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威胁我,我不吃那一套,”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不甘示弱,“我跟你谈,是不想把事儿搞大,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你要弄清楚一个前提,那就是真把事儿搞大,对谁都没好处,我只要一个报警电话,你就会被抓走,然后判刑,以你对谢斌造成的伤害来讲,七年起步,最长无期甚至死刑,除非你敢拒捕,可是,你敢吗?”
徐景行听到对方的反威胁,无声的笑了。
这人显然还没弄明白双方的实力对比,竟然想用警方来威胁他。
是,警方真要抓他,他不会拒捕,毕竟一旦拒捕,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算是他也只能流亡国外,虽说他到了国外也一样能活的逍遥自在,可有家不能归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应对办法,相反,他多的是手段来应付种种意外,只是哪些手段最好悄悄的使用,自己和自己人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更没必要搞的人尽皆知。
比如说,直接向首都那边的朋友们甚至母亲和姥姥姥爷他们求助。
就这种双方都不干净的破烂事儿,甚至,他这种带有一定见义勇为性质的事件,可操作空间太大了,只要没被闹到网上,他就不会吃亏,判刑?别想了,警方不给他颁发个“扫黑除恶”的锦旗就算很低调了。
没错,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徐景行真要杀了人,判刑坐牢那是肯定免不了的,但有个前提,他杀的是普通人,是无罪的那种。如果他杀的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这种人渣,那么就算判刑也会轻很多,再稍微操作一些完全足以免刑。
法律不容情,但法官是人,也是有感情的,普通人碰上这种事情只能祈求法官手下留情轻判一些,但是徐景行碰上这样的事情,稍微给点外力,几乎没有法官会拒绝这种顺水推舟又不违反道义的人情。
所以,面对电话那头的威胁,徐景行什么话都不说,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扔给身边的漂亮女孩:“麻烦你帮忙报个警,就说有人行凶杀人,还杀了二三十号人。”
女孩呆呆的抓着手机都傻掉了,她可是正儿八经的服务员,虽然也做些伺候贵客的事情,可这种动辄杀人的场面却从来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早就被吓坏了,此时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景行见状笑笑,对依然趴在地上的徐丽道:“徐大经理,看赖这个报警电话得你来打了。”
徐丽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一是疼,二是怕,她甚至恨不得自己当场死掉,那样也比夹在两位大佬之间受折磨比较好,然而徐景行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只能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接过手机,准备打这个报警电话。
而徐丽本人的电话里只有一片轻微的噪音,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在赌,赌徐景行不敢真的报警。
说白了,就是两个赌徒在赌命,都以为自己掌握了对方的底牌,都想一把压死对方,就看谁更沉不住气。当然,这个电话肯定不会拨打出去,因为对双方而言,报警是最坏的选择,但是,这种姿态必须做的很足,万一有一方真的不怕报警呢?
所以,直到徐丽摁第二个号码时,徐景行和电话那头的人都无动于衷。
而徐丽则用哀求的语气对着手机喊了一声:“老大?”显然是想征求老大的意见。
然而徐丽的老大依然沉默,显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在势头上压住徐景行的机会。
徐景行见状呵呵一笑:“摁吧,你老大手眼通天,肯定能保住你们,不然他早就阻止你了,不,应该说,他要是真的害怕把事儿闹大,早就亲自跑过来解决问题了,而不是远远躲着用手机指挥你们给他卖命,反正,就算事儿闹大,他也有机会逃走,从北面出国,不要太简单哦。”
好吧,徐景行这话有点诛心的味道了。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但当着徐丽这些人的面说出来,那挑拨的味道就很浓了,当然,也是给徐丽的老大施加压力,逼徐丽的老大出面表态,因为对方要是再不出面,就真的坐实了徐景行的说法,到时候一旦真打通这个报警电话,警方一来,最先倒霉的就是徐丽以及这些马仔们。
这种情况下,到时候,徐丽和马仔们会是什么感受?会怎么想?会怎么做?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徐丽的老大必须表态了,当然,沉默也算是一种表态,但那是最最最次的表态,不是傻子就不应该继续保持沉默。
果然,在徐丽快要崩溃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她老大的声音:“算你狠,这次我认栽,一会儿会有人找你好好谈谈,”话音落下直接挂了电话。
徐景行闻言笑了一下:“你们老大的架子还真不小,这都不亲自出面。”
徐丽弱弱的解释道:“他,他在外地。”
“哦,好吧,”徐景行耸耸肩:“那就算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提出必须让他三分钟内从外地赶回来的不合理要求,但是,不要把我的合理推让当成软弱可欺,希望你们老大派来的人真的能做主,不然……呵呵。”
徐丽急忙道:“能做主,能做主,”说完小心翼翼的问:“我,我能先带他们去疗伤吗?”
