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利落地穿好衣服,从床上爬下来,双腿立刻一阵发软,差点没坐在地上,吓得她惊呼一声。
扭头瞪了竹根一眼,然而他是个瞎子,压根看不见。宝珠眼皮一翻,拽上他,推门急匆匆地走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慕落柔竟不在宫中,而是找了另一个婢女,去御花园散心去了。
“早知道娘娘不在,我不如多睡会了。”
宝珠甩甩手中的丝帕,噘着嘴可惜地道。
竹根从后背贴近她,胳膊环住她的细腰,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的脸颊,流里流气地道:“嘿嘿,小娘子,是不如再与我多睡一会吧。”
听了他的话,宝珠表面瞪眼,却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占便宜,十分享受这种奇异的感觉,反正如今她也不是什么雏菊了。
最后,竟弄得二人全都火烧火燎,反正慕落柔不在,百翠宫里还没有其他能制得住他们的人。竹根直接把宝珠抗在肩头,大脚一抬,踹开宫门,快步走了进去,把宝珠扔在了慕落柔的大床上。
宝珠一吓,几乎弹跳而起,“你疯了吗?怎么能在这里,娘娘会杀了我们的!”
哪知竹根牢牢摁住她,大手扒拉起她的衣裙来,毫无忌惮,“无妨,有我在,你怕什么?”
说完,便倾身扑倒身/下的人。
而这时,对这一切尚还浑然不知的慕落柔,正带着身边的婢女散心。
昨夜她几乎一夜未眠,父亲谋反的事,伤透了她的心,叫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慢慢踱着,不经意间,已转到她从前居住的雅阁轩。
“谁新搬进这里来了?”
慕落柔遥遥望着,时不时听见里面飘出银铃般的嬉笑声,冷声问身边的婢女。
婢女想了想,答:“回娘娘,是一位新封的常在,长史大人送进宫来的。”
“长史大人?”慕落柔冷哼一声,眸中射出银针般的冷光,讽刺地勾起唇角,“好一个长史大人,这年头,连小小的芝麻官也敢在御前邀宠了。”
“香杏,快来抓我啊!哈哈,我在这里!”
“小主!小主你在哪里,奴婢找不到……”
院里飘出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欢快,是那样的美好,无忧无虑。听在慕落柔耳里,让她的心里烦躁到极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刚走出没多远,却在另一处路口转弯时,脚步顿住!
只见左手边,一处种满菊花的雅阁里,一个体态丰盈的杏衣女子,正弯身站在菊花丛中。
女子的不远处,长相水灵的侍女颠颠地跑过来,手上拿着月白色的披风,来到女子身边后,仔细披在她的身上。
在那一瞬间,杏衣女子终于直起了身,随后快速用披风包裹住整个身体。
原本已打算甩袖离去的慕落柔,在无意间瞥见什么东西后,瞳孔骤得一缩。
那是……
“那里住的又是谁?!”她浑身发抖地吼出这句话。
婢女吓了一跳,三魂没了七魄,连忙想了又想,道:“是一位贵人。”
慕落柔猛地转头,狠狠瞪她一眼,“我要具体的姓名封号!”
她的目光几乎可以把小婢女活活杀死,婢女一啰嗦,瞥见满院的菊花后,终于想起来。
“娘娘,住在那里的是熙贵人!”
熙贵人?
柳如熙?!
慕落柔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沉思半晌,终于记起那日在赫连心雅的钟粹里,她曾见过这个柳如熙。
当时的她,差不多快把整个人包起来,根本看不出身形。因为当时慕落柔只一心顾着赫连心雅,完全没把这号人放在眼里。
慕落柔狠狠咬住下唇,恨恨地望着那片刺目的菊花丛。那么,柳如熙方才挺着的大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有了身孕?
原来如此,难怪她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平日里既不争也不抢。其实,她是想躲起来偷偷诞下龙嗣!
这个想法刚一从脑海浮现,慕落柔只觉得嫉妒的火焰在她的胸膛熊熊燃起,心一阵阵的抽痛。在她的心里,全天下,只有她慕落柔才有资格怀上三哥哥的骨肉。她不明白,为什么像柳如熙这种卑贱的女人,都可以染指她心爱的男人?
现在,更加欺人太甚的是,她们还有了三哥哥的骨血!
