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非然叹了口气,“何云珊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你一个正宫娘娘犯得着忌惮她?”
“儿子呢?你打算怎么办?”提到这个她都要被气死了!
何云珊一定是看了那张照片,认出搂着她的人是景非然,所以故意上演那出“父爱”的戏码示威,是想逼她退位吗?
景非然一头雾水,满脸的问号,“什么儿子?”
“她说是你的!看样子有四岁了。”时间上推算,孩子很有可能是景非然的。
男人眸光一闪,神色晦暗不明,“你可别被她骗了!唯利是图才是她的本性,要是真有我的孩子,会等到今天才来找我?”
她确实不了解何云珊,每次见她都有新的面具,根本猜不到她的底牌。
“可是……按时间来说……”
男人翻了个白眼,跳下飘窗,声音阴阳怪气道:“可是什么可是,唯一的可能就是四年前我被绿了呗!还非要我承认吗?”
噗……陆千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笑!快下来吃饭!”
Chapter19.笑忘江湖路,为君绾青丝
转眼到了年跟前儿,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街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对联和烟花炮竹,采购年货的行人喜笑颜开得拎着大包小包,身后的小人穿着小红袄提溜着两个大红灯笼,一蹦一跳极为雀跃。
放假前一天刚好赶上下了一层薄雪,一下子撩动了人的神经,这座城市漫天飞雪的场面屈指可数,陆千夏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就在这一天,景非然给GH丢了一颗炸弹,专挑午餐的时间,揽着陆千夏的腰肢进了一家人气比较高的餐厅,顿时沸腾声四起,有人偷偷拍照,还有人现场拟稿,餐厅老板一度以为明星来了。
“卧槽!我眼睛瞎了!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你没瞎,是我瞎!天台上的男人应该就是他!”
“Frank不是结婚了吗?杨紫杉还说有人看到他的结婚证了呢!”
“结婚了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不怕被他老婆知道吗?”
“按道理不会啊!Frank出了名的坐怀不乱的!难道……跟他领证的人是Lucia?”
“我去!这也太劲爆了吧?难怪往上冲的小秘书都被辞退了!这老婆就在眼皮底下,谁敢留着呀?”
“难怪最近Lucia要离职!这么一分析,所有的线索都连起来了!”
“所以Frank这一举动是冲着天台事件来的?生怕老婆受了委屈?”
“呦~看不出了,平日里一副傲雪凌霜的样子,竟藏着这么柔情的一面!”
“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配一脸,这对CP我站了!”
景非然从来没觉得GH的各位同仁这么八卦,光怪陆离,众说纷纭,算是涨见识了!他们的脑洞真的大的离谱,逻辑推理能力堪比福尔摩斯!
不过他听着心里美滋滋的,时不时瞄一眼对面的女人,眼底全是得意的笑。
可公司的另外两个人坐不住了,一位是为了孩子处心积虑找男人的何云珊,一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王恺铭。
王恺铭没料到陆千夏说的名花有主是这个意思!他朝思暮想的人早被景非然捷足先登!两人竟然早就结了婚!真是气死他了!即便是再心有不甘,也回天乏术了!
可这边的何云珊还贼心不死,下午约了陆千夏去小会议室谈判。陆千夏心里极为坦然,她越是这样做,越是证明景非然说的是对的!
只是不清楚她这次又使什么招数,见招拆招吧!
何云珊关了会议室的门,开了一盏灯,双臂抱怀,深情幽冷,昏黄的灯光打她脸上,五官更加立体了。
“Lucia……我找你,想必你也清楚是什么事!”
这就Lucia了?前几日还亲昵得叫她千夏,人果然是最善变的动物!
陆千夏勾起一侧唇,眼眸狭长,很是平静,“Heidi你不必挽留我了,辞职的事情我心意已决!”
何云珊蓦地顿住身形,她竟然装傻充愣!
“辞职的事情我已经批准了!”她汹涛不善的目光扫向陆千夏,“我要说的是孩子他爸。”
陆千夏眉头,目光就淡淡得阴了一寸,嗤嗤冷笑道:“那就好笑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播的种,还是我耕的田?”
平日里看她一副明眸善睐的样子,没料到却是这般难对付!