“我说了,我是讲道理的人,”徐景行摆摆手。
徐丽等人如逢大赦,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相互搀扶着跑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一群雄狮在追他们呢。
几分钟后,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年轻女人,这女人身材很高,将近一米八,在男人中间都算得上很高了,不过身材很不错,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脸蛋也很俊俏,而且眉眼间带着浓浓的野性味道,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运动胸衣,下边是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脚上则是一双白色运动鞋,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整个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颇有气势。
在徐景行的感觉中,迎面走来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头雄壮的母狮。
好吧,那只是他的感觉,没办法,这女人不但身材高挑,肌肉还很发达,虽然没到健身运动员的地步,但也相当健美,在常人中是很难得的。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徐景行认识的女人不少,漂亮的女人各有各的美,但这种母狮子一般的女人,他还真没见过,就连在部队里带过的方小青也没这样的气势。
不过他对这样的女人可没太大的兴趣,只是盯着女人在自己面前坐下后才开口:“不做个自我介绍?别拒绝哦,这是女人才有的特权,如果来的个男人,我可不会跟他这么和颜悦色。”
女人的声音还挺脆:“很巧,我也不介意给帅哥一个相互认识的机会,”说着伸出手掌:“蔡小芷,你呢?”
“徐景行,”徐景行跟女人的手掌轻轻握了一下,心里一动,问:“你是他什么人?”
“手下。”
“单纯的手下?”
“不然呢?”
“有点可惜了,”徐景行满口遗憾的说道。
“可不可惜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外人说了不算,”蔡小芷轻笑一声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的条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没记住,那么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老板。”
“我说的是第三条,你要我向你道歉并且做出赔偿,道歉好说,赔偿呢?你想要什么?钱?还是人?又或者东西?”
“呵呵呵,你这个负责人有点不太负责啊,你来赔礼道歉,竟然不知道该赔什么礼?还要问我这个受害者?也太搞笑了吧?”徐景行闻言笑了起来,并且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
当然,说是讽刺,其实无非是一些个语言交锋而已,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先出招,因为他一旦开口,对方反而松了一口气,可他只要这么吊着让对方自己出价,那么对方心里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出价低了肯定不行,但出价高了就有点亏了,需要找到这个平衡点,而这个平衡点自然只能从他这个当事人嘴里找。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让对方自己出价,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那么点赔偿,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刀玉海给捞出来。
然而刀玉海是个很重要的筹码,在他们这边的意见达成一致之前,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刀玉海放出来,所以,这样的语言交锋看似没什么意义,实际上却很有可能决定着这场谈判的成败以及刀玉海的安危。
蔡小芷笑笑,也不在意,而是朝后边招了招手,有人提着大旅行包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蔡小芷面前。蔡小芷拉开拉链,将旅行包推到徐景行面前:“这是我们的诚意。”
徐景行挑了挑眉毛,在旅行包里翻了两下,颇感意外的说道:“你们的诚意还真够足,下了血本了吧,早这么做,哪还有这些个麻烦?”说完合上拉链,“这份赔偿我很满意,那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