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回镇上
齐悦忽然发现雷军的目光有些诡异,抬头向他看去,他目光已经恢复正常,他冲她笑了笑,而后低头吃饭,速度很快。
齐悦眉头微蹙:“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吃得太快吗,这样对你的肠胃不好。”
“我错了,我现在就改。”雷军快速认错,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又对她道,“你也吃,不然鱼肉凉了就有股腥味。”
齐悦见他吃饭的速度确实慢了,便点头也开始吃饭。
不过,就算雷军有意放缓吃饭速度,也比齐悦吃得快,一刻钟后,他放下了筷子。过了一会,见齐悦也放下碗筷,起身要收拾桌子,他拦住她:“我来,你去歇着。”
“你们出去聊会天,这些碗筷我去洗。”余秀莲上前一手一个,将他们两个推出堂屋。
站在空旷的前院,隔着一臂长的距离,齐悦心里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雷军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率先开口:“我半刻钟后要赶去镇上一趟,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就问吧。”
齐悦愣了一下,她想问他去镇上要做什么,但张开口就变成了:“我跟你一块去。”
雷军摇头:“我没骑车,带不了你。”
齐悦立刻想起之前被她还回雷家又引得雷家争吵的二八大扛,心底略有些后悔,跟他解释一声后,又道:“我跟你走着镇上。”
“自行车的事,我娘跟我说过。回头我再给你买一辆新的,今天你就不要跟我去了,我步子快,你跟不上。”
齐悦忙摇头:“自行车我已经让我舅舅寻摸了,你不用给我买新的。还有,我这三个月一直在家里和镇上返回,步子比以前快多了,不会拖累你的。”
雷军望着她执拗的神色,忽然凑到她耳边道:“舍不得我?等从镇上回来,我再好好‘表现’。”
“表现”两个字咬得很重,齐悦的脸一下子爆红,狠推了他一把:“你赶紧走,别回来了!”
雷军眼底闪过笑意,看左右无人,忽然伸手抱住她,低头咬了她唇瓣一下,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又飞快放开她,转身大步朝外走。
齐悦捂住被咬得发麻的唇,望着他的背影恨恨跺脚:“臭流氓,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雷军没有回头,只抬手朝她摆了摆,步子飞快,眨眼没了人影。
“悦悦,军子怎么走了,他的包还没拿走了呢。”余秀莲提着那只行军包递给她,吩咐道,“你赶紧追上去交给他。”
齐悦接过行军包,没有追出去,反倒转身朝屋里走:“他还会回来的。”
进了屋,咬着唇用力捶了他的行军包几下才解了气。
而她捶打时,拳头似捶到一块硬的东西,拉开拉链,里面有两身换洗的衣物,一双鞋子,还有一只铁盒。
拿出铁盒,比她的巴掌大一倍,上面印着曲奇的图案,还有扭曲的字母,但不是英文,似乎是俄文。
她前世没学过俄文,但以前见过几次,又想到他驻军的地方离苏联不远,对饼干盒的来源有了猜测,便将盒子放回去。
但放下的那一瞬,她听到盒子里响起一道轻微的撞击声,且盒子的重量也有些不对,她试着打开,只一拧,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事物――
满满一盒的钱币,有十元五元的钱币,还有三分五分的硬币,刚刚的撞击声就是硬币发出来的。
齐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只翻了翻,就大致估计出里面的钱大约有七八百,这或许就是他说的让她保管的钱吧。
但以他这三月的工资和津贴,根本凑不齐这些钱来。
难道这些是他用军功换来的?
数千里之外,周政委正跟祁阳吐槽:“你说你们雷营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军功,他没要求晋升,也没要进修的机会,要了六百块钱,他这是要钻到钱眼里去了吗?”
“更可气的是,他拿了钱就休假探亲去了,都没跟我打一声招呼。”
祁阳望着气得在屋子转圈的周政委,安慰他道:“我这不就是替他跟您招呼来了吗?”
“你来替他招呼,跟他亲自来能一样吗?”周政委满脸气愤。
祁阳叹了口气:“您就知足吧,他还让我跟您招呼一声,他对我只留了一张纸条,就把一营丢给我,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除了用军功要了六百块钱外,还要了一次探亲假。”
有了一个比他更惨的比对着,周政委顿时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伸手拍了怕祁阳的肩膀:“你们一营的兵蛋子一个个都是刺儿头,没有雷军在,那可不好管理,接下来的半个月你得辛苦些了,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来找我。”
“谢谢政委的支持!”祁阳来此一趟的目的达到,啪的一声给周政委敬礼道谢,便告辞离开。
周政委却叫住他:“等等,你还没告诉我,雷军为何舍了晋升和进修的机会一心钻到钱眼里。”
“或许是他觉得娶媳妇比晋升和进修的机会更重要吧。”祁阳有些蛋疼地抬头望天,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周政委愣了一会,才想明白祁阳话里的意思,顿时哈哈大笑:“好小子,居然是回家成亲去了,先成家后立业,这选择不赖!等你回来,我得好好宰你一顿酒。”
祁阳远远听到周政委的笑声,不赞同地摇头:“这还叫不赖?是太赖了,亏大发了!”
又想到雷军那个死要钱的未婚妻,眼底蒙上一层阴云,等到了操练场,一连串的命令下去,特战一营鬼哭狼嚎。
但等操练一完,那些刺头就向祁阳发出挑战,自上次手表赌战后,向上级挑战便成了特战一营的保留项目。
祁阳答应了,但他既没有雷军的天生神力,又没有他那么好的体格,结果显而易见,他第二天差点没爬起来,接下来半个月,他的脸都是黑的,那些兵蛋子同样也没好日子过。
双方就这样彼此折磨着,延续了半月之久。
雷军不知道他离开后特战一营发生的事,他告别齐悦,来到镇上的卫生所。
黄医生看到他那一刻,抬起眼皮扫了眼他的眉骨,上面的疤痕印记淡了许多,但他依然不满意地皱眉:“你是不是没有持续擦药膏。”
雷军没有料到他的眼力会这么毒,点头如实道:“野外训练时不方便擦药膏。”
黄医生不置可否,对他道:“齐悦回家了,她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知道,我刚见过她。”
“那你来我这做什么?你受伤了?”黄医生上下打量他,目光很快锁定在他的腰侧。
雷军没有隐瞒:“腰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请您帮我看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扣子,拉开深色衣服,露出绑着绷带的腰腹,左侧的绷带上早已被血浸透,结痂成了黑褐色,跟血肉粘在一起,若要撕下来,必然扯下一层皮。
黄医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这是胡闹!”
雷军挨了训斥也没在意,只问他:“能处理吗?”
“不能处理,你来我这干什么?”
黄医生黑着脸又训了一句,让他进里屋去等着,自己拿了酒精和绷带等物随后进屋,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齐悦的份上,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我一脚踹你出去。”
“这事不要告诉她,以后我会尽力配合你治疗。”雷军望着他认真说道。
黄医生哼了一声:“这话说得多重情,但你要是死了,齐悦就得当寡妇,再重情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