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谢他?!
他是在做梦吧。
我强烈的忽视他,拿了一包零嘴打开。
在陈桐午睡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档案库,翻出我的个人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对于我去南京的调任,没有任何的记载。
我又去查了七年间的人员调动档案,一字一句的看下去,也没有一个叫时运的!
这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萧九月说我去过南京,那我就肯定去过!
但为什么个人档案没有记载呢?
难道有人刻意隐藏什么?!
一想到这,我心底就忍不住的颤抖,倘若真有人刻意隐瞒,那么缘由又是什么?!
此刻,我想问陈深。
可我又怕问他。
我放下档案离开,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也没有一个思绪,最后却接到吴旭打来的电话。
我看见这个号码觉得厌恶,出门按了通话键冷道:“吴旭,你给我打电话从没有好事。”
“是,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高利贷那边已经确切的定了还款时间,12月31号。”
12月31号,元旦前一天。
我呵斥:“你欠下的债别想我还!而且我也没有钱,你少从我这里打主意!”
吴旭犹豫道:“段北庭有!”
“做梦!我拿他的钱去给一个渣男还债,你觉得这事行的通吗?你觉得他会大度的拿五十万去给背叛我的前夫?你是不是真当他傻?”
吴旭的声音突然无力起来道:“时运……我知道你会录音,所以有些话我无法在电话里讲。但算我求你了,两百万的债款我压根就拿不出来,问你要五十万是迫不得已的。”
好一个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到来打我的主意!
我不想再与他啰嗦,直接挂断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我觉得这个渣男变聪明了,他还知道我会录音,知道我会找证据!
是的,只要找到证据,只要他亲口承认两百万没有用作夫妻.生活的共同开支。
我压根就不会忌惮他。
但……现在还是被他算计了一番。
我重新回到办公室,陈桐正在整理资料,他看见我进来伸手指了指一叠文件,吩咐说:“时小运,将那些资料放入档案库。”
我恩了一声抱着资料去档案室。
在档案室里我看见一个人,陈深。
他站在长长的走廊之中正微微的低头翻阅文件,那个位置……是我刚刚站过的位置。
是我档案存档的位置。
他正在看我的资料吗?
我压根不想和他碰面,所以下意识的转身,结果身后传来一抹清澈、冷漠的声音:“时警官,到我身边来,我有些事要与你沟通。”
他喊了我时警官,拿领导的姿态吩咐我。
我心里紧张的抱着文件到他的身边,陈深收回放在资料上的视线,偏头看向我。
他的目光很冷漠,冷漠之中又有柔情。
似包裹着一丝的无奈与痛心。
他盯着我许久,突然问:“你怕我吗?”
我怕吗?我只是怕一些不知道的事。
我盯着他摇摇头。
陈深手掌忽然探上我的肩膀,将我猛的拥入怀里,我一愣正欲挣脱,却听见他悲伤压抑的声音说:“阿运,我弄丢了你五年的时光。”
五年……
那就是十九岁到二十岁我去的南京。
但听他叫阿运,我心底为何会这么痛?似有一股什么力量牵扯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我突然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文件也悉数掉入地上,陈深紧紧的将我扣在自己怀里,安抚的语气道:“别怕,阿运,我在这里。”
我怒道:“你放开我!”
陈深无奈的松开我,他微微低着头的眸子似压抑了太多悲伤,也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我蹲下身将地上的资料一一的捡起来,语气慌乱的说:“陈深你别这样,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是强行给我添加记忆。”
“时运,你十九岁的时候进入市警局实习,实习三个月后因能力突出,又因那边的形式需要,你被调往南京三个月参加一起案件调查。我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你,你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我,你甚至认识了很多朋友,可你都忘了。”
“闭嘴!陈深!”
他说的,正是我想知道的!
可是我却开始恐惧失忆的那部分记忆!
陈深识趣的闭嘴,我站起身看着他冷漠的一张俊脸,抱歉道:“不好意思,陈局。”
我刚是让我的领导闭嘴!
