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把连云海说成是邻家老头儿,老头儿也不生气,反而呵呵笑的挺开心。
老头儿开心,他就放心了,这说明老爷子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这对他这个小粉丝来说实在是一件再荣幸不过的事情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能给这个老爷子留下个好印象,就是这次拿不到什么好名次也值得了,当然,钱东肯定是不满意的,但钱东满意不满意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肯接这个活儿,本就是冲着连老爷子来的,至于那点奖金,说实话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这次比赛的一等奖,奖金才一百万而已,就算他们拿到一等奖,跟丁树怀分一分再交点税,到手的可能只有三十来万,就算加上之前拿到的一百多万分成,加起来也不满二百万。
可他为此却付出了小半年的时间,看似不少,实际上要说划算,那也不见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工程,他的店铺可能在过年之前已经开业了,甚至有可能赶上年关这个旺季。
当然,现在见到了偶像,实现了他自己和他父亲共同的愿望,还给偶像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又捎带捞了二百万的收入,不对,是三百万了,这些天做家具赚的一百万刚刚也到账了。
所以这次他可以算得上是一箭双的,或者说一举两得,反正既完成了心愿,也赚到了钱,虽然延迟了店铺开业时间,但算一算,还是挺划算的,反正他还年轻得很,只要能赚到钱,开店的时间就算再推迟一年也无关紧要。
这么一想,整个人就如同饮了一杯险酿琼浆一般通体舒爽,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下来,从后视镜里注意到连老爷子笑眯眯的,忍不住笑问:“老爷子,以前来过柯城吗?”
“呵呵,来过,而且来过不止一次,不过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老爷子呵呵笑问:“去过烂柯山没?”
“在柯城呆了四个多月,怎么可能不去烂柯山转转?”他笑着说道。
“哦,那座小亭子还在吗?”
“您说的是日迟亭吧?”他笑着答道:“当然在,不过是在九十年代重修过的,而且换成了石质,不过做的还不错,结构和气度都很不错,亭子上的对联也是出自名家手笔。”
老爷子饶有兴致的问:“哦?名家手笔?哪位名家?”
“徐邦义老先生,”他笑着答道,“老先生曾经担任柯城市府的副职,这日迟亭就是在他老人家任职期间重修的。”
“老徐啊,”老爷子呆了一呆,轻轻的叹息一声,“三年前也走了。”
“呃,”见老爷子的神态一下子低落下来,他的一颗心脏瞬间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跟徐老先生是朋友?”
“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重修日迟亭的事儿,”老爷子说着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人上了年纪就这样,那些亲朋故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少了一个,更可怕的是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闭上眼睛。”
这个话题也太沉重了吧?
他是负责逗老爷子开心的,可不是跟老爷子讨论生死大事的。不过他也知道,连老爷子这种人不可能随着他的节奏走,他要做的不是硬掰话题,只要不让老爷子太过悲伤和难受就行。
因此他轻声说道:“老爷子你的身体这么好,还有大把的时光呢,”说着似是询问道:“要不,明天到烂柯山去看看?缅怀一下徐老先生。”
“嗯,麻烦你了,”连老爷子果然没有拒绝,而是欣然点头同意。
“不麻烦,不麻烦,”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摇头,“老爷子,别说只是给您做个向导了,就算让我背着你爬山,我都没有丝毫的意见,嘿嘿。”
“哦?这么勤快?”老爷子呵呵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嘿嘿,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别有所图?”
“他们爱说说,我才不在乎呢,”他故作不懈的撇撇嘴,然后才笑道:“老爷子,不怕您笑话,我之所以参加这个工程,目的就是为了见您一面,现在我的愿望已经达成,剩下的事情就跟我无关了,嘿嘿,所以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在乎的。”
“我怎么听着有点玄乎呢?”老爷子挑挑眉毛,有些不相信的反问到。
“那里玄乎了?”他急忙解释道:“您可是我和我父亲共同的偶像,也是我唯一的偶像,能见您一面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我也是听说您是这个比赛的评委之后才决定加入这个工程的,不然的话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真的?”老爷子还是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他急忙道:“您要是不信,等丁树怀先生来了问一问,他当世就是用这一点来引诱我跟他合作的。”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低调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粉丝在惦记着,”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似是随口的问道:“你爸叫什么?”
“徐世维,”他见老爷子开心起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跟着开心起来,想也没想的酒吧自己父亲的名字说了出来。
只是他没注意到,坐在后座的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后,老爷子略显浑浊的眼神瞬间眯了一下,瞳孔都有几分紧缩,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问:“好名字,你父亲做什么工作的?”
“呵呵,机电厂的普通工人而已,不过有点小文艺,喜欢杂学,我这一身杂学就是跟他学的,”他毫无戒心的把自己的父亲给“出卖”了。当然,他说出来的只是他父亲明面上的消息,最起码他知道他父亲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机电厂工人,也不是什么地道的岛城人。
但这些事儿,他可没打算跟任何人讲。
可惜,他没注意到连老爷子的反应,不然的话就会发现更多的线索――跟他父亲有关的线索。
连老爷子听到这话,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那你父亲现在呢?还在做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