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顺成看清只是炸坏了衣裳,人没有受伤,松了口气,训了赵小江几句,“要玩炮仗就到偏地方玩,别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玩,伤到人,是了不得的事。”
赵小江老实地认了错,又眼巴巴地看着许俏君,“俏儿妹妹,我错了,你别生气。”
许俏君冲他翻了个白眼,不高兴地撅着嘴,道:“好好的新衣裳就被炸烂了。”
“洞很小,看不出来。”许伊儿安抚她道。
许俏君虽气恼新衣裳才上身就破了个洞,但毕竟不是真的八九岁小女孩,许伊儿这么一劝,也没死抓住不放,只是不想理会赵小江,把头偏开。
赵小江等许家人走远,也不玩了,跑回家去,翻出他攒下的压岁钱,去堂屋里找到林秋香,“娘,我把俏儿妹妹的衣裳炸烂了,你买块花布给俏儿妹妹做件新衣裳吧。”
“哎哟,你这浑小子,那么一出门,就惹祸呢?”林秋香把怀里的孙女塞给赵才文,抬手给了赵小江一个暴栗,“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安生些啊?”
“俏儿有没有受伤?”赵才文问道。
“没有。”赵小江道。
“那还好。”赵才文稍感放心,“大过年的,你玩归玩,小心些,那炮仗去空地上放,别往人堆里丢。”
“知道了。”赵小江把压岁钱递给林秋香,“娘,拿钱买花布,给俏儿妹妹做新衣。”
林秋香瞪他一眼,道:“娘知道了,会帮俏儿做件新衣裳,赔给她的。”
赵小江高兴了,又出去找小伙伴玩。
“看来这书没有白读。”赵才文笑,做错字,肯负责就是长大懂事了。
“我生的儿子,当然聪明又懂道理。”林秋香洋洋得意,全然忘了刚才还骂赵小江是浑小子。因过年不宜动针钱,林秋香没有马上为许俏君缝制新衣,不过这事她是放在心上了。
每年过年要做的事都差不多,初二,许顺成夫妻带着儿女去鲁家拜年。初三到十四,家家户户走街串巷,相互拜年,吃吃喝喝,逛逛庙会,耍耍社火,转眼间就到了元宵节。
去年因太后病重,取消了元宵灯会,今年国泰民安,宫中那些贵人们也身体康健,灯会如期举行。许俏君也吵着要去城里赏灯,许顺成拗不过她,索性让三个女儿一起去赏灯。
清晨,许顺成把牛车赶了出来,村里还有些人也要晚上去看灯会,早都跟许顺成打了招呼,要蹭牛车一起进城。牛车在村口停了下来,林秋香和许顺成寒暄了几句,和赵小江一起上牛车。
“俏儿妹妹。”赵小江坐在了许俏君身旁,裂开嘴憨憨地笑道。
“小江哥。”许俏君笑道。
林秋香看着并坐在一起的两人,目光闪了闪,想到赵小江舍得把攒下来的压岁钱,全拿出来做新衣赔给许俏君,愈加确定这臭小子的心思,笑得意味深长。这臭小子眼光到是不错,俏儿模样长得好,又乖乖巧巧的,如今许家的生活眼见得越过越好,这门亲事到是能结。
接着李包氏带着她的二女李小菊、李铁柱母子、许宏远和陈翠柳,以及李雩泽和秦诺,陆续上了牛车。
秦诺最后一个上山,许佳儿身边已经没有位置了。许俏君见状,眸光一转,“秦哥,你坐我这里,我要坐门边,跟我爹爹说话。”
两人擦肩而过时,秦诺低低地说了声,“多谢。”
许俏君翘了翘唇角,在李雩泽的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许佳儿瞄了眼坐在身旁的秦诺,羞涩地低着头,俏脸微红。
牛车缓缓前行,林秋香、李包氏等人聊起了家常里短,叽里呱啦的,车厢里到是非常热闹。
进了城,林秋香等人陆续下车,去走亲访友,许顺成把车直接赶到了许志成的打铁铺外面。
俗话说,“正月十五闹元宵”,每逢过年,从除夕开始就不断进行着各种庆祝活动,到了元宵节,热闹的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白天,有舞狮子、踩高跷等游行;到了晚上,耍龙灯、赏花灯、猜灯谜。
许志成的打铁铺比较偏僻,不在正街,游行队伍不往这边过来。等周昌修来后,大家就出门去正街看游行。陈三妹再三叮嘱,人多,要他们看顾好五个女孩。
正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伴随着锣鼓声游行的队伍缓缓地走了过来,有舞龙舞狮的、有踩高跷的、有跑旱船的、有扮蚌精的……
人太多,虽然许宏远等人竭力相护,他们还是被人流给冲散了。周昌修紧跟着许伊儿,秦诺守着许佳儿,许青朝一人管着他舅舅家的两个表妹,许宏远牵着陈翠柳的手,李雩泽和许光远被挤到了一起,反到是许俏君落了单。
因为是白天,许俏君也不惊慌着急,挤到前面,悠闲地站在人群中,看走过来的游行队伍。其他人各自分散,都以为有人陪在许俏君身边,都不心急寻人。
游行队伍缓缓前行,有喜欢看热闹的人,随着队伍朝前走。许俏君身小力弱,被迫跟着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才从人流中挤出来。许俏君环顾四周,没看到周昌修他们,辨别了一下方向,决定自行回许家的打铁铺。
许俏君边走边看,不一会,左手捏着包糖炒栗子,右手拿着串麻圆粑粑。许俏君吃得开心,从后面跑过一小孩,猛地撞了她一下,就跑远了。
许俏君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低头一看,系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荷包是过年前,许伊儿在街边小摊上买的,里面没有钱,装着南瓜子,丢了也不打紧。
许俏君不打算追究,可那小偷被人提拎着给抓回来了。抓他回来的,许俏君也认得,正是那位凌秉绶,跟他的身后的是唐蓟礼,他手里拿着把纸扇,摇啊摇。他身后面还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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