露出来的肩膀,容非衍目光沉沉,唇角微抿:“有些暴露。”
瑾色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小圈,“可是这是这里面最保守的一件了。”
别看容非衍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是在看到瑾色的那一瞬间,几乎就挪不开了眼睛,身体里腾的一下升起一抹邪火,怎么都浇不灭。
他自问向来不是一个容易触动感情的人,但是却在瑾色面前,几次失了神色。
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对他的影响,竟然已经那么深了?
可是他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相反,心底深处则升起更多的期待。
“走吧。”容非衍狠狠的挪开眼球,站起来,拿出金钻卡,刷完卡之后,带着她出门。
夏季的日色落的很晚,虽然已近八点,但是天边还留有一抹残阳,欲落未落。
迎着暮色,瑾色从商店里走出来,车中的凌九在看到瑾色那一刹那时,目光不由的呆在那里。
感受一道凌厉的视线,慌忙收了回去。
等他们坐好,凌九开动劳斯莱斯幻影直往酒会中心。
音乐,红酒粉饰着奢华的会场,头顶的水晶吊灯,像是一座小型别墅造型的房子,高高的挂在上面,将金碧辉煌的大厅显得璀璨夺目。
但是这种璀璨夺目,很快被另一种场景所取代。
瑾色挽着容非衍迈着稳重的步伐朝会场上走来,他们的一出现,立马引起会场的骚乱。
金童玉女有木有?
天作之合是不是?
珠联璧合像不像?
总之,所有人的视线投射过来的那一刹,瑾色还是避免不掉的紧张了,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那些八卦的记者,则是杭城上流社会的人们。
容非衍握住瑾色的手,发觉里面全是汗,“紧张?”
容非衍的高大,将她显得特别娇小玲珑,瑾色浅浅一笑,脸上浮现出两朵梨涡:“还好。”
看他们的互动,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富有视觉盛宴的场景,使得人们的目光都要醉了。
真真的是天造地设,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容非衍走到举办酒会的商务会长面前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他介绍起身边的瑾色来:“这是我太太。”
“久闻容太太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商务会长说。
瑾色轻轻一笑,露出一排细密的牙齿,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动人。
今日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无不是商界贵胄,与容非衍或多或少也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看他携妻出现,几乎是下意识的过来打起招呼。
瑾色知道,在这样的隆重场合,她要做的并不多,就是乖乖的待在容非衍身边,将她微笑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的脸几乎要笑抽筋了,再加上穿着这长达十厘米的高跟鞋,天知道她有多么辛苦。
但是,她却保持着完美的形象,迎着人们,探究,打量的目光,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就在她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突然,她在会场上发现一个熟人。
瑾色眼睛一亮,碰了碰容非衍的胳膊肘,“容非衍,初七在那里,我过去一下。”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容非衍发现邢东阳挽着一女伴朝这边走来,眸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要走远。”
瑾色冲他微微一笑,抬起脚步朝邢东阳的方向走去。
夏初七率先发现瑾色,一脸的兴奋:“瑾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瑾色面露微笑,夏初七看了下她身后,“靳姐姐怎么没有来?”
瑾色答:“她最近比较忙。”忙什么,瑾色也不知道,反正已经很多天没有她的消息了。
“上次跟你们分别后,我挺想你们的。”夏初七像一只欢乐的蝴蝶。
看她们俩人聊的甚欢,邢东阳面色不悦道:“喂,我就这么没存在感?”
“你?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女人说话。”夏初七毫不客气道。
“臭丫头片子,三天不教训你就上房揭瓦。”邢东阳说。
夏初七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本小姐揭你的瓦了?”
邢东阳一噎,气的不想理她,对着瑾色问:“你最近还好吗?”
瑾色勾唇一笑:“挺好的。”
看她的表情,邢东阳眸底闪过一道黯然,很快被隐藏好,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表情,“我这么久没去警局,你们有没有想我?”
瑾色还未说话,夏初七的话插进来了:“你以为自己是钟汉良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邢东阳摆明了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对着瑾色说:“她脑子抽风,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你别理她。”
“你才脑子不正常,不跟你说了。”夏初七在面对邢东阳的时候,完全是嘴上不饶人,挽着瑾色说:“瑾姐姐,我们去那边玩。”
酒会是在一处空中花园举办的,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可以将杭城的夜景收纳于眼中。
夏初七端着一杯红酒,靠着旁边的台子说:“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没好心情。”
瑾色微笑:“东阳很无趣吗?”
“可不是。”夏初七抿了一口红酒,气鼓鼓的说:“他上辈子肯定欠我什么,否则老天也不会让我们遇见。”
“可是我看你们挺好的。”瑾色说。
“那都是装出来的。”夏初七打了一个激灵,兀自说道:“不然的话,我姑妈又要他无休止的相亲,而我为了我的幸福生活,所以就这样子达成协议咯。”
瑾色压根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突然觉得,每一个人的生活,表面看似无忧无虑,可是内里是什么只有自己来品味。
就好比绣花,你看到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绣好的一面,而不是绣布下面,那密密麻麻穿针引线的那一面。
两人正说着话,瑾色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几乎是下意识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在说话。
那个男人穿了一套灰色手工定制西装,一只手闲闲的斜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端着红酒杯,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笑容,在灯光的渲染下,就像是一只活脱脱的妖孽。
一个男人长的帅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却帅的比女人还要漂亮!
实则让人觉得天理难容,最要命的是,这声音,怎么这么的耳熟?
那天,那个人戴着一顶面具,所以不知道他的长相,但是端从声音听,不难将二人重叠在一起。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瑾色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以至于容非衍来到她身边,她都没发觉。
看瑾色盯着一个男人不放,容非衍面露不悦,正要抬步朝这里走来,只见她端着酒杯朝那个人面前走去。
那人似乎是发觉瑾色在看自己,转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迎着她的目光。
瑾色走到他面前,单刀直入问:“是你?”
那人惊诧瑾色的直率,脸上浮现出错愕,也只是一会儿,又恢复到之前的一派淡然:“这位小姐,找我有事吗?”
够淡定!
她也不是盖的!
瑾色眼眸微微眯起,“两个星期前,邙山,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人呵呵一笑,“小姐,我前天刚回的国,如果你用这种方式跟我搭讪,我或许会考虑开了?”
瑾色小脸一僵,眼睛盯着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聊什么?”伴随着容非衍的声音,瑾色的腰部多了一只手。
瑾色下意识去看他的手,脸色一红,迎着水晶灯,愈发显得娇小可爱:“我――”
“容先生,久仰。”打断她的话,那人唇线微勾,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流光,很快消失于眼底。
容非衍转眸看着他,确信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他眸光微敛,寡淡的声音说道:“我们见过?”
“我叫景琛,江景琛。”那人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容非衍看着他,并未开口。
江景琛迎着他的打量,眸底浮现着笑意,但是那笑却未抵达眼底半分。
“景琛,原来你在这。”邢大少蓦然的开口,打断了这边诡异的氛围。
他走过来,看着眼前的气氛,笑道:“你们认识?”
江景琛爽朗一笑:“原来天下这么小,走哪里都能遇见朋友。”
瑾色听他的笑声,愈发觉得有古怪,这道声音,跟那个面具男的声音简直相差无几,几乎是一模一样。
世界上会有两道一模一样的声音吗?
就像是世界上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吗?
照理说,跟邢东阳认识这么多年,他身边的朋友,瑾色几乎是伸手就能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