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有嗅到什么活人的气息,食人花的花瓣在风轻歌的衣服上蹭了一下,随后兀然张开大嘴,那参差不齐的尖牙露出,它全身的花瓣都立了起来。对面的风逆和贺兰博的神色更是一紧,下意识的做出了准备,随时可以冲出去救人。
“啾!”整个食人花一抖,从口中喷出的血肉几乎淋了风轻歌一身。
眼睁睁的看着那圆滚滚的头颅与自己擦肩而过,风轻歌双手兀然紧捏,就在食人花继续睡下的瞬间,她脚下的动作一点,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山坳。
“走,这件事必须反馈给百里老师,狩猎必须强行取消!”朝阳宗门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被布下了这样的阵法,这么近的距离就有两朵食人花的存在,那么其他地方呢?食人花并不可怕,但毁灭之后的活死人,却是足够让人忌惮!
迅速从纳戒中取出信号弹,风轻歌直接打开,任由那五彩的烟火射入空中,绽放出花朵,组合成她的名字。信号弹一发,代表着的就是放弃狩猎,会有负责的老师过来接人,离开这狩猎的场地。
有史以来,朝阳宗门的狩猎,至少要一天后才会有信号弹被发出来,如今刚进入这里还没有几个时辰,就发出信号弹的,只有风轻歌一人。
看到那炸开的信号弹,以及上面的名字,高塔之上的长老们一张脸更是黑得不能再黑,以质疑的目光朝着窗口处的百里叶华看去。
顾参也只能轻咳一声,打着掩护说道:“是意外,这孩子就是粗心大意,信号弹是被误发的,这个……”
“误发?这都有误发的?我看这什么风寻冰,压根就没有实力!叶华,你自己说,我们是派人接她还是当作她误发信号弹?我们要是公然让我们过去,那不就是损了你的面子。谁不知道她是你的徒弟,现在……哎,反正我不看好这丫头,等狩猎结束后,立刻断绝与她的师徒关系!”百里莫实在是忍受不了,他本身就对风轻歌不满,现在更是气恼,要是被这样的丫头片子接手了宗门,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宗主呢?
修长的手指捋着自己的长发,百里叶华静坐在窗口,深邃的黑色眸子看着那边的森林,轻声笑道:“既然发了信号弹,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让附近的人赶过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叶华,你……”
“我的徒弟,我知道,用不着百里长老如此的费心。有这功夫,百里长老还不如多关心关系自己的弟子,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们发信号弹了呢。”百里叶华抢先打断百里莫的话。
而那空中灿烂的烟火再次炸开,上面呈现着的两字,却是让百里莫脸色一沉,就好像是有一块大石头般压在他的心口。正如百里叶华所言,那信号弹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所发,风逆。
将使用后的信号弹丢在一旁,风轻歌不由地松了一口大气,刚才冲动的高晓也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呆呆的看着食人花,很难想象刚才的那一幕,要是她真的打中了食人花,真的惹怒了这东西,那么变成血肉的被喷出的,就是她了。
“贺兰,你先带着你的……未婚妻离开,毕竟她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风逆,你带着她们两个离开,我一会儿把情况反馈给长老们。”扫了一眼赵悦玲跟高晓,这两人在这里也只会添堵。不过,谁能看到自己的朋友死了,还能保持淡定呢?就连她,也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眼前的两人。
这样的精神打击,需要的是时间来修复。
抱紧了怀中的秋荷,贺兰博皱眉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
“她们两个一会儿随我们一起走就是了,干嘛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啊。噢……我知道了,二狗你想一个承担责任啊,没门,不就是信号弹吗,我也射一个。”说着,风逆不顾三七二十一,拔下手中的信号弹就朝着空中射去。
摸着自己的鼻子,风逆挑着眉毛笑道:“好了,我也失去了资格,大不了被责骂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贺兰你顺道带着这两个碍事的女人一起离开,我陪着狗牙等等。别说什么不行,你看看你,都裹成这样了,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赶快回去。”
“那……”心智并非那么坚定的贺兰博有些动摇了,下意识的看着怀中的秋荷,那柔弱的人还在发抖,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到了极点。王家与贺兰家都正在危机之中,他实在无法想象,秋荷花了多少的力气才到了朝阳宗门,她吃了多少苦,才到他的身边,而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贺兰博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那,我先带他们离开。风逆,好好看着二水,别让她犯傻。”
“去吧,你不犯傻就行。”风逆笑道。
精神接近于崩溃的赵悦玲跟高晓,哪里还敢在这里待下去,听到要离开的消息,她们两个立刻跟随在贺兰博的身边。
只有站着的风轻歌,心中空空的,看着抱着秋荷转身而过的贺兰博,那微微紧蹙着的眉头紧锁,眼中的温柔,是对她从未有过的。在贺兰博的眼中,或许她就相当于兄弟一般的存在,虽然嘻哈打闹,说着什么喜欢她,但是……他却从未有过当初对她的温柔,而这种温柔的宠溺,又出现在秋荷的身上。就好像亲眼看着鸿哲,将对她的爱分给了其他人一般,风轻歌只觉得心痛不已。
尽管告诉着自己,那不是她所爱的人,但是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她,心还是会疼呢?
“二狗?”风逆也没有想到,贺兰博转身的离开,会让一向淡漠的风轻歌落泪,他心口也堵得慌,连忙伸手擦着风轻歌的泪,低声说道:“你怎么了?别哭啊,我……”
“刚才的风有点大,闪了我的眼。”黑眸中的光芒闪现,风轻歌立刻将眸中的泪水收回,转身看着下方的食人花,皱眉问道:“这东西在朝阳宗门里,一向如此的凶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