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紫嫣拿出来的这根烟袋锅子也是黄铜制作的,烟杆上套着一枚和田玉做的烟嘴,这并不稀奇,就算是老物件,市场价也超不过十万块,这还是看在那枚和田玉做的烟嘴的份上,如果没有那枚和田玉的烟嘴,这根烟袋锅子也就千把块钱的样子。
但这根烟袋锅子的造型却有点奇特,猛地一看竟然跟中医常用的药杵差不多,装烟丝的头部硕大浑圆,是个标准的圆球形,但圆球是镂空的,里面要装烟丝么,不过镂空的地方开的口子很小,也就比常用的铅笔略微粗了那么一点点,但里面的空间略大,能装不少烟丝儿。
杆头浑圆,杆身也是浑圆的,不过靠近杆头的位置直径较大,越往后直径越小,毕竟是药杵么,多是这种前粗后细的造型,捣药时更利于发力,到杆尾处时,烟杆的直径就只剩下不到五毫米的样子了,而长度足有八十厘米长,这在烟袋锅子中是比较长的那种,如果体力不好怕是都抽不动这根烟袋锅子,别的不说,光是那黄铜打造的烟杆就能累死个人,毕竟要一直用手托着呢。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造型,那也不算特别稀奇,多得是工匠将烟杆设计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毕竟从古至今从来就不缺少猎奇的人,更不缺少有奇思妙想的工匠。
但这只铜烟杆上却有一层非常浅的浅浮雕,图案非常精美,条线很流畅,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手艺,毕竟在金属器具表面作画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徐景行是雕刻行家,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只铜烟杆上的浅浮雕工艺非常出色,就算不是宗师级的,也差不了多少。
看到这里,他伸手将烟杆捧出来。
拿到这烟杆的瞬间,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好沉。
这烟杆入手很沉,足有五六斤重的样子,如果不是他力量大手掌稳,可能还真要被这个分量给闪一下呢。
然后他心里就有点狐疑了――这烟杆真的是黄铜打造的?而不是黄金打造的?
黄金跟黄铜的颜色差别确实不大,尤其是当黄铜跟黄金的纯度都不是那么高的时候,就更难分辨了,有的情况黄铜看起来反而更想黄金,这也是为什么古人会把铜当金用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然,黄金肯定比黄铜重,另外在化学性质上的差别也非常大。
只是怎么说呢,在只能用肉眼观察的情况下,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尤其是没怎么接触过这两种金属的人就更容易混淆这两种金属,徐景行就是其中之一。
别看他小有钱财,也接触过几件老的黄金首饰,但那都是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认定了那是黄金,根本没往其他方向上想,现在给他这么一根烟杆让他分辨是黄铜还是黄金,还真有点为难他。
当然,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为难而已,毕竟黄金和黄铜除了色泽这一个要素以外,还是非常好分辨的,光一个比重就能将二者非常准确的分辨出来了,黄金的比重要比黄铜高很多,拿在手中的手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他只是略一犹豫就得出结论,这是一只黄金烟杆,虽然肯定不是纯金的,但对古人而言,这种纯度已经不低了,真要是纯金的话,那颜色都是金中泛赤的,也就是带着点红光,古人说的赤金就是纯度很高的黄金,还有所谓的白金、青金也不过是不同纯度的黄金而已,因为不同纯度的黄金表现出来的色泽也是不同的。
他没记错的话,当黄金的颜色是黄的色泽时,纯度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也就是说,他手里这跟烟杆是由百分之八十纯度的黄金打造的,这样的黄金纯度虽然比不上现在的纯金首饰,但有历史的加成,所以在市场上价格可能不会比新的纯金低,甚至可能会高一点。
这么想,这根烟杆就有点意思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舍得拿黄金来打造抽烟丝用的烟袋锅子的,而且黄金这么重,拿在手里不累的慌?
当然也不排除这不是实用器,而是用来把玩的。
这么想着,他朝烟杆前边的烟袋里瞅了瞅,确实没看到烟熏火燎的痕迹。
再看烟嘴,是和田玉没错,而且品质还不差,算是和田白玉中的精品,做工也好,将个烟嘴巧妙的雕成了一只小兔子,嗯,这是借鉴了玉兔捣药的典故。至于雕工,同样不差,线条柔和清晰,表情生动活泼,就算单独来看,也是一件非常精致的手把件,而且以这玉的品质,搁在市场上也能卖个三五万的。
这么一盘算,这根烟杆竟然价值近百万。
他不太清楚黄金的具体行情,但最近一公斤黄金的纯金价格在三十万左右,这跟烟杆有两到三公斤的样子,就算熔炼一下后只剩下两公斤,那最少也能卖到六十万块钱,算上那枚白玉烟嘴,就是小七十万了。
但这是古董,是艺术品,加上一烟杆的浅浮雕,卖到一百万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也不知道唐龙是从哪里弄来的。
可问题是他要的是具备疗伤功能的道具,唐龙找这么一根烟杆过来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唐龙发现了他的疑虑,指着烟杆上的浅浮雕道:“你看看这个。”
这浮雕还有什么内涵不成?
他这么一想着, 将注意力集中在浅浮雕上,仔细观察了十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这些浅浮雕所表达的内容还真跟医学有关,讲的都是跟医生以及医学相关的历史典故,比如说“神农尝百草”“悬壶济世”“虎守杏林”等等,基本上将中医史上最为著名的那些医家宗师都囊括进去了。
这个题材,再加上这烟杆的药杵造型,还真勉强能跟疗伤属性扯得上关系。
但是,这玩意儿真能疗伤吗?
说真的,他觉得这跟烟杆是一件不错的工艺品真是艺术品,他甚至能感应到烟杆内确实有本相的存在,但是吧,要说这烟杆能疗伤,他是一万个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