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眉心微动，脸色阴沉，他们之间最难看的隔膜就是严蕾，苏妍提及她，无非就是想让他难看。
“严蕾知道我找你。”
“她知道你抱我？”
“……你别这样行不行？”陈瑜被她的话一噎，无法言说。
苏妍看下手表，表情不耐烦，“有事快说，一会儿过饭点了。”
陈瑜打量苏妍，她完完全全的变了，从态度到气质，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过去两人在一起，她性子温婉、乖顺，现在浑身都是刺，让他无法靠近。
“我给你打过电话，他转告你没？”
“……”
看她眼神就知道接电话的男人并没有转达，之后他再给苏妍打电话总显示占线，肯定被列入黑名单了。
“我也不耽误大家时间了。”陈瑜说，“胰岛素的事是我不对，只要你放过严蕾和明基药业，你的损失，我们承担。”
苏妍拧眉看着陈瑜，“放不放过严蕾和明基，貌似跟我没关系，那是警察的事。”
演技真高，陈瑜冷嘲，“你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陈瑜抿紧唇，“明基被下勒令整改，是你找人做的吧。公安局调查赵国，连他家底都翻了，别告诉我，跟你没关系。”
还真跟她没关系，但看陈瑜的态度显然不信。
“陈瑜，你太瞧得起我了。”
“该说你真人不露相。”
苏妍无语，来这里，简直就是个错误。
“食堂开饭了，再见。”潜台词，你还不如一顿饭重要。
陈瑜先一步拦住她，“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放过严蕾和明基。”
苏妍皱眉，“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跟我真没关系。”
“你还装。”
陈瑜不放人，两人纠缠在一起，苏妍手臂被他握住，陈瑜力道不轻，捏的她生疼。
“放手！”
“说个价！”陈瑜咬牙切齿。
门口刚巧有人进来，陈瑜连忙松开人，苏妍趁机退到几步开外。
进来的人朝他们的方向看眼，便上楼梯了。
陈瑜盯着苏妍，压低声音说：“别在我面前装单纯可怜了，跟你背后的人说，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苏妍要掉头就走，陈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苏妍，你给脸不要脸了。”
她没理，疾步离开科技馆。
刚进食堂正门，与迎面出来的杭韦琛碰个正着，身边还有之前见过一面的杜凯。
苏妍大方的打招呼，“杭教授、杜教授。”
杭韦琛看苏妍的目光隐忍、复杂，“来吃饭。”
她应了句，绕过人进去了。
杭韦琛走出食堂大门，杜凯想了想，说：“你们俩怎么就成……”
余下的话不好听，杜凯说不出口。
杭韦琛手揣在白大褂兜里，看着前方，“都是闲言碎语，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
“不信还问。”
杜凯一噎，“……”
“行，算我多嘴。”杜凯叹口气，“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杭韦琛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她有男朋友了。”
“？”杜凯转过脸，惊讶：“她又跟陈瑜在一起了？”
“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
“也不是我们研究所的。”
杜凯不可置信，难道……“真被人包|养了？”
杭韦琛停下脚步，略带不悦的神色看他，杜凯立刻明白，“抱歉，我说错话了。”
两人继续走，杭韦琛说：“不是我们同行。”
杜凯见他情绪低落，也就没再细问。
苏妍吃过午饭出来，接到菜语的电话，约定十分钟后在研究所正门等她。
收拾下东西，苏妍朝研究所外走。
菜语的车在路边停着，苏妍坐进去，轿车驶离研究所。
下午的内路，练得越发顺手，一圈下来，除了在‘S’弯遇到点小问题，其他项目都稳稳的过。
等菜语下班，俩人又乘车往市区回。
苏妍坐在副驾，攥了攥包带还是问了，“菜语，你知道悦哥他们去哪了吗？”
“去要账了。”菜语专注的看前方的路。
苏妍注意她的表情，看来李悦对菜语也没说实话。
“别担心，他们很快回来的。”菜语对她笑笑。
苏妍点点头，没再问。她下午给秦屹打过一个电话，他没接，按断了，过了会儿给她回条短信，只说他在忙，等晚上给她回电话。
到市区，苏妍问菜语，“晚上家里有菜吗？”
菜语说：“冰箱里没剩什么了，我们去超市买。”
女人逛超市，完全没有代沟问题，俩人按需按量买的菜，新鲜还价廉。
结账的时候，苏妍抢着付账，回到李悦的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一扇巨大的落地。
