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色的信鸽飞到一处山洞前,嗡嗡嗡绕着洞口飞翔时,一个头上裹着黄巾,身材魁梧雄壮的年青人,赤着双脚,走到洞门口,伸出右手,用左手在右手的臂膀上拍了拍飞翔回旋的灰色鸽子便“嗡――”的一声扑棱棱落了下来,落到了那年青人的右臂上。年青人亲切地笑了:“来,先吃点儿喝点儿。”说着在洞门前一块很干净的方砖上撒下一把谷子,摆上一盅清水。拿灰色鸽子只是咕咕叫着,不断地拍打右翅,不去啄谷饮水。年青人笑道:“不要急不要急,我来取信。”说着抱起鸽子,从它右腿下解下一个
小竹管,打开一看,年青人骤然变色:“哦,原来是有大事,我这就去禀报使者了。”那鸽子仿佛通人性一般,咕咕两声,点点头,自顾啄米饮水去了。这个年青人名叫孟寒潇,字龙腾,原本是一个江湖侠客,有一次他杀了一个鱼肉乡里的恶霸,遭到官府通缉,在和一帮围捕他的官军激斗时受了重伤。亏得这时伪装坐寻常百姓的张存民将他藏了起来,才逃过了一劫。后来他知道这救他的女子是黄巾贼寇地公将军的女儿,此时的黄巾军虽然已经势微,但他为了感激张存民的救命之恩,于
是就加入了黄巾军,成了黄巾军中的一员。
孟寒潇拿着书信,快步进了山洞,一个布衣少女提着一盏灯笼迎了上来,道:“孟先生,有何事?”
孟寒潇道:“兮雅姑娘,断肆送信回来,他见到了从宛城一路杀过来的黄巾军渠帅赵弘,并且这赵弘愿意上山来与使者一晤。”兮雅今年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然是黄巾军中的老资格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加入黄巾军的,只听收养他的义父张宝说,她是张宝在她两岁的时候捡来的,后来就一直在太平道中成长。张宝给她起的名字叫张梦,字兮雅。无论是太平道中,还是黄巾军中,人人都称呼他兮雅姑娘,至于她的名字,知道的人反而不多。张宝亡故以后
,又跟着张宝仅存的一个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圣女使者上了这玄武山,隐藏起来,只盼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恢复就太平道的大业。兮雅在太平道的时候认识了她的师傅,她的师傅是一个专门修饰死人的仵作,因为被上司杀害了父母,霸占了妻女,一怒之下也入了太平道。兮雅跟着师傅学了一手易容术――放在现在就是化妆术,现在的化妆术不该就化妆术,而应当叫易容术――经她之手化妆出来的面容判若两人,任谁也不认识。当初她与张存民能够逃过官府的通缉
,就是仰仗的她的这个本事,才逃出追捕的。
兮雅见到了张存民,将断肆送回来的书信递给张存民。张存民的年纪之比兮雅大三岁,她看了书信以后,双手竟然微微的颤抖。对于赵弘的事迹,她已然听得太多了,所以她不停的派人下山去打探赵弘军马的动向,如今不仅
打探到了,还联系到了赵弘,如何能让她不激动,从赵弘的身上她看见了重新振兴太平道的希望。但是,她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平和,只是淡淡的道:“知会山上的兄弟姐妹,都打起精神来,不要让这赵弘小看了我们。”她的麾下有五百多人,年都与她差不多,有男有女
,以女孩子居多,都是战死沙场的黄巾军将士们的家眷。
恒山不愧为五岳之一,整座恒山,就象披着一件巨大无比的乳白色的轻纱罩衣,只露出些青黛色,给恒山增添了一丝神奇的色彩。
赵弘等一行人到了山下,都牵马而行。断肆依旧走在前面,赵弘等一行人只是跟在断肆的身后,沿着陡峭的山路,蜿蜒而上。
走不多远,在一条狭长的山道的两侧忽然探出无数个脑袋,只见一个小姑娘,手持弓箭,站在山脊上喊道:“什么人?”
赵云、赵振、牛二蛋和狗剩急忙将赵弘围在中间。
“断肆奉命回山。”断肆喊道。
“你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人?”
“这时黄巾军渠帅赵弘,是圣女使者请的客人。”
“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去禀报了使者才能通过。”
断肆拱手道:“那就烦劳小妹了!”
赵弘仰头环顾四周的山势,赞叹道:“这儿果然是险要啊,只要山上粮草水源充足,就算是十万大军,百万大军,也是很难攻上山的。”
“不许说话!”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断喝一声。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又听那小姑娘道:“上去吧!”
断肆将手一让道:“渠帅请。”断肆又领着赵弘等一行人上山。
再往上走,马就根本不能走了。断肆让赵弘等人将兵器和马匹交给沿途站岗的兵士,一行五人,空手上山。走过了这一条狭窄的山路,走出山口,豁然开朗,一片犹如两三个足球场般大小的空地出现在赵弘的面前,紧接着,从一块巨石的后面转出一二百人,有男有女,走在前
面的是两个妙龄女子。这两个妙龄女子一个便是张存民,一个便是兮雅。
赵弘看那张存民生得窈窕大方、体态秀逸,尤其是眉棱间于端庄沉静之中透着一股隐隐的清灵之气,宛若冰峰蜡梅一般高洁明艳,只是让人觉得有些不敢接近。
兮雅喝道:“见了圣女使者,为何不拜!”赵弘睨了一眼兮雅,见那兮雅背背一柄青锋长剑,身着一袭紧身装束,亭亭而立。但见她生得长发披肩,细眉如月,双眸如星,面如美玉,举止顾盼之间更是英姿飒爽,
别有一种清冽冷艳的高华气质。看了兮雅,赵弘心中不禁暗道:“我的吕蒙兄弟还没有媳妇,如果将这丫头弄回去,给他做个媳妇,那还不乐歪他个王八蛋的嘴巴。”“你的耳朵聋了吗?”兮雅又是一声断喝:“见了圣女使者,为何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