“娘娘,您还好吗?”婢女见她神色不太对,唯唯诺诺地问。
慕落柔猩红着双眸,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心比这要疼上一百倍、一千倍。冰冷的目光恨恨地斜一眼菊花遍地的落月阁,她暗暗发誓:
绝对不可以放过这些女人!
她要把她们千刀万剐、全都杀掉!
“回百翠宫!”
慕落柔刚踏进殿门,远远便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靡靡的声音,甚至隐约可以听见宝珠在放肆的声音。
身旁的婢女一听,立马羞红了脸,别过头去。本来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的慕落柔,这回更是直接跌入冰窟,浑身透着一股煞人的寒气。
“你留在这!”
对婢女冷冷丢下这句话,慕落柔长吸一口气,用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当看见她华美的大床上,此刻正是一片凌乱至极的旖旎情景时,慕落柔气得牙关都在打颤,全身的气血一下子涌到脑门。
这张床,是平日里她与三哥哥就寝的合欢床啊……
而此时,竹根正趴在宝珠的身上,忘情到不能自已。宝珠也早已大汗淋漓,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喘着粗气。
投入的二人压根没有注意到慕落柔的到来,不停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慕落柔气极,看着宝珠的红唇一闭一合,浑身都在颤动的模样,不由恼怒地别开眼睛。她心知肚明,她自己在竹根身子底下时的情形,也跟这差不多哪去!
一思及此,她的胃里便翻江倒海,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干呕几声,抬头,见他们仍然在继续,慕落柔脸色变得比墨还要黑。
“够了没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房里做这种事!”
终于,过了半晌,她忍无可忍,开口怒喝。她的头快被宝珠的叫声吵得炸开。
正闭着眼、尽情享受的宝珠,听见这声厉喝,吓得“啊”得一声叫出来,睁开眼来。
没想到,她这一激动,竟引得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永无止境的快感瞬间席卷她的全身。竹根感受到她微妙的变化,心头亢奋无比,反而更加努力起来。
最终,在过了好长一会后,他才满足地软在宝珠的身上。
慕落柔望着这两个人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气得脸色铁青,浑身直哆嗦,上气不接下气。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宝珠终于从巨大的欢愉中清醒过来,精美的床单早被她弄得脏乱不堪,全都是湿漉漉的。一侧头,慕落柔可怕的模样进入她的眼里,吓得她当即魂飞魄散。
“娘、娘娘!您怎么回来了?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她结结巴巴地连声求饶,推开竹根,拿起衣服就往身上裹,连爬带滚地下了床,“噗通”跪在地上。
慕落柔狠狠瞪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咬牙切齿,“我怎么回来了?呵呵,你还知道我是娘娘、你是奴婢啊?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爬到了我头上,当了主子,胆敢这么为所欲为!”
宝珠感觉到她冲天的怒气,吓得眼泪都掉了出来,重重磕起头来,话里含着浓浓的哭腔,“奴婢不敢,奴婢错了,求娘娘饶过奴婢一回吧!”
这时,她哭着哭着想起竹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他来。都怪这个老yin贼,偏要拉她到主子的床上来,他非得害死她不可!
而且,他先前不是说好会保她的吗,怎么这会倒一声不吭,连句话都不帮她说了!
这点程度怎么能叫慕落柔善罢甘休,黑着脸走过去,抬起脚,重重踩住宝珠撑在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小贱人,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看她不踩断你的手!
宝珠艳丽的五官顿时痛得扭曲成一团,一边求饶一边哭起来。
这时,竹根已穿好衣服,坐在床沿边,一声不出地“看”好戏。见差不多够了,他事不关己似地开口道:“好了,娘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娘娘可是担着贤惠知礼的名声的。”
慕落柔抬眼,狠狠剜一眼一脸自得的竹根,恨不用目光砍死这个老匹夫。
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眼下,父相和母亲已经指望不上多少了,她只能靠他帮忙。
抬脚又往宝珠的脸重重踢上一脚,慕落柔才收回脚,站定身子。身上的流仙裙因为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运动”,稍微起了褶皱。
“滚出去!”她对宝珠喝道,转头面对竹根,强压下怒气说:“这丫头你若喜欢,随时只管拿去,但不要再在我面前搞就行!”
听见叫她滚,宝珠立马匍匐着身子跪在地上爬向门口,听到慕落柔的这句话后,她反而心生庆幸,一溜烟退出到门外——
呼,看来她这条小命还能保住。
屋里只剩下竹根和慕落柔二人,竹根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伸出胳膊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不正经地凑近她,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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