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花样作死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被封印的门,散发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门上的图案和马修身上的咒文相似。
夏冷心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步一步地离门越来越近。
她捂住胸口,心跳得厉害,腿也有些无力。
扑通,扑通,扑通……
她咽了咽口水,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皙纤细的手指覆上门上的图案,动作轻微,谨慎地试探着。
就在指尖刚刚碰上去时候,一道蓝色的冷光从图案里爆发出来。
瞬间眩光四射,像是南北两极地才会出现的极光,轻盈地荡漾在暗夜里。
壮丽绚烂的光华,驱走了阴森森的恐惧感。
咔地一声,门自动地缓缓打开。
门缝里流出暖色的灯光,暖融融的,像是冬日里的壁炉,让人心生向往。
她摸上门把,按耐住快要失控的好奇心,慢慢地打开门来。
渐渐地,黄色的光将她的身影吞噬。
这是一间很奇特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
唯一的东西就是那只箱子。
它孤零零地被放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
外表看上去古香古色,差不多有首饰盒大小。
准确地说,它就是一只首饰盒,由上等的黄花梨制作,上面还雕刻着卷草缠枝纹。
她蹲下身,用手拨开首饰盒的开关。
打开来,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失望,然后拉开最后一层。
里面居然躺着1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1个穿着萝莉装的女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的脖子上还挂着1条项链。
项链上的吊坠是天使的图案,镶满了闪亮的碎钻。
夏冷心低下头,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她抬手摩挲着吊坠,仔细地辨认,翻来覆去地对比。
结果,居然真是一模一样。
她一慌神,手中的照片飘落到地上。
照片刚一落地,地板就开始融化,房间开始像变得扭曲。
夏冷心想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随着融化的地板,不断地下沉,一点一点地被黄色的光淹没。
光吞没了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口……
她快无法呼吸了。
救命!
用力睁开眼,她猛地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正在卧室的床上。
环顾四周,诡异的梦境已经全部消散。
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走下床,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地灌下一大杯水。
然后抬起手臂,抹了抹嘴,呆呆地坐回到床边。
回想起昨晚的噩梦,她摸向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将它紧紧地拽在手心,心里却更加地空洞。
为什么Boss会送她这个项链?
上面的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看见照片时的惊恐感再次袭上心头。
因为照片上的人,居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一个个谜团让她无法再安睡。
她起身走向浴室,然后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尽情地洗去由噩梦带来的一身冷汗。
1个小时后,她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出现在餐桌前。
“昨晚睡得好吗?”
马修将1杯牛奶放在她的面前。
她摇摇头,然后用左手端起杯子,仰头喝光了牛奶。
言风落看得目瞪口呆,“妹妹,你到底是有多饥渴?即使这样喝奶,你也长不高了。”
马修横他一眼,“不吃东西就闭嘴。”
二爷早上一定是忘记吃药,所以又开始花样作死。
“爸爸,你偏心,为什么不给我喝奶?”
他竟然还no/zuo/no/die地嘟着嘴,一脸伪萌的表情十分欠扁,让人很想揍他。
马修大人紧了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因为你不是爸爸亲生的。”
夏冷心的神补刀,又准又狠地捅向马修。
他深呼吸一口,实在不想在大清早地就发脾气。
可二爷还嫌不够作,继续问道:“那我哪儿来的?”
“充话费送的呗。”
夏冷心耸耸肩,然后甩了两粒同情的大白眼给他。
“爸爸,是这样的吗?”
二爷突然躬下身,环抱着马修的腰,然后用脑袋使劲地蹭蹭。
撒娇的姿态引来一阵恶寒。
夏冷心摸了摸手臂,居然起鸡皮疙瘩了。
马修直接一膝盖击向他的腹部,攻击力极强,痛得二爷狂飙眼泪。
“你们再敢叫个爸爸试试?”
冰蓝色的眼睛看向夏冷心。
夏冷心连连摇头。
轻飘飘的眼神再次瞄向言风落。
言风落的一只手捂着肚子,难受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摇摆着另一手。
得到满意的答复,马修坐回到椅子上,开始把果酱涂抹在吐司面包上。
“修,我想吃油条豆浆。”
二爷将下巴搁在餐桌上,可怜兮兮地望着马修。
“那玩意儿只有华侨城才有。”
马修将夹好的吐司面包递给夏冷心,然后叹了一口气。
“上次东西堂对抗赛,你居然私自带人去闹事。如今,你觉得华侨城还会卖油条豆浆给你?”
