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西疆地广人稀,宅基地占地面积一般都挺大,只是能把农家院打扮成庄园模式还是感觉有点夸张。
徐景行自觉他在首都的四合院已经非常夸张了,可是跟人家这小院子一比,感觉还是落入了俗套。
最起码,他那小院子里可种不下这么多花草和树木以及瓜果。
不过在门口,他们被一个彪悍的大胡子拦住了,用略显生硬的普通话问:“什么事儿?”
这时,周建明上前道:“我早晨跟你家老板越好的,我姓周。”
大胡子打开对讲机问了两句后才笑呵呵的请他们进去,像极了某些单位中门前站岗的警卫人员。
徐景行见状轻笑道:“这人好大的派头,家里还有警卫。”
周建明也跟着笑道:“谁让人家生意做的大来着。”
咳咳,这话可不是夸奖,而是略带讽刺,因为对一般人来说,这可能是有派头的表现,可是在徐景行以及周建明二人眼里,这就显得很土了。
因为在他们两个人眼里,有资格带警卫的,那都是身份很高的官方大员,一般商人都用不着这么干,不说别人,就说周建明自个儿,身家也挺丰厚,但出门在外还从没带过保镖呢,更别说专职警卫了。
不光周建明,国内这些个做生意的,在国内都很少带保镖,连那些个明星们也不例外,只有在出席活动或者需要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时候才会带上一些人以防万一。
至于在家里安排安保人员的情况就更少了,连顾安仁老两口都不再使用警卫人员。
也就刀玉海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才会安排小弟们帮忙守家,平时也不会搞的这么夸张。像周振山,别墅里除了家人连个保姆都没,更别说留个警卫专门守门了。
弄的这么严格,跟出入什么高档小区一般还要跟屋主人核对出入名单。
要知道,这院子的主人就是一个做玉石生意的生意人,就算生意做的很大,也没必要这么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的身份有多高呢,上门谈买卖,不出来硬接就算了,还得先过门卫这一关,实在让人不太舒服。
也就是徐景行和周建明都是比较豁达的人,不太爱计较这些小细节,不然的话绝对转身就走。
但就算他们豁达,也还是轻笑中讽刺了两句,在他们两个面前端架子,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要是换个背景,他俩就该人前显圣了。
好在来之前周建明就已经简单说过这人的性格,说这人性格比较张扬,喜欢被人吹捧,架子比较大,喜欢听人喊他“玉王”等等,想要跟这人做通生意,得先把这人哄高兴了才行。
所以,徐景行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虽然没打算真的低声下气,但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放弃这次机会。
因为按照周建明的说法,“玉王”的称号虽然有点夸张,但人家手里的存货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不光质量很高,量还很大,据说存货装满了一个大仓库。
真要跟这人打好关系,以后想买和田玉的时候,哪儿都不用去,直接来这儿挑就行了。
做生意么,真要能一切顺利,稍微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何况也不用他受什么委屈,只要说几句好话奉承奉承把对方哄高兴了就行。
而哄人,那可是他的强项来着,在岛城摆地摊的时候,他也曾是靠嘴吃饭的人。
只是不得不说,这人的院子里远比外边看起来更森严,虽说看起来到处郁郁葱葱瓜果飘香,可笼子里关着的几条虎视眈眈的大狼狗和一条藏獒、随处可见的监控、看似闲人实则戒备心十足的壮汉都在无声的警告他们:别在这里搞事情。
卧槽,这人藏玉石的仓库不会就在院子里吧?
看到院子里的种种,他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里的戒备再怎么森严都不为过啊,因为按照周建明的说法,这人屯的和田玉料总价值在近百亿左右,据说大前年开采出来的一块两吨多重的极品料子就在这人手里。
而光那一块巨无霸就价值好几亿。
想到这些,他有点不淡定了,恨不得能将这人取而代之,直接将那为数众多的极品玉料全部收入囊中。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跟着周明建推门进入客厅,看到沙发上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大胖子,看那腰围,最少有三百斤重。
大胖子看到他们三个进来,也没起身,只是朝周建明点点头:“小周,坐。”
周建明不以为意的走过去在大胖子对面沙发上坐下,然后示意徐景行和金小小也坐下,这才道:“老田,这是我说的两个朋友,小徐和小金,”然后又对徐景行道:“小徐,这就是田老板,田中军田爷。”
田爷?
