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于若汐被杜亦寒问懵了。
伴随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于若汐怔怔的反应过来了,大抵是她刚才低声跟小石头说的那句话被杜亦寒听到了。
她连忙干脆利索的摇摇头。
“你误会了。”
于若汐想要解释,可又无法解释,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气,结果鼻间闻到了那极为清晰着的香烟的味道。
还是那样浓烈。
“你又抽烟了?”
她仰头,淡淡的问着。
“于若汐,你还真的是跟六年前一样的犯贱,前一秒跟程尔斯甜言蜜语,后一秒就来关心我,怎么着,是程尔斯满足不了你?”
杜亦寒有力的大手还在用力,于若汐疼的牙齿碰撞的只响。
“我说过,我是回来给你做手术的,大寒寒,你别这样。”
于若汐扬起的手试图掰开杜亦寒的手臂,可有些吃力。
“别这样喊我!”
杜亦寒的愤怒更深了些,他猛的收手,后退了几步。
“啪!”
房间里的灯光猛的亮起,于若汐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完全的适应了这强光之后才完全的睁开了眼睛,往杜亦寒的方向看过去。
杜亦寒坐在不远处,冷峻的面容还存着浓浓的怒气。
“你给我滚!”
他转头,淡漠如冰的扫了于若汐一眼。
可于若汐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没动,“我脚崴的很厉害,哪里都去不了,你就在你的办公室收留我一晚上吧。”
她并没生气,好似也并没有被杜亦寒打击到,只是那样柔柔的开口。
“需要我让保安把你抬下去吗?”
杜亦寒侧身,冷声质问。
于若汐抿唇,“就算是如此,在你不答应做手术之前,我会每天都来缠着你的,我知道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一定会答应,可大寒寒,我记得两天之后就是股东大会,你好像有一个新的项目需要股东投票表决。”
于若汐的声音顿了顿,话没有说完,可余下的意思很明显。
杜亦寒拧眉,抬步,往于若汐的方向走了一步,那抬起的大手落在了于若汐的下巴上,强行将于若汐的下巴扬起,完全的面对着他的方向。
空气中,相对着的两双眸子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着。
“于若汐,六年没见,你到还真是长进了不少,竟然想要用这个威胁我。”
杜亦寒落下的眸存着浓浓的怒气,那指腹上的力量更是恨不得想要将于若汐给直接的捏碎一般的感觉了。
“这不是威胁,我可以跟你站在同一条船上,你只要同意手术就行,大寒寒,这件事情你不吃亏。”
于若汐极为确定的开口,声音平静而又带着几分委婉着的语气。
“所以呢,手术之后你又打算干什么?”
杜亦寒继续的质问着,随即另外一只手直接将于若汐的手给抓了起来,擎在了半空中,那幽深的视线从于若汐的鹅蛋脸上直接转移到了那手的虎口处。
“替程尔斯卧底,然后用你这既可以拿手术刀又可以拿枪的手解决掉我吗?”
杜亦寒问的恶狠狠的,话落,甩开了于若汐的手臂。
那抹笔挺的身子在一旁站稳。
“程尔斯很快就会接手他大伯的工作,那也意味着我跟程伟诚当初的约定会在程尔斯上任的时候结束,到时候,我跟程尔斯会成为敌人,所以,你现在是赶着这个空档想要帮你爱的那个男人处理掉我,是吧,于若汐,我没说错吧?”
杜亦寒落下的声音铿锵有力,于若汐愣愣的听着,她还从来都没有听程尔斯提起这即将接任的事情。
她微微的咬唇,神情严肃了些,是有那么点的担心。
“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会帮斯斯对付你,斯斯那边我会去问,我不会看着你们两个人成为敌人。”
于若汐咬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有,你说错了,他不是我爱的男人。”
她补充上了一句,杜亦寒神情未变,好似是并不关心一样。
看着他那漠然的心情,于若汐还是有些难过。
她的身子动了动,那腿落地,赤着的脚踩在了冰凉着的地板上,扶着沙发,极为勉强的站了起来。
于若汐抬起的脚步不稳,那小小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往杜亦寒的方向走了两步,最终,在距离杜亦寒不足五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只问你一句话,”
于若汐深吸了一口气,放在了身侧的手指用力的攥紧,下巴用力的扬起,才总算是看到了杜亦寒那清冷着的面容。
“我跟艾琳,你信谁?”