“我只是去吃个油条豆浆,谁知道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你还有理了?如果不是你想泡那个卖油条豆浆的女人,事情能闹大吗?”
言风落是个风一样的男子,平时浪荡惯了,看见漂亮的妹子就喜欢调戏一下。
其实也没有真的动手,就是嘴巴上沾点便宜而已。
传说中的嘴贱,指的就是他。
那天,风和日丽。
黄历上说,是出门闯祸,惹是生非的好日子。
一身吊儿郎当的花衬衣,嘴里还叼着香烟――大重九。
说起来,二爷还是蔡锷将军的脑残粉。
当年,蔡锷将军发动“重九起义”,推翻了清王朝在云南的封建统治。
而大重九的名字就源自于这场起义。
所以长久以来,他都钟爱大重九,甚至专门从昆明空运到F国。
不过美人当前,他果断地扔掉了手中的烟,然后露出一口大白牙。
“妹妹,今天天气这么好,跟哥哥去晒太阳吧?”
守在豆浆摊前的妹子,抬眼看了看他,然后没有搭理,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妹妹,你是怕太阳晒伤皮肤吧?”
他凑到她的面前,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瓶防晒霜。
“全天然,无刺激,无色素、香精,绝不添加防腐剂。”
豆浆妹转过身去,还是不理他。
他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妹妹……”
“你丫的,敢调戏我妹妹?”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冲了过来。
二爷愣了一下,“她是你的妹妹?”
大汉握紧拳头,如愤怒的大猩猩一样吼道:“废话!”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二爷摆摆手,明显就是不相信。
一个貌如天仙,一个貌丑如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生产线上的产品的嘛。
“谁他妈跟你开玩笑?”
于是,双方大打出手。
本来只是口舌之争,结果却升级成为斧头帮与袍哥会的帮派之战。
“其实我也不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言风落无辜地看着马修,表示他也很冤枉,而且当时他与宫主火拼的时候,还受了伤。
他无比心塞地捶了捶胸口,明明只是想安静地泡个妹子,为什么到最后却全部成了泡影?
马修根本不想理他,于是转头看向夏冷心。
“吃完了吗?”
“嗯。”
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走,我去帮你换药。”
说完,他们就起身朝楼上走去。
言风落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嘴就喊,“爸……”
马修回过头,一道犀利的眼神向他射去。
他立马改口,“把我也带上吧?”
“你赶紧去把奸细的事情查出来,不然就去刑堂领罚。”
说完,马修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然后带着夏冷心回到卧室。
因为夏冷心今天穿的是吊带裙,所以根本不用撩起袖子。
但是一解开纱布,马修的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你沾水了?”
伤口周围出现红肿,而且破皮的地方明显就是被水泡过后的惨白。
“早上洗澡的时候没注意,可能水就浸进去了。”
她有些郁闷地看着伤口。
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吧?
他用力地戳着她的脑门,“不是让你别沾水吗?”
她抖了抖嘴角,小声地嘀咕着,“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先给伤口消毒,然后拿出云南白药,再将药粉轻轻地洒在伤口上,最后才重新裹上纱布。
“好了,这次别再沾水,暂时也别洗澡,先忍耐一下吧。”
他收好急救箱,然后放进柜子里。
“谢谢……”
她摩挲着小拇指,犹豫着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事吗?”
他挑了挑眉,然后摸摸她的头。
“我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但是她就是很想知道马修选择她的理由。
他紧抿着嘴角,想了想,然后吻上她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她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接受无能。
马修不会是有恋物癖吧?
不会在哪天就挖掉她的眼睛,然后再把它们泡在福尔马林里吧?
她的脑洞开得很大,但是马修接下来的解释却让她更加迷惑了。
“你长着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眼睛里却有光。”
“光?”
“嗯,很美的光。”
“你喜欢那个人吗?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在那片冰蓝色的深邃里,似乎暗藏着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