我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陈深摇头,他温柔的声音说:“你暂时不愿知道,我也不强迫你。你现在这样好好的活着,平安喜乐的站在我面前,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我错愕,陈深径直离开。
我将文件整理归纳好后也离开档案室。
期间一直想陈深说的话,他和萧九月的话没有入差,我真的去南京实习了三个月。
我坐在公交车回家的路上给继父打了电话,他接起来特疑惑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平常几乎不联系他。
都是他主动的联系我。
我直接出声询问:“叔叔,我十九岁在警局实习的时候,是不是有一年的时间没有住在家里?”
萧九月说我实际离开了一年。
从实习开始我就住在家里的,如果离开或者消失一年的时间,继父不可能会忘记。
“我想想……没有这回事吧?我记得你实习一直在家里,你妈妈还经常和你吵架呢。”
继父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
他的话和陈深的话对不上号。
但萧九月却又不可能骗我!
我开始陷入了迷乱之中,真相是什么我也无法窥探,毕竟我对曾经的事一无所知。
“谢谢叔叔,那我先挂了。”
“阿运,你妈妈说你要和她断绝关系,虽然我知道她做事不对,但她毕竟是你的妈妈。”
我看向公交车外匆匆而过的人流,解释道:“叔叔,她总是无所忌惮的打我骂我,只有这样她才会暂时的消停,而且最近我经历了很多事,我连自己都应付不过来,怎么有精力去应付她?”
继父温和的声音说:“是你受委屈了,她那边我也劝不动,希望有一天你们的心结能打开。”
家里最大的敌人是我的母亲。
反而理解我的是我的继父,那个在我妈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事事顺从我妈的男人。
甚至帮我的也是陈锦乐。
虽然不想比较,但我妈和李小萌是一个性子的人,我想在若干年后李小萌可能会像我妈一般对自己的孩子,她们都不懂的心疼人。
回到岸渡输入密码打开门,听见厨房里有响动,我换了鞋子过去看见一个陌生的阿姨。
我疑惑的看向她,她放下手中的菜刀解释说:“段太太,我是段先生请来的阿姨。”
段北庭曾经说过,我跟着他是过好日子的,所以做饭那些琐事我大可不必做!
毕竟,他们段家的女人从不做这些!
我说了声谢谢,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倒入玻璃杯在微波炉里热了一分钟就回卧室了。
我拿着手机刷朋友圈,退出来的时候点了点段北庭的头像,是一张他的自拍。
黑白系列的,很帅很酷。
我将这张照片如获珍宝一般保存到手机里。
又尝试的点了点他的朋友圈。
依旧被屏蔽到的。
我忧愁的叹息了一声,想起陈深告诉我的事,我无聊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爱过的人,遥不可及。
陈深说我爱过他,但他是遥不可及的,他怎么会看上我?又怎么会同我交往的?
种种疑惑都理不通。
我发完以后又立即退出去屏蔽了段北庭,他有他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
在房间里待了十分钟左右,阿姨在外面喊我们出去吃饭,我打开门去餐厅看见一桌子的好菜,感谢道:“阿姨,辛苦你了。”
“段太太说笑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阿姨解下身上的围裙说:“你和段先生吃了饭以后将碗筷放在水槽里我明天早上过来洗,还有麻烦段太太将你和先生的衣服放在篮子里。”
“嗯,麻烦你了。”
阿姨离开以后,段北庭还在房间里。
我看了眼满桌的菜,只得过去敲了敲他的房间:“段北庭,出来吃晚饭了。”
门应声而开,段北庭冷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我心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难不成他还在生早上的气?
我只是口误,他有必要吗?
段北庭伸手推开我的身体径直的去了餐厅,我愣了愣也赶紧跟过去坐下。
他吃饭一直沉默,我也沉默。
在相对无言中,一顿晚餐结束。
段北庭吃了晚饭以后拿着车钥匙没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我将碗筷洗净摆放的整整齐齐。
阿姨说可以留给她。
但我却见不得厨房脏乱。
我觉得时间尚早,又拿出做蛋糕的材料开始捣鼓,想着明天带去给萧九月当早餐。
我从烤箱里取出蛋糕满意的闻了闻味道,等温度冷下去后将它们装起来放在冰箱里。
而在收拾厨房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
我皱眉接起来,呵斥:“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