徐景行暗哂一声,却笑着拱拱手:“晚辈徐景行见过田爷田老板。”
田中军那眯成了一条缝的小眼睛努力睁开一点,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下,满不在乎的点点头,然后对周建明道:“小周,好久没来我这儿玩了吧?”
周建明呵呵笑道:“我小打小闹的,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清净,这不,有大生意就直接给你送上门来了。”
“多大的生意?”
“小徐,你说说,”周建明对徐景行道。
徐景行笑道:“在田老板面前说什么大生意不大生意的,做玉石这行,做的再大,能大过田老板?”
田中军闻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边笑,身上的肥肉一边颤抖,看起来颤颤巍巍的随时会淌下来一般,笑过之后费力的从果盘中拿过一只无花果直接扔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之后才道:“小伙儿说话好听,来,说说你的生意。”
“您是做原矿的,我是做加工的,是仰仗您为生的小买卖,目前还没正式开业,正准备囤货,”他笑着解释道。
“哦?珠宝店?”
“这么说有点不太准确,我店里的首饰不会太多,主要卖精品雕件,像摆件、手把件、随形雕件之类。”
“不买首饰?”田中军的眼睛睁的稍微大了点,视线的在徐景行身上停留了两三秒钟,“那生意可不好做。”
“哦?您也懂下游的营生?”徐景行闻言露出惊喜之色:“请您指点。”
“看得多了,多少懂一点,”田中军又拈起一颗无花果三两口吞下去然后才道:“玉石行业中,首饰是门槛最低但利润最高的项目,只做精品雕件,市场小,成本高,出货量低,而且得有顶梁柱的玉雕师镇场子。”
说完之后,田中军又想了想:“给你镇场子的是谁?”
镇场子的玉雕师?
当然是徐景行自个儿喽。
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尤其是在田中军面前,所以他做出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拱手笑道:“晚辈学过一些手上的技艺。”
“哦?你这意思是,你自己看场子?”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看也不像个傻子,这么说,你的手艺挺不错?”田中军再次扫了他一眼。
他咳嗽一声,点点头,“还过得去。”
“年轻人有信心时好事儿,”田中军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中的不屑之意显而易见,只是没有直接表露出来而已,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手艺能镇得住场子,不过话音刚落,忽然愣住,半响后盯着他问:“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他再次拱手:“姓徐,徐景行。”
田中军呆了一呆:“岛城那个徐景行?”
“晚辈确实是岛城人。”
“啪――”田中军猛的一拍大腿,震的全身肥肉悠悠的晃荡,然后吃力的撑着身体站起来,努力睁开两只被挤的看不见眼球的眼睛露出惊喜莫名的笑容道:“真的是你啊?”说着就凑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端量起来,片刻后兴奋的伸出肥硕的手掌:“真是小徐大师,跟电视上的模样还真像,不过比电视上还帅气。”
好吧,又是一个粉丝。
他心里得意的笑了一声,却也连忙站起来用双手跟田中军握了握手:“您太夸张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一年轻手艺人。”
“不,你就是大师,国内做木雕的那么多,但没有一人有你那样的手艺,”田中军激动的说道:“不客气的说,那些人给你提鞋都不配,给他们一百年的时间,他们也达不到你的境界。”
“您也太夸张了吧?”
“不,一点都不夸张,相反,这还是很保守的说法,真要让我说心里话,小徐大师你的手艺完全当‘千古唯一’这么个名号,”田中军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掌不断的摇晃,表情异常激动:“你的作品我看过,那是真正的神做,是有神、有灵魂的,比那些个泥胎木塑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反正我看过那么多的木雕,包括古人的作品在内,就数你的最好。”
他都被田中军夸的有点脸红了,但是细细一想,却也大致能理解田中军的意思,或者说,知道田中军在说什么。
只是就算知道,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所以只能笑道:“原来您看过我的作品,那太荣幸了,早知道我就带两件过来做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