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老曹在一边儿忍不住“唷”了一声,刚喝的那口水还没完全咽下去,这下可真是呛着了。于是陶南康就在他的咳嗽伴奏下,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了。你的这个情况会记录在案的。现在其他同志都在案子上,到时候如果安排不开,就转给我吧。我今天正好有时间。”
“是!”欧阳灿答应。
“还有别的事吗?”陶南康问。
“没有了。”欧阳灿回答。
“那就回办公室休息一下。该做什么事做什么,不要影响情绪。”陶南康说。
欧阳灿点头,“明白。”
老曹终于停了咳嗽。陶南康把手里的文件给他,挥手让欧阳灿走。等她一出门,老曹和陶南康对视一眼,老曹小声问:“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不清楚。不过最近他们打赌都打了好几轮了,应该就是那个据说长得非常漂亮的大学教授吧?我看他们发群里的照片,那是不错……等我找给你看看啊。”陶南康把花镜架鼻梁上,掏出手机来找照片给老曹看。“传达室老葛就说过一次,我没信。他这两年动不动研究什么周易八卦的,张口就说这回是小欧的正官运……我还说他干嘛不中山路摆摊儿给人算卦去呢……来来来,就这张。”
“哪个呀?”老曹扒拉着屏幕放大了看。“哎呀我的天,这可真是不一般……挺好一小伙子,要紧让小林抓紧时间排除嫌疑。”
“小欧的眼光差不了的。”陶南康说着把手机收起来。“刚才还想批评她一早上在办公室大呼小叫没个样子,被她一个‘男朋友’炸得忘了。”
老曹笑起来,说:“爱将就是爱将,逮住机会就要说她两句的。”
“怕她骄傲嘛!”陶南康说。“得了,我得抓紧时间把手上的事儿办一办……看这时间最快也得下午才能解剖了。”
他说着赶紧折回了办公室。
那边欧阳灿下楼回了办公室,白春雪没在。她去倒了杯水,拿着站在原地,要喝没喝的时候,忽然想起夏至安早上给她开门时候的样子――满脸泡沫……那泡沫的味道很怪。现在想起来,脑海里竟然只剩下这个念头,原来剃须泡沫的味道是那样的……她捶了捶头,听见门响,回头见白春雪进来了,有点儿惊讶地看着她,说:“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午饭你们赶不及吃呢。”
“嗯。”欧阳灿点头。
白春雪走到办公桌边,回头看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死者是夏至安的学生。”欧阳灿说。
“这么巧?”白春雪坐下来。“那夏老师肯定也在调查范围内喽?死者身份确定,先从周围的人开始排查……”
“我要是林队就先锁定他。”欧阳灿说。
“……啥?”白春雪看着她。
“我老觉得死者对夏至安的态度怪怪的。之前还提醒过他一次。他说自己平常是很注意跟女学生之间保持距离的,其他的因为他来的时间也不算长,了解的并不多……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他。我看到过他跟学生相处时候的样子,感觉他们还是很尊重、很喜欢他的。”欧阳灿说着,拿了手机过来。“哎,今天群里好安静,有点不习惯。。”
“不是在现场忙,就是在实验室、解剖室,哪儿有空说话。”白春雪看看她,说。
“该不会是他们这会儿正拷问夏至安呢吧……”欧阳灿皱皱眉。
“想什么呢?”白春雪笑了。“得了啊,正常走程序调查,就算是重点排查,也不算什么事儿。这么牵肠挂肚的,至于么?酸死了!”
“我跟陶处报备了。陶处说他接手。”欧阳灿道。
“可以转给我的。”白春雪说。
“你手上也一大堆事。陶处说他今天有时间。我可以协助他的。”欧阳灿说。
“你怎么跟陶老爷说的?”白春雪忽然想起来,问。
“就照实说啊……男朋友。”
“……你没把陶老爷吓得厥过去?突然说什么男朋友……”
“没哎,他都没什么表情。估计心里八成儿在想我好奇怪吧,前阵子是因为朋友申请回避,这回又来!”
白春雪忍不住笑,说:“有可能……你今年是走什么运啊?好了,反正都是虚惊一场,甭在意。回头倒是好好儿跟小夏聊聊。看看能不能聊出点儿什么来,也有助于破案。”
“嗯。他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连个手机都没有。”欧阳灿吐了口气。
“发生这样的事,不管他有没有嫌疑,作为导师应该压力挺大的。”
欧阳灿点了点头,刚要坐下,手机响了。她马上接起来,“喂,林队……我?现在?在办公室……好,我这就过去。”
白春雪看她。
“林队让我过去一趟。”欧阳灿指了指外面。“我先过去了啊。”
“行。我等你一起吃午饭。”
“OK。”欧阳灿答应着,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门,直奔刑警队办公楼。
过来一看只有林方晓的车回来了,上了楼果然没看到戴冰和潘晓辉。衣露申看到她,说:“林队在小会议室等你。”
“谢谢。”欧阳灿走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林方晓在里面说。
欧阳灿推门进去一看,除了林方晓,还有老崔也在。看见她,两人都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跟平常那样很和气,可欧阳灿觉得气氛稍有点儿不对。
“找我有事?”欧阳灿走进来,问。
“先坐……有几个问题问问你。”林方晓说。
“问吧。”欧阳灿点头,看了眼拿着笔在写字的老崔。
“我就不拐弯了啊。”林方晓给欧阳灿倒了杯水。“昨天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里?”
“在家。昨天下午回家之后到今天早上六点钟之前都没离开过家。”
“没出去过?”
“九点四十左右出门送过客人,但是没出巷子。这个可以看我家门前的监控。”
“你送的客人是夏至安吧?”
“对。”
“他离开你们家时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算不上异常,只是情绪稍稍有点不太好。我们刚绊了几句嘴。”
“之后呢?有没有联系过?”
“中间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他没回,后来手机就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了。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但手机通讯录里有。”欧阳灿说着把手机放在桌上。
“我们查过他的通讯记录了。九点四十一分,死者给他打过两个电话。第一个他没接,第二个接了,持续时长四十秒。这个你知道吗?”林方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