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快穿之聊你妹的斋

瑶姬(1)

  “小朋友,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啊?”

   头顶传来一声温柔的问话,小男孩抬头看向那人,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就像雨后娇艳的牡丹花,看了让人觉得分外怜惜。他看到女人的容貌时,楞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小男孩煽动着蝶翼般的浓长睫毛,仔细看了她半晌,才小声回道:“大姐姐,你长得真漂亮,就像妈妈讲的故事里,那个天上的神仙。我迷路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女人闻言温婉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细软的发,语声轻柔,风过琳琅,“嗯,那就让神仙姐姐送你回家吧。不要再哭鼻子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哟。”

   说罢,女人将他眼中的泪细细擦干,才弯腰将他抱起。

   小男孩伸手揽住她的脖子,鼻尖是淡淡的花香,他感觉很快乐,脑袋在她肩膀处蹭了蹭,就像是小奶狗。

   他的声音细软甜糯,“神仙姐姐,你真好,我很喜欢你,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看我吗?我好想有一个姐姐,可以照顾我,可以为我讲故事。

   不过,虽然我没有姐姐,但我有一个妹妹,长得跟神仙姐姐一样漂亮。不过我妹妹好像生下来就得了什么病,总是住在医院里。

   神仙姐姐,你说,为什么我经常祈求上天,他却从来没有回答过我呢?他难道是很忙吗?就像爸爸一样,整天见不到人影。妈妈总是说,爸爸要忙着挣钱,要给妹妹交医疗费,所以才不回家的。

   可是我很想爸爸,每天我都睡着了,也见不到他的面。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再了。虽然妈妈说,他总是会在回家的时候,来我床边,给我一个轻吻,可我感受不到啊。

   还有我的妹妹,既然老天让她降生在人间,为什么还要让她生病呢?为什么其他的小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唯独她要受病痛的折磨呢?

   有时候看着妹妹,我就在想,若是我能替她吃药,替她打针,替她受苦就好了。可我除了陪她说话,给她做小玩具,其他的什么也干不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男孩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呜哭泣,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真的好伤心。

   女人的脚步未停,一只手托着他,一只手轻抚他的背,声音宛若春天的细风,可以涤荡心底的尘垢,“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这世上有太多的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这世上亦有太多的事,不是我们能逆转的。

   我们能做的,不是要抱怨或是追问,而是要用心去感受,去体谅。比如你的爸爸,倘若他不去挣钱,那么你妹妹的医疗费谁来出呢?他在为这个家拼命地付出,就像你妈妈说的,他很爱你们,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们,唯一不能给你们的就是陪伴的时间。

   你要尝试着去谅解他,倘若你很想他,你可以告诉妈妈,早上把你叫起来,看一眼爸爸再继续去睡觉。这样他还能听到儿子喊一声‘爸爸’,想来他会比你更开心。

   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并不是说时时刻刻陪着你守着你,才是爱你。有时候,他即使不在你身边,也依然深爱着你,父爱永远都是深沉的,不善表达的,所以你要用心去感受。

   至于你的妹妹,我知道那种病痛是无法感同身受的,让我们愧疚难受的,正是那份不可逾越和逆转的感同身受。我们想要代替他们去受罪,可你又怎知她心里如何想呢?换个角度想一下,倘若是你生病了,你妹妹要替你去生病,你会同意吗?”

   小男孩听得很认真,听她如此问,立刻摇了摇头,“不,我不会让她来替我的,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妹妹。”

   女人欣慰地笑了,又摸了摸他的发,“对啊,那你妹妹现在肯定和你想的一样啊。就像你爱她一样,她也同样爱你,她肯定不想让你替她受苦。

   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着她,鼓励她,你要告诉她,哥哥会永远保护妹妹,让她勇敢地对抗病魔。你可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暂时的博弈,坚持下来的,你们就胜利了。”

   小男孩听的似懂非懂,但却好像找到了迷失的路,他坚定地点点头。

   女人将他放在家门口,她蹲在他面前,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快点长大吧,我的小小男子汉。”

   小男孩羞涩地看了她一眼,一步三回头地朝家里走去,还不忘叮嘱她,“神仙姐姐,记得来看我哟。”

   女人没有点头,只是看着他走了进去,待视野中的身影彻底消失,她在转身离去,眼眸幽深,看不清神情。

   小男孩走进门里,却没有看到妈妈,耳边隐约传来说话声。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爸爸妈妈,他终于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爸爸,心底一阵喜悦。正要冲进去抱住他的脖子,告诉他“爸爸,我爱你”,却忽然听到两人提起了妹妹。

   爸爸的神情有些凝重,语声低沉,“凤兰,今天医院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再支付二十万的医疗费,可如今我们家这样,你也知道,去哪里再弄二十万啊!能借的都借了,能想的办法也想了,我每天早出晚归,一年下来,累死累活连一半都挣不到。”

   妈妈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泪,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声呜咽,“振海,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小希怎么办?呜呜呜~”

   爸爸伸手拍了拍妈妈的肩膀,一脸沉痛地说道:“凤兰,最近我想了很多,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我们小希。”

   妈妈眼中含泪,抬头看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觉加大些音量,“什么办法?你不会是要去借高利贷吧?那东西可沾不得,沾上了,就是一辈子,咱们整个家都要毁了。”

   爸爸摇了摇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我自然知道,肯定不会去碰的,但我们的女儿也要救啊。之前我在医院,曾有一对夫妻来找我,他们家不缺钱,但却始终怀不上孩子。那次去医院就是为了看那病,可惜医生说希望渺茫。他们心灰意冷之时,刚好看到了我们家小希,又打听了一下我们家的家庭状况,知道我们很难负担高昂的医疗费。

