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开方,交费。
夏辛夷拿着取号的号码牌离开药方的时候看了眼表,十一点半。
到了午休的时候。
夏辛夷正准备上楼去食堂,突然想起刚才赵远志说什么他请客。
请客?哼哼。夏辛夷拍了拍口袋里的钱包。
便利店里,人还不算多,大家都去食堂了,还没来得及下来。夏辛夷子啊货架中间转了转,拿了一盒水果糖。
“给你。”夏辛夷把钱包和取药号码牌放在赵远志面前。此时,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
赵远志抬起头,见她两手空空,问:“诶?你没买东西?”
“买了啊。”夏辛夷从口袋里拿出糖,在他面前晃了晃略显得意。
“就这破玩意儿?”赵远志拿过糖,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心,这是怕他吃药苦才买的吗?一时他没忍住,赵远志又咳嗽了几声,“你还真是没品位。”
赵远志打开糖盒,正要拿糖出来,却被夏辛夷一把抢过。
“一颗都不给啊,这可是我买的。”
“你现在算我的病人,必须听我的!”夏辛夷把糖攥在手里。
“哪儿那么多事儿啊,回头我喝完药肯定要吃糖嘛。”
“你是小孩子吗?喝个药还吃糖?”夏辛夷脸上多了一些鄙视的神情。
“事儿真多。”赵远志看着夏辛夷丢了一颗糖在嘴里,得瑟的笑着,“快点儿吃饭去吧,一会儿该没饭了。”
“你不吃吗?”夏辛夷问道。
“我让他们帮我带了,不想去。”
“哦,那我先去了。”
夏辛夷把糖装进口袋,转身去了。
赵远志看了看自己的工作记事本,揉了揉脖子,想着快些做完事,今天好早点下班。
下午四点,赵远志去呼吸科会诊,顺便到了门诊的取药窗口,拿到了药。那药很烫,一包一包的,有些像牛奶,只不过是深棕色的,外面用纸袋子兜着,纸袋上有些尘土的味道,袋子上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夏枯草”。
赵远志抓着纸袋口儿,回到办公室。
夏辛夷干完了活儿,病人也没什么事,正在看书。
赵远志把一大袋药放在桌子上,用手背拍拍夏辛夷的胳膊,问:“怎么吃?”
夏辛夷抬起头,露出了笑容:“呦,还挺快。”她把书放在一边,拉开纸袋,拿出一包药,“一天两袋儿,给你开了四天的药,回家记得放冰箱里,别再坏了。”
“嗯?你刚才不是说开三天的药吗?”赵远志一只手成在桌子上。
“你们这破医院,说是四副药以上才给煎,那你就只能多吃一副了。”
“你怎么这么随便啊。”赵远志的五官皱了起来,“靠不靠谱啊。”
“能不能爷们儿点儿,多吃一天又不会怎么样。”夏辛夷嫌弃的看了赵远志一眼,把手里的药塞到他手里,“现在就喝一袋儿,刚出锅儿的,趁热。”
赵远志看着手里的,嘴角有些抽搐。虽然刚才豪言壮语说的好,但真要喝下这乌漆嘛黑的东西,还真需要一些胆量。他捏着袋子边缘,对着光看了看,有一些沉淀物。
“这里面有东西!安不安全啊!”赵远志指着药,有些吃惊。
夏辛夷抬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大哥,就那么点儿药渣,你至于吗?别废话,喝药去。”
“好。”赵远志看到夏辛夷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中学班主任。
撕开一个小口儿,一闭眼,整袋儿喝了进去。又苦又涩,我的天啊。
赵远志的五官皱成了包子,一时间手足无措。
终于倒过一口气,忙说:“快快!糖!”
“什么糖啊,你喝口水就好了嘛。”夏辛夷低头看着书,“再不行,你就啃一口你粉丝给的大梨。”
“不行!我要吃糖!”赵远志的脸还皱着,又拍拍她的胳膊,“快点儿!”
夏辛夷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拿出那盒糖。
赵远志迅速的丢了一颗糖在嘴里,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甜味儿中和了嘴里的苦味儿。
“这糖归我了。”赵远志把糖塞进口袋。
“凭什么啊!我跟你说,你不能老吃糖,会生痰的!”夏辛夷坐不住了。
“这糖是我买的,现在我需要,我把它带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什么病人啊!都不听医嘱的!”
“你买糖不就是为了给我吃吗?”赵远志冲口而出。
“拉倒吧你,我是因为你现在不能吃糖,不会跟我抢,我才买的!”夏辛夷说的理直气壮。
赵远志一听倒是来了气:“反正我就是要吃糖!”
他本以为夏辛夷会气急败坏,没想到这家伙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去看书,慢悠悠的吐出一句:“随便你吧,反正生病的是你。”
赵远志坐在夏辛夷身边,突然有点儿心虚,平日里最讨厌那些不听话的病人,怎么自己在这儿耍起横来了。
他往夏辛夷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我不多吃,就喝完药太苦了,吃一块。”
“嗯。”夏辛夷语气中有些笑意,“我取化验单去。”
赵远志打开电脑,查看病人的情况。
晚上,赵远志我在沙发里,手边是一杯深棕色的药。他把被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下意识的躲开。这味儿,简直,丧心病狂。
还是西药好吃,什么片儿,什么胶囊,什么口服液的,怎么都比这个强。
他看着那杯药,皱起了眉头。自作孽不可活。
赵远志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把药咕咚咕咚咽下去,五官又皱了起来,赶快慌乱的去拿糖,放了一粒在嘴里,苦味儿淡去。
他摇摇头,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药呢?
“你真给他开汤药了?小样儿没看出来,你胆儿挺肥啊。”陆明明上下打量着夏辛夷,“你真不怕吃死他。”
“我给人把过关了,人家说,这方子没什么问题,能吃。”夏辛夷不以为意,“看他那得瑟样儿我就一肚子火。”
“治不好怎么办?”陆明明倒了杯水,慢慢的喝,今天特别忙,一整天都没怎么喝水。
“嗨,治不好我就认怂。至少让他喝几天苦药汤子,也解解小爷的心头恨。”夏辛夷翘着二郎腿,脚在规律的抖啊抖,“我老板说过,这好医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噗!咳咳咳咳!”陆明明一口水喷了出来,开始剧烈的咳嗽,半天才缓过来,憋出一句:“你给他吃什么了?!你真想把他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