“快进来。”菜语给苏妍拿拖鞋。
俩人将买好的菜放在流理台上，开始摘菜洗菜。
晚饭做了糖醋排骨和芹菜土豆丝，俩女人吃刚刚好。
菜语夹块排骨给苏妍，“你多吃点，看你瘦的。”
“谢谢，”苏妍说，“其实我也不瘦。”
“还不瘦，”菜语上下打量她，“就你那小细腰，我真怕屹哥使点劲给你掰折了。”
苏妍：“……”
提起秦屹，菜语八卦心四起，她带着小兴奋，笑问苏妍：“嫂子，屹哥对你特好吧。”
苏妍嘴里嚼着排骨，赶紧咽下回：“挺好的。”
“我第一次看到屹哥对女人……”菜语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苏妍也盯盯的看着她，等着菜语的答案，“就跟哄孩子似得。”
呃……
苏妍脸都绿了。
菜语嘻嘻一笑，“别误会，不是说你像小孩，我的意思是，他拿你当小孩儿那么宠着。”她眼尾一挑，“你看我们家李悦，那个臭脾气，来混劲八匹马都拽不过来，哪像屹哥啊，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了。”
苏妍噗嗤笑出声，“有吗？”她怎么没觉得。
“当然有啊。”菜语眼睛大大的，为了证实自己说的，“咱们第一次见面，在我办公室里，屹哥跟你说话的时候，我从旁边看那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噗――’苏妍嘴里还有口菜，被菜语一逗，“咳咳咳咳……”咳嗽不停。
“慢点吃。”菜语赶紧给苏妍倒水，“喝点水，缓缓。”
苏妍喝口水，顺下食物，压住咳嗽。
“好点没。”
苏妍点头。
吃过饭，菜语带苏妍去客房，李悦家挺大的，有四个卧室，苏妍进去后问：“屹哥以前就住这房间吗？”
“他？”菜语愣了下，“他住这干嘛？”
“他以前不住这帮悦哥看房子吗？”苏妍可记得秦屹说，李悦带他女人回去了，他才回店里住。
菜语丝毫不知已经默默的捅了秦屹一刀，“他家在19栋，比我家都大，上我家住什么。”
苏妍：“……”
“你就住这屋，”菜语走进去，打断了苏妍的思路，“你衣服挂这里，床单和被褥我是新换的。”
苏妍道谢，菜语说：“这屋带浴室的，你洗澡方便。”
“好。”苏妍将购物袋里的衣服放进衣橱，拿出睡衣去洗澡。
菜语似乎对李悦出门并没有担心，两人在客厅看会儿电视，闲聊到十点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苏妍躺在床上睡不着，在等秦屹的电话。
快十点半了，还是没动静。
苏妍点开电话，看着秦屹的号码在犹豫。
最终没按下去，点开秦屹的微信，编辑一条信息：忙完了吗？
等了五分钟，秦屹也没回信息，苏妍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把灯关了。
房间陷入黑暗，静得落针可闻。
空寂的夜里，他的怀抱和体温成了她的想念。
苏妍翻身面对着窗，许是在店里睡习惯了，拉着窗帘的房间让苏妍觉得憋闷。
她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后，灯火阑珊的越城让她眼前一亮。
二十一层下的城市，璀璨而渺小，汇聚着车流的马路如银河流向远方。
嘀嘀两声，手机响了。
苏妍回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微信提醒，笑着扑到床上，捞过手机点开看。
屹：媳妇，睡了吗？
看到那俩字，唇角弯起的弧度似今晚的月牙。
还不等苏妍回信息，秦屹的电话打来了，她赶紧接听，放在耳边：
“喂……”
声音柔软，听得秦屹心里舒坦，“干嘛呢，半天不回。”
他言辞责备，可语气宠溺无比。
苏妍说：“刚要给你回，你就打过来了。”
秦屹刚从三寨回许宁这找的酒店，一进门就接到苏妍信息，他撂下东西就给她回消息了。
“想我没。”秦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嗯。”苏妍俯躺在床上，翘着脚。
“嗯是什么。”秦屹明知故问。
苏妍笑了，“想。”
“这还差不多。”秦屹坐在沙发上，往身上一摸，才想起烟在外衣兜里，他又朝门口走。
苏妍听到咔一声脆响，“又抽烟？”
秦屹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烟丝燃烧，发出丝丝的声音，烟雾从他唇间吐出，气息声性感、低沉，苏妍闭着眼，都能想起他抽烟的样子。
……好怀念。
他用鼻腔愉悦的‘嗯’一声，“这不想你了吗，抽一根。”
“你想我抽烟，我想你怎么办？”苏妍反问，也是故意出难题给他，让他少抽烟，“都是借口。”
“真的，”秦屹哄人有一套，“老子都不敢想你，全靠烟顶。”
什么叫不敢？“为什么？”
秦屹慵懒的靠着沙发，夹着烟的手肘撑着扶手，低头舌尖舔过上齿，笑得痞气又狂狷，说：
“一想你我就有反应。”
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