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余潇一边数落小凤凰总是惹事,一边不断嘀咕六公主的莫名其妙。他倒是想大骂来着,奈何对方身份特殊,在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里,他当然有些顾忌。
小凤凰对于余潇的数落则完全不予理会,反而觉得挺受用。小凤凰当然不是什么受虐狂,喜欢被人咒骂,它只是从这话语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这层意思相当简单:长相可爱,人见人爱。具有这种含义的数落能有效果吗?不被认为是甜言蜜语就已经不错了。
卢克芷妍看着这奇怪的一对,几度失笑莞尔。“好了,你歇歇吧!老师说六公主修习的是影系武技,斗气属性比较阴毒,叫你这几天好好躺着,别乱动。休息几天就应该没事了。”
“你不痛了吧?”余潇见卢克芷妍说话,反而如此问到。
“好些了,现在不怎么痛了。六公主的外伤药在真是有效,就是太霸道了点,刚敷上去的时候,真的是太疼了。”卢克芷妍想起之前的那种疼痛,依旧皱眉。
“当然霸道了,听老师说,这是皇室独家秘法,这种伤药只有帝国皇室才有,可谓是不世奇药。那个丫头居然送这种药给你,看来人心还是不错的。”余潇看着卢克芷妍手臂磕伤处,接着道:“这种药能增强人的体质,是不是真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凤凰觉得转移卢克芷妍注意力的目标已经完成,不耐烦的在房间里转悠两圈,便飞出去了。通过灵魂契约,小凤凰能够明确感受到余潇脑海中的想法。那种药初次服用身体会疼痛异常,这是对身体改造必然出现的现象,为了减轻卢克芷妍的痛苦,余潇便想出了这么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做法,还别说,效果还不错,特别是卢克芷妍在这个过程中还多次忍不住微笑。
“感觉身体有些热。恩,我先回房了,你躺着好好休息!”说完,卢克芷妍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不急也不行,她现在身体不仅燥热,而且她还闻到身体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臭味,她可不想让余潇也闻到这种臭味。
血龙帝国皇室的这种药不仅仅是增强人的体质,同时还会排除身体内潜藏的各类杂质。只要是凡人,身体里就不可避免的回有各种杂质。卢克芷妍初次服用这种药物,存于体内将近十七年的杂质当然少不了,身上有味道,并不奇怪。
城主府的另一边,太子普瑞斯扬与兰度将军讲解了余潇所说的星棋的规则后,两人便对弈起来。
开始的时候,兰度将军并不愿意与太子对弈。他曾经可是帝国血棋军团的副军团长,从来都只是感受大胜仗的快感,怎么可能愿意享受失败的滋味。这太子的棋艺可是文明大陆的,他自认自己不是太子的对手。
可是在太子再三要求下,他只好勉为其难从命了。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单这太子未来帝国皇帝的身份,就容不得他一再拒绝。
可是在对弈的过程中,兰度发现问题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并不是指太子故意让着他,而是他感觉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里面。
“如果说,你我各为一方,互为厮杀,这个棋盘上的棋子就是我们手中的兵将,那么我们这个时候是在对一场不曾发生的却又残酷无比的战争进行推演。”普瑞斯扬移动某颗棋子,若有深意的对兰度将军说道。
“殿下这个比喻真是太贴切了。之前我只是感觉这种棋有些特别,并没有想到这方面,经殿下提点,发现的确如此。这个棋盘隐隐透出一股浓烈的战场杀伐之气。”兰度沉思一会,也移动了一颗棋子。
两人你来我往,一局棋下到了后半夜才下完。
两人一局棋结束之后,双方已经完全不在乎输赢了,他们彼此互望,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此棋非军略大师绝对想不出来。”兰度将军扔掉手中的棋子,神情异常激动。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棋!”普瑞斯扬同样扔掉手中的棋子,神情却是平静至极,甚至可以说平静的可怕。普瑞斯扬的内心如他表面神色那般平静么?兰度将军是比较了解他的,他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内心恐怕不比他好多少,很可能与他一样惊涛骇浪。
“殿下,这是谁想出来的?这种人必须为帝国所用。而今帝国的那些学院都已经背离了学院的宗旨,只知道教授一些武技魔法,在军事谋略方面现在都找不到一个合格的老师,这种东西如果引进学院,绝对能改变军略人才培养乏力的现象。”老将军不愧是老将军,考虑问题都是直接从帝国未来出发。
普瑞斯扬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看问题不同的格局。普瑞斯扬虽然很赞同兰度将军的话语,不过他更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这个人目前就在城主府里,不过在那一边府里,我与他相约几天后比试棋艺,所选的棋就是这种。”普瑞斯扬至了指桌上的棋盘,接着道:“到时候,你在旁边观摩。军略方面我远不如你,所以我在和他下棋的时候,你从军略角度仔细观察他。”说完,普瑞斯扬推开房门,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普瑞斯扬在下星棋的时候,发现一个别人永远不可能发现的问题,那就是星棋不存在所谓多少步之后的说法。战场瞬息万变,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许多事不能按照一成不变的套路继续走下去。可是华棋流行于整个大陆,不可能没有道理,特别是教廷对华棋更是特别重视。比如教皇,在华棋一道总被世人认为是棋界第一人。
蓦然,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与兰吉科对弈时,双方都提到的那个“六十”。
“六十?为什么会是六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走不出六十一步,到底是为什么?原因时什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像这种千变万化的星棋,这种步数难道就没有任何用处?”普瑞斯扬越想越远,走过了自己的房间居然都不知道。
“我的太子哥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在走的话,你就要进入那边了哦,难道你就这么想她?不过看情况,我想今晚她是绝对不会出门了!”六公主普兰拉娜见太子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不免打趣道。
听到六妹的声音,普瑞斯扬也清醒了过来。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样,一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情况,仿佛入定一般,进入了某种奇特的感悟之中。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对了,你说什么不出门了,你对她怎么样了?”普瑞斯扬当然知道那个“她”是指谁了。
“也没怎么,就是把父皇给我们的炼身丹给了她一瓶。”六公主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道。
“你给她这个干嘛?无缘无故。”普瑞斯扬听到炼身丹,自然明白卢克芷妍不出门的原因了。
“无缘无故?我的太子哥哥,她将来很有可能是我的嫂子,我这是预先投资,要成为我们皇家的人,体质不好怎么行!”六公主闪着眼睛,意犹未尽的道。
“胡说八道!还不快去休息,小心明天成黑眼熊。”普瑞斯扬听自己的六妹越说越没边了,略显气恼的道。
“你才黑眼熊,我就不睡!”不过这六公主虽然嘴上硬气,但接下来的行为却是老老实实的回房休息去了。
看着回房休息的六妹,太子不禁莞尔一笑。“龙血炼身是很痛苦的,尽管是辅助大量药材稀释之后。希望你明天更美!”普瑞斯扬轻声低语几句后,亦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教廷圣城,教皇独自站在某个大殿里,他看见某盏灯不断变亮,初时,心情还略有些激动,不过当想起某些事后,他又极为希望这盏灯能暗下去。“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教皇不断呢喃着。看是那盏灯却愈发的明亮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因这明亮而点燃一般。
教皇捏着手中的权杖,越握越紧。他甚至生出要强行阻止那盏灯变亮的想法,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阻止的时候,那盏灯忽然又迅速暗淡下来。与周围那些不曾点燃的灯同样暗淡。
“幸好!”教皇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缓缓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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