闻言,杜亦寒微微的垂眸,唇角勾起,有些讽刺。
“于若汐,你现在竟然还指望我相信你,简直是做梦。”
杜亦寒嘲讽着,“你不过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怪只怪我杜亦寒当初太傻,被你当个傻瓜一样骗得团团转……”
“对,我是个骗子。”
于若汐将杜亦寒的话语截断,吞了一口气。
“我当初唯一骗过你的事情就是我不爱你,我骗你说我爱上了程尔斯,我骗你说我嫌弃你的腿,这些都是假的,是假的!”
于若汐声嘶力竭般的厚着,雾气般的眸子有眼泪控制不住的升起,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在那小小的鹅蛋脸上肆虐着。
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难过在心底一点点的涌现着。
她恨她自己当初没有本事只能是被艾琳用那样一种方式赶走,她也恨她自己当初没有办法保护她的爱情,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幸福支离破碎。
于若汐鼻子有些酸,眼角有些疼,低低的呼吸,只差要抽泣出来。
话落,周围沉默了好久,杜亦寒垂下着的视线盯着于若汐看了好久。
“你的演技还真的是越来越如火纯情了,又想骗去我的信任,你当真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他冷声质问着,强行将于若汐的左手举起,那枚曾经的结婚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的刺目。
“这枚戒指,你不配戴着!”
话语落下,杜亦寒强行按住于若汐的手指,将那戒指大力的拽了下来,他攥着戒指转身就往窗边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
于若汐急着追上去,她的脚步一深一浅,疼痛从脚踝上袭来,追到窗边时,杜亦寒已然将窗户拉开了。
“不要!”
她身子前倾,手臂扬起,想要阻止,可还是晚了。
杜亦寒的手臂扬起,如同是丢垃圾一般的将那枚戒指丢了下去。
空气中滑过了一道不明显的抛物线,然后,黑暗中,什么都没有了。
杜亦寒转身,合上了窗户。
视线中,于若汐那小小的鹅蛋脸上满是哀伤着的表情,她抽泣了几下,随即转身。
赤着双脚,她一瘸一拐的身形往房门的方向走去,脚步缓慢,心里疼痛满满的。
下了楼,于若汐直接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借助于不明显的路灯,她弯身,沿着这长长的路一点点的寻找着,最终,脚步停在了水池旁。
她仰头看了一下,大体确认了些,杜亦寒的办公室窗户对着的基本上就是这个方向。
于若汐艰难的走着,围着水池找了一圈并没有寻到戒指的半个影子。
她站在水池边上,往里眺望着,除了那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一点东西。
深吸了一口气,于若汐慢慢的蹲了下来,沿着那边缘着的位置,试探着将腿慢慢的伸了进去,池水还勉强带着些许的白天的余温,并没有想象中的凉。
于若汐放轻松了些,两条腿完全的踩在了池子里,池水没过了大腿,高高低低的鹅卵石不是一般的铬脚。
她弯身,那双臂伸到了水里,可并不能够触摸到池底。
深吸了一口气,于若汐憋着气,整个身子完全的淹没在水里,她摸索了会,随即从池水中探出身子来,大口的呼吸。
她的行为如同是大海捞针一般,尤其还是在这样黑漆漆的晚上。
可她并没有放弃,一次、两次、三次……
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还灌了几口脏脏的池水,可她依旧是不停的弯身,凭借着感觉在那石子间寻找着。
这些年,这枚戒指对她来说就是希望。
除了做手术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好像是真的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了一样。
远处,并不明亮的路灯下,杜亦寒笔挺的身子站在那里,看着于若汐跟个疯子般的在水池里捣鼓着,他的心一点点的被揪住,纠结在内心涌动着。
说她变聪明了,可有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笨。
“阿嚏!阿嚏!”
再次的直起身子,于若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甩了甩那湿湿着的头发,随即弯身,整个人再次的埋入了水池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于若汐寻找的动作并未停歇。
再次的直起身子时,她朦胧着的视线瞄到了站在水池旁的杜亦寒。
杜亦寒落下的眸跟看跳梁小丑般的扫向她,“于若汐,你真的是够蠢,这水池有接近一百平,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找到!”
“如果我找到了呢,大寒寒,我问你,如果我找到了,你是不是还能够再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