   所以,所以他们就找我谈了谈,说是愿意收养我们家小希,趁着孩子还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阴影。而且都在同一个城市,以后我们若是想小希了,还可以偷偷去看她。他们可以给小希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妈妈听了爸爸的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哭着摇头,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不,振海,小希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怎么能把她送给别人!没有了小希,我们怎么活下去啊?呜呜呜~”

   爸爸伸手捂住眼睛,指缝里有晶莹的液体渗出,脸上弥漫着悲伤,声音带着低低的泣音,“凤兰,你冷静点。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做的这个决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把小希留在身边,她将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光是医药费就耗光了我们的所有,她身体的营养呢?她以后的康健呢?她是不是真的幸福呢?疾病已经让她很痛苦了,我们又怎么忍心看她再受其他的苦?没有金钱保障的幸福,不过是空谈罢了。

   退一步想,即使我们把医药费凑齐了,没有高质量的生活保证,万一复发了呢?她很有可能会失去生命啊。与失去女儿的风险相比,我更想让女儿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只要她还活着,我们随时都能看到她。她现在才两岁,现在被收养了,很可能会忘了我们,但只要我们永远记住她就行了。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将她束缚在身边,而是让她活得幸福,有时候放手才是爱的成全。而且,凤兰,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呢,他的幸福又该怎么办?我们把所有的经精力所有的钱财都放在女儿身上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妈妈已经哭得眼泪模糊,扑在爸爸的怀中,“振海,为什么得病的偏偏是我们的女儿?呜呜呜~我们的小希啊,妈妈对不起你。那我们要怎么告诉灵均呢?他那么小,那么爱小希,怎么可能接受呢?他恨不得每天趴在小希的身旁,一刻不离地守着她。”

   爸爸偷偷地将眼角的泪擦去,温柔地抱着妈妈,“我知道灵均很喜欢妹妹,我们同样也舍不得小希,但他毕竟是小孩子,承受能力太低,不能直接告诉他。就说妹妹在医院的时候走丢了吧,或许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但时间久了,过个几年十几年,心里的伤口慢慢地就愈合了,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啊。等他长大了,再把这事告诉他,他应该能理解我们的。”

   妈妈哭着点了点头,抱着爸爸哭成泪人。

   小男孩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爸爸妈妈要把妹妹送人?不!不要!他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跑进去,抱着爸爸的腿大声哭喊着:“爸爸,爸爸,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要把妹妹留下来!爸爸,我可以把我的所有幸福都让给妹妹,我不要幸福,我只要妹妹。”

   小男孩哭了很久,却没人理他,爸爸妈妈好像根本没看到他的人,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就像透明人一样。他心里害怕,更加使劲地抱着爸爸的腿,大声哭喊着,却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小男孩绝望地哭嚎着,却仿佛置身在梦境中,根本没人能看到他,“爸爸,妈妈,我是灵均啊,你们怎么不理我?爸爸,妈妈,你们看看,我就在这里啊!”

   他的身体好似被人揪扯着,忽然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地喘息着,耳边是轻柔的声音,“老公,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魏灵均额头布满冷汗,喘息未定,眼里是放大的美人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惊疑问道:“神仙姐姐?”

   女人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得灿烂,“老公,你怎么这么调皮,都结婚多少年了,还这样叫我,人家会害羞的。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这样叫我的,还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在做白日梦呢。”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将她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恍惚以为她的背后生出一双翅膀,美得如虚幻一般。魏灵均听着她的话,脸上满是惊疑,难道刚刚在做梦?可为什么梦里的神仙姐姐却成了我的妻子?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下意识地问道:“老公?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们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哪儿?

   女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用手臂撑起身子,侧身定定看着他,“老公,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是还没从梦里醒来吧?我是你的妻子秦小梦啊,五年前认识的,然后就结婚了啊。”说罢,又在他的唇上浅浅一吻,继续说道:“早安吻哟,赶紧起床吧,不要再做梦了,一会儿你儿子该闹了。我先起来去做早饭了,你也赶紧起床,再把儿子叫醒哈。”

   秦小梦刚要坐起身,却被魏灵均抓住了手臂。他眼神纠结,充满疑惑,“儿子?”

   秦小梦也被他的动作和问话整懵了,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咦,没有发烧啊,为什么总是说胡话?老公,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连儿子都不记得了吧?小心他咬你哟。咱们的儿子都四岁啦,名叫魏正则,还是你给起的名字呢。他要是知道,爸爸睡了一觉,就不记得他了,肯定又要闹了。”

   魏灵均感觉脑子里好似有无数的牛毛钢针,扎在上面,疼痛入骨,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双手抱住头,挣扎着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秦小梦的小脸蓦地苍白如纸,她抓住他的双手,阻止他的自虐行为,脸上满是疼惜,“老公,你不要这样,想不起来咱们可以慢慢想,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要不吃完饭去我们医院做个细致的检查?你先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再来医院找我,我帮你安排个全方位是身体检查,好不好?”

   她的声音轻柔若风,抚慰了他的焦躁和不安,魏灵均点了点头,看着这张梦里的面容,只觉熟悉到灵魂里。

   秦小梦见他终于镇定下来,才放下心,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老公,我去做早饭了,快点起床哈。”

   魏灵均看着她下床,走出卧室,才将视线收回。他看着窗外的阳光,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又想起梦中的场景,眉头紧蹙,爸爸妈妈在哪儿呢?现在过得如何?被送人的妹妹呢?她又在哪里?脑子里被各种问题充斥,越想越疼。

   魏灵均起身穿衣,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旁边的屋子走去。他打开门,就看到床上一张玉嫩的小脸,正是秦小梦口中的儿子魏正则。

   他坐在床边,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但又生出些害怕,这是我儿子啊,这种感觉很陌生,他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何时结的婚?何时有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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