何云珊莞尔一笑,准备换策略,演一场苦肉计,可这眼皮一掀,还未开口,就被陆千夏先声夺人了。
“何女士,我劝你先弄一份亲子鉴定再跟别人谈判,毕竟这钥匙是不是万能钥匙我心里清楚,但这锁是不是一把坏锁,我就不得而知了!”
何云珊一听气得面目沉霜,差点晕厥,陆千夏这番话是在羞辱她,她不仅不信孩子是景非然的,还隐晦曲折得骂她人尽可夫?
她咬牙切齿,抽搐着唇角,压着嗓子怒吼道:“你信不信我告你毁谤?”
“可以啊,但不知道我毁谤您什么了?”陆千夏嘴角挽起浅浅笑靥。
“你!”何云珊被怼的一时语塞,拳头攥得紧紧的,半晌才悠悠得意道:“就算你赢了他又如何?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企划部的副总监!”
陆千夏淡然一笑,拉开门走之前回头微微一笑,“你都沦落到必须借用他人实力来抖自己的威风了,不是个可笑的失败者吗?”
“啊!”会议室里传出一阵嘶吼声,整个楼层的员工都惊出一身冷汗!
除夕夜的前一天小秋回家去了,景非然抱着小如初,陆千夏拎着菜,三个人正开心得往家走,小丫头最近特别兴奋,因为爸爸妈妈连着几日都陪她玩,这样的喜悦为今年的新春增添了更多的节日气息!
景非然裤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得不停,偏巧怀里的小丫头也闹着要下来,将她放在地上,接过陆千夏手里的菜,这才拿出手机掏出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这大过年的,谁这么闲?他眉头紧蹙,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景非然吗?”听声音,对方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妇人。
“是,请问您是?”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客户。
“我是何云珊的母亲,我有事想问问你,方便不方便见个面?”她的语气极为客气,倒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景非然沉默着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扭着屁股跑远了,陆千夏染着笑意追了过去。他这才薄唇缓慢阖动,“如果是因为她的事,我想没必要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她的事情!”
“那是?”他恍然一怔。
她吞吞吐吐道:“因为……小……小夏……我听云珊说你跟小夏结婚了,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抄了你的电话……”
景非然瞳孔里掀起惊涛骇浪,“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我那天见到小夏……我有种……”她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说的支支吾吾。
景非然的心一阵紧绷,眼里一道光闪过,“你说个地方吧,我一会去找你。”
“好好好,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景非然挂了电话,若有所思得跟上前面两个人影。
下午他借口要去置办一些年货,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馆见到了何凤仪。偌大的茶室,他一眼认出了她,她身侧燃一线香,沏好了一壶茶端坐在那里,举手投足见风雅,眉宇之间照秀真。
因为行云流水的琴音和禅茶一味的茶室气息,他心里的那份浮躁难安的心绪渐渐平息,坐在蒲团上,接过袅袅香茶。
她推过一张黑白照片来,姑娘穿着碎花群子站在一个院子前面,满院子的平房和一个高高挂起的红旗!从泛黄程度和照片背景来看,这照片至少有三十年了。
很多东西可以说不言而喻了。
景非然按住照片,目光看向窗外,冬日的枯枝凛冽得站在风中,沉吟了片刻。
“其实我能来,应该已经证实了你的猜测!”
何凤仪眉梢沉下去,眼角有溽热的气息往上泛。
“我不是故意要抛弃她的!我是有苦衷的!当年我是被人……”她说到这里,两行清泪蜿蜒而下,双手捂面泣不成声,“可我又不能留着孩子……那个人渣一直在找我们,孩子落在他手上,会生不如死的!”
景非然长长得吐了口气,手指按了按眉心,将照片推了回去,“以后不要来打扰她,她是怎么来的,是爱,还是恨,都藏在你心里,留给美好的期待给她吧!”
何凤仪眼睛通红,凌冷的视线盯着他,不可置信得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永远都不要见她?”
“我没有这么狠心!”他暗叹得摇了摇头,“可以见,至于身份,捡个不让她伤心的都可以。”
何凤仪眼帘微阖,一行泪潸然而下,她不能说,这样的屈辱和痛哭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好。
“我懂了,你放心吧。”她拾起桌上的手帕,轻轻拭了拭。
景非然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低沉干脆,“她还在等我,就不久留了!”
说罢搁下茶杯,揉着眉心站起身就走,身后何凤仪的声音响起,急躁得追了一句。
“那孩子不是你的……”
他头也不回,声音冰冷而清晰,“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