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叶就这样看着自家少爷在自己说完了那些话语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那个背影,看起来如此的潇洒帅气,但是又如此的绝情。
如果此时此刻,老天爷能够给自己勇气的话,蓝叶觉得,自己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为什么一直以来对白瑶那么好的辰宴,突然之间就是如此的模样了?
“少爷……”
正因为蓝叶的心里面太过于愤懑不平,所以在听到牧伯的这句话时,第一反应不是相信,而是怀疑。
看着不知道何时转身回来的辰宴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蓝叶的眼中满是怀疑。
“少爷!”等到辰宴走进,牧伯又开口喊了一声。
“去医生那里,将简夕的检查报告取来。”辰宴淡淡的落下了一句吩咐,然后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少……”
“嘘!”
蓝叶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牧伯急忙打断了。
“蓝叶,我们去拿夫人的检查报告吧!”说完了这一句,牧伯便转身直接走开了。
见此,蓝叶也只好是急急地跟了上去。
走廊内,在蓝叶和牧伯离开了之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影了。与空无一人相匹配的,是格外的安静。
特级病房内,也是如此。
白瑶有些吃惊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辰宴,而辰宴的眸子和过去的一样,黑幽幽的,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白瑶并没有注意辰宴有没有眨眼睛,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没有眨眼睛。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眼眶会突然很酸涩呢?又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呢?
“你来了?”最后败下阵来的,是白瑶。因为那样的对视,让她觉得有些心慌意乱。所以,她便是挪开了自己的目光,开口低声道。
辰宴的眸子松动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旁的沙发那里坐下,才是淡淡的出声,“嗯。”
这个字落下了之后,空气又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
白瑶微微的低下头,将自己脸稍稍的埋藏在被子之中。然后,有些纠结的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气。
“后天就是婚礼了。”在安静到让人窒息的氛围之中,辰宴的开口,似乎并没有让气氛好一些。
白瑶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突然就被堵得厉害,张张口,却有了一种哽咽的冲动。
她忽然明白,有些时候,心怀希望,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辰宴说完了这句话,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等着白瑶先开口。
这个时候,白瑶只想努力的忽视掉辰宴。但无奈的是,辰宴的气场,向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
“我,我会,会好好,呼,好好准备的。”白瑶开口,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可是,接下来的话语,她却又说的无比的顺溜,“毕竟,毕竟白家的生死,还是在你的手里面的。”
辰宴的拳头,在白瑶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时,就忽然捏紧了。
这个女人……总是轻易的让他暴躁。
只是辰宴没有想到,他左手蜷起来的手指,又准确无误的碰上了昨晚上蓝叶看到的那个伤口。
他的力气一向都不小,饶是对自己,也是足够的狠心。
“你……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白瑶觉得,自己很清晰的就看到了辰宴皱起来的眉头。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她却看得不能够再清楚了。
听到白瑶这么说,辰宴的眼中似乎掀起了一阵波澜。
因为,白瑶很清楚的感觉到,辰宴周身的气场,似乎是在无形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她立刻就是‘清醒’了过来,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这样冒冒失失的问出了这句话。就好像,好像自己很关心一样。
白瑶纠结起来的心理战还没有结束,便听见辰宴说道,“没事,只是手有些疼?”
手疼?
听到这两个字,白瑶的心突然就是被提了起来。她看了看,刚好是看见辰宴有些张开的左手的手心的‘痕迹’。
这应该……就是蓝叶昨天所说的那伤吧!
白瑶在心里面这般的想到,心中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张口便道,“现在是在医院,让医生给你看看吧!”
辰宴明显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微微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不用了。”
对于这样突然被终结的话题,白瑶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偷偷的看了几眼辰宴有些冰冷的脸庞,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的声音是故作镇定,“哦,那这样的话,就算了吧!”
“嗯。”白瑶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话语,辰宴竟然也是有了回应。
但是下一秒,她便又接着听见辰宴说道,“你好好操心你自己的身体,不要耽误了后天的事情。”
白瑶的心中又是难受了,“我自然是不会辜负你的费心费力。”
说完了这句话,尴尬的气氛又来了。
白瑶的双手窝在被子里面,紧紧的揪着被套。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说起了这些违心的话语?
明明是那么的关心辰宴,但是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辰宴突然开口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对,是丢下。
因为,白瑶几乎是连眼神都没有来的及好好的放在辰宴的身上,他便直接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空气之中没有了窒息感,却是更深一层的失落萦绕在心头。
白瑶闭上了眼睛,忽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希冀了。这样的一切,不也正是如她所想吗?辰宴现在对她的样子,不正是圆了最开始的目的吗?
想到这些,白瑶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嘲讽,是对自己狠狠地嘲讽。
眼眶之中的泪水,终是毫无预兆的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白瑶没有动手去擦,她突然有些想要知道,这些泪水最终会是流向哪里。
就好像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现在就连说服自己,也都是要用如此违心的话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