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再次炸响,不过这一次调笑声居多。
少妇呆呆的,刚刚还是被同情的弱女子,转眼就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她不甘心的追过去,拦住二人:“这位小少爷,你刚说过的话不做数吗?”目光在二人间转来转去,
少年嘻嘻笑着:“你别急,我再跟我大哥好好说说,要不,你去找那位姑娘吧,跟她走也是一样的。”指了指人群边缘的红缨。
少妇看了一眼红缨,目光又紧黏在黑衣人身上:“小少爷,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啊,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莫小妖惊叹,这是要赖上人家了。可是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人家看得上你吗?我还看这小少年挺好呢,这不也只能干看着吗!
黑衣人随手丢出一物抛在少妇怀中,抬腿就走。
梅芳蕴听的外面喧哗阵阵,忍不住好奇走出来看看。那黑衣人本已一只脚踏出门槛,似有所感回头望去,正对上梅芳蕴探寻的目光。
梅芳蕴略皱眉,此人好生无礼!
黑衣人瞳仁闪动,似是回忆。
少妇低头一看,黑衣人抛给自己的竟是一块亮闪闪的金锭子,一声惊呼,一时作出个错误的决定,放弃了继续纠缠,转而和赶过来的大汉一起,惊喜的涕泪直流:“爹,爹,你看,我们有钱了,你带我回家吧……”大汉紧紧握着女儿捧着金锭的手:“好,回家,爹这就带你回家,再不理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
红缨看的目瞪口呆,刚才还恨不得让她死了干净,这么简单就父慈女孝了!
黑衣人仍看着梅芳蕴,似是想到什么,冰块一般的脸上居然有了丝细微的变化,眼神温和了一些。梅芳蕴却是怒了。这黑衣人本招引了许多目光,现在他看她,便引了许多人来看她。她因心情不佳,许多细碎小事没放在心上,没带着幕离也没用丝巾掩面,此时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目光。因那一对父女引起的喧闹寂静下来,都看向她一人。
梅芳蕴目光冰寒,随手朝始作俑者甩出一把银针,叫你看!
“嘭嘭”一阵乱响,银针一个不落全被少年的折扇当下。“诶呦,我的扇子,刚买的!”黑衣人稳如泰山,反而淡淡一笑。这一笑才露出和那少年眉眼间的一点相似,这五官长得也是俊美无比,只是他一直冷着脸,让人不敢仔细瞧。无端被攻击,他不怒不恨,反而问道:“姑娘可是姓梅?”
梅芳蕴心头骤跳,一眼便看破她的身份,难道也是对头?红缨警觉地挡在二人之间:“这位公子,你这样盯着我家小姐看,不觉得失礼吗!”
少年呵呵一笑:‘是啊,是啊,我们失礼了。贵小姐这一把雪花蚊针倒是挺好的一份见面礼”
黑衣人向后瞪了一眼,拱手道:“确是在下失礼了,梅小姐见谅。在下凌卓绝,改日再亲自登门赔罪。”
梅芳蕴一惊,姓凌,难道是……
再看过去,门口已没那二人的身影。
姓凌。梅芳蕴心头乱跳,如果所料不差,就是北边的人吧。想到这里,再无心情停留,匆匆吃完饭,也不用马车了,几人御剑回了伏日教。
莫小妖出门玩了一趟,心情不坏,将集市上买来的小礼物送给六斤和淘淘,又开始简单的修炼生活。至于梅芳蕴发现了什么,担心着什么,那不是她能置喙的事,也不挂在心上。当前她要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月底要有一次比试,看他们这一批新弟子有多大长进。不只是青龙坛内,是四个坛一起比,压力不小呦。
每一坛派出弟子名额不限,只要你有信心能打败别人,哪怕前三甲来自同一个坛别人也无话可说,只要你有实力。青龙坛弟子本来就少,邝青云又不怎么负责,龙开是从来不热衷这些比试的。奈何这次是另外三个坛商议好了,最后通知的他。通知他时的语气也让人气闷,大意就是你们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反正去了也是陪衬。龙开再是好脾气也要爆发了,莫小妖不在的这几天,秦奇备受重视。龙开不能参赛,把目光放在两个人身上,就是莫小妖和秦奇。
回来好好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被早早叫起,和秦奇一起被龙开盯着开始填鸭。邝青云的弟子各有所长,龙开不是最厉害的一个,便集齐几个师弟,各自把绝招毫无保留的演示出来,让他二人观摩,能学多少是多少!这二人天资不错,悟性也好,龙开豁出去了定要拿个名次回来,伙食都是单准备的,有鱼有肉。
二人被众师兄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虽都想多学一些压倒对方,各自咬着牙勉力撑着,奈何进门时间尚短,一时很难消受这么大的福泽,累的几乎要吐血。莫小妖累的都没心情找秦奇晦气,一到天黑就恨不得躺下睡死过去,可是脑中似乎有个声音不许她就这么睡着,最后还是乖乖爬起,打坐一两个时辰才睡。
梅芳蕴回来就去见了梅天纵,把遇上凌卓绝的事细说了一遍。
梅天纵神色不变,似乎早已知晓,问道:“你说,是在无极山附近遇见了他们?”
梅芳蕴心里一惊,差点把自己去无极山的事暴露出来,含混说着:“大概是哪里,女儿随便走走,走到那里去吃了饭,在酒楼遇见的,那个地方,应该离着无极山不远。女儿推测,他们应该是去过那里。因为如果从北面直接来我们这里的话,是到不了那个地方的。”
“他们去无极山干什么?”梅天纵皱着眉头思索着,寻仇?这么多年了,清逸子早死的干干净净了,还去那里干什么?绕过自己直接找无极山晦气,那不是舍近求远吗!
“父亲,你看他们是什么意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梅天纵淡淡道,“你所见的那个年轻人,便是赤炎魔宗的少主凌卓绝。他再是天纵奇才,年纪在那里,能有多大道行,能奈我何!”心里却是想着:“我当年即敢叛出赤炎魔宗,就不怕你来追要这笔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