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慕雪。”秦相大惊。
“三小姐......”芳绡和芳绫也哭作一团。
气氛更加凝重了,这院子的损失不大,本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这死了人......
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恒王会不会找秦府的麻烦?
“三妹妹,三妹妹,你死得好惨啊!”秦慕灵扑了过来,叫声倒是比眼泪来得更快。
“咳咳,姐姐,妹妹没有被烧死,可是快要被你压死了啊!”秦慕雪虚弱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她也参与了刚才的救火行动,这身上脸上都脏的不成样子了。在秦家的主子刚刚赶来的时候,她一闪身就进了屋子,直挺挺的躺在了门口。
她知道有人巴不得她死呢!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是天灾,那么人祸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听到秦慕灵凄厉的哭声,她唇角扯出了冷冷的笑意,这姐妹情深的样子是做给谁看?是欲盖弥彰吗?
秦慕灵停止了哭喊,没死?她还真是命大啊!
“慕雪,这是怎么回事?”秦修多少放了点儿心。
秦慕雪摇摇头,“慕雪什么都不知道,没被烧死已经是万幸了。伯父,慕雪一直就是这么多灾多难吗?”
秦修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冷着声音说道:“来人,给三小姐熬一碗压惊的汤药来,你们要小心的服侍着,明日的事情过了,我一定好好审问这些奴才,值夜的是越发的不当心了。”
秦慕雪倒也不作不闹,是啊,明天要面圣,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呢!
第二天一早,秦家的两位小姐就坐在了一辆马车,不过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秦慕灵不时摆弄着涂了丹蔻的指甲,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秦慕雪,她正靠在车厢上打盹儿,一排纤长的睫毛扇子一样的浓密。
这个时候她竟然能够睡得着?
秦慕灵是跟着母亲参加过几次宫宴的,但是这被单独召见,还是第一次。
她惊喜中也有着慌乱,都说是天威难测,她不知道此去有何目的,只知道她一定不能输给秦慕雪这个贱丫头。
大冷的天儿,街上的行人不多,马蹄声就显得格外的清晰。在这单调的声音里,她一会儿摸摸梳得整齐的发髻,唯恐有散乱的发丝。一会儿又整理衣裙,生怕哪里不妥当了。
幸好路途短,否则她这一颗心都要乱得无法安放了。
马车停了下来,秦修先下了车,用手指轻轻的敲了车厢,低声的呼唤她们出来。
“哎呀,你快醒醒啊,这昨天夜里没睡觉吗?”秦慕灵伸手去推她。
其实秦慕雪只是假寐,是不想听她一路唠叨而已。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快速清醒。
“金殿上是有规矩的地方,你照着我的样子做就好,千万别给秦家丢人。”秦慕灵的姿态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秦慕雪但笑不语,这个人就是把礼仪学得再好,心肠也还是那么的毒辣。
“你们且在此等候,我先去面圣,少时自有人传你们上殿。”秦修吩咐着,自己就先进去了。
果然没等候多久,就有一个抱着拂尘的太监前来传旨,叫她们即刻觐见。
秦慕灵整理了衣衫,目不斜视的走在了前面,秦慕雪很自然的相跟着。
“臣女秦慕灵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秦慕灵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
纵然是万般的不情愿,秦慕雪也只好有样学样的行了跪拜之礼。
这是哪个天杀的定下的规矩啊,弯下膝盖的那一刻,她觉得特别的屈辱。
“平身。”好容易皇上命起了,秦慕雪赶快站了起来。
“秦慕雪。”皇上的眼睛往下看了看。
“臣女在。”她向前走了一步。
秦慕灵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们进殿的时候,就随手把斗篷交给了身边的丫鬟,只是她走在前面,一直没有注意到秦慕雪的变化。
她身姿妙曼,身形一动,袖口和裙摆处的梅花就好像是在争相怒放,那极浅的粉色倒是恰到好处的渲染了这份雅致。
那细细的腰带更是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她淡然的站在那里,就像傲雪的白梅,更像空谷幽兰,似乎从来不曾受了尘世的侵染。
秦慕灵的手悄悄的握紧了,指甲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手心儿,一阵疼痛传来,她勉强的将眼眸中的妒意压了下去。
楚峰一愣,十几年前,也有这么一个灵动飘逸的女孩,不卑不亢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九五之尊的气势也压不住她的骄傲,她就像现在的秦慕雪一样,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怯意的与他对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记起来那个叫潇潇的女子出手救治了他的皇后。
楚峰忽然有些心虚,这救命之恩是应该倾力报答的,可是他......有些对不住这丫头啊!
“秦慕雪,最近发生了一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好在你吉人天相,安然归来。只是,只是,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对不住你了,朕把恒王指给你好不好?”楚峰竟然破天荒的用了商量的语气。
恒王执意要娶的时候,他还百般的推诿,今日一见,一个眼神儿就让他改变了主意。秦睿和潇潇的女儿,大致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楚天舒的眉头紧锁,父皇这是要拿他抵债了啊!他竟然成了别人的代替品!
秦慕雪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的和颜悦色,他看起来比楚天舒更好接近呢!
她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也蝴蝶翅膀似的跟着一道忽闪着,似乎有几分不满的问道:“不是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噗!”楚天舒怄得简直要吐血,自己的尊严和威望呢?
大殿上鸦雀无声,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他们都低下头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恒王被嫌弃了?
其实还真有更好的办法。楚天奇对秦慕雪的美貌一直是无感的,因为她在他的面前总是带着七分的不自信。可是今天的她却是这样的令人不愿意移开眼睛,她惊艳的不止是芳华。
“父皇,儿臣......”他犹豫着开口,试图还能挽回些情义。
“就恒王了,总比那些守不住初心、见异思迁的好。”秦慕雪无比轻蔑的瞥了楚天奇一眼。
不爱了就一拍两散,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的叫人恶心。
楚天奇话还没说完,就遭遇了这场难堪,他的脸一片铁青,他得不到的,莫不如就干脆的毁了她。
“父皇,”他一咬牙,抱拳当胸:“儿臣与秦三小姐虽然尚未完婚,但是终归有了名分。父皇这个决议似乎不妥,一来是于恒王声名有碍,二来嘛,也影响了我们兄弟间的情义。”
再怎么说秦慕雪曾经都算是楚天舒的嫂嫂,这于伦理上说起来不大好听的。
楚天舒的眸子更加的清冷,兄弟情份?他们有过吗?
只是他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冷笑。
秦慕雪抱了双臂,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寒意。
“名分?靖王还知道我们之间有过名分?真是令我好感动呢!请问靖王,我莫名其妙的失踪之后,你心里可曾焦急过?可曾派人寻找过我的下落?听说秦家还为我设了衣冠冢,靖王可曾拜祭过?”秦慕雪咄咄逼人的问。
楚天舒慌乱的避开了眼睛,这些......他都不曾做过。所谓的情义,不过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这一切都没有做过,你还好意思提名分!如果可能,秦慕雪宁愿此生跟你从无交集。其实就是我真的死了,也不希望你去拜祭,因为,我怕你脏了我的轮回之路。”秦慕雪没有半分温度的声音一直在楚天奇的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