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风没有想到,厉云惜为了他的事,竟然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如果不是现在知道了,那他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知道,厉云惜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做到,她会去参加比赛,会帮助他的公司渡过难关,她一直是这么善解人意,乐于助人。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她以牺牲健康为代价的帮助,那他温沐风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他的心里萦绕着内疚和自责。
阿栗看着他这幅模样,抿紧了薄唇,不知道为什么,温沐风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厉云惜不去美国这件事跟他有关似的。
但是,他又想不出,温沐风和这件事能有什么关联。
此时他们两人正站在酒吧的门口,与燥热的里面不同的是,外面起了阵阵夜风,吹在身上有着丝丝凉意,厉云惜就很明确感受到了,她抖了抖身体,口中低喃着“冷”。
见状,阿栗不再停留,看了温沐风一眼便越过他走到了车边,将怀中人好好安顿好,便让司机开车离开。
看着远去的车子,温沐风久久站在原地,他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别墅后,厉云惜便被阿栗放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人,阿栗轻叹一口气,转身去拿了毛巾给她擦拭脸颊,擦到她红润的嘴唇时,忍不住倾身亲了亲。
厉云惜紧紧闭着眼睛,酒醉的头痛和晕眩像是驱赶不走的苍蝇一般,令她睡梦中都不得安稳。
忽然,她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印上了嘴唇,还没等她分辨出是什么,接着便听到一道极轻的叹息。
“小九,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真相呢?”
“就算不告诉我,你也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了,我真的怕……”
是谁?
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发酸?
厉云惜还没理清楚,意识便被黑暗完全吞没,她瞬间睡着了。
翌日。
因为宿醉,厉云惜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她还没有分清楚此时是几点,就听门外传来林管家的声音。
“厉小姐,温先生来找你了,要见吗?”
“……温先生?哪个温先生?”
厉云惜一脸错愕,实际上,她刚刚从酒醉的长长睡眠中醒来,头脑根本就不清醒,因此,她想不起自己认识什么温先生。
林管家神情一滞,轻咳一声:“是温沐风先生。”
厉小姐这么健忘吗?
温先生怕是要伤心了。
温沐风?
眨眨眼,厉云惜一脸莫名其妙,温沐风这时候来找她是干什么?
她不是和他约好了去公司的时间吗?
虽然想不明白他到来的原因,但厉云惜也不会让他吃闭门羹的,便让林管家将人请到了一楼客厅。
而她则在二楼简单梳洗,换上家居服才下楼。
温沐风被林管家领进来后,出于职业习惯,目光随意地打量了一遍四周的装修风格,从大片黑色和白色的基调,一眼便能看出这是男性风格。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视线转了转,又从装饰的花束和摆件上掠过,目光不由微微一凝,看着那别具一格,充满高级设计感地摆放,他的心里瞬间有些发闷。
因为那些装饰物,很明显是厉云惜布置的,那是设计师的品味。
这也说明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这栋别墅,有女主人。
这个认知,让他原本就微微沉重的心情又沉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郁落寞。
厉云惜下楼的时候,就撞见他脸上是这幅神色,眼中的疑惑便更深了,她暂时压了下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招呼道:“沐风,怎么想到来看我?”
听见她悦耳动听的声音,温沐风蓦地抬头,便见厉云惜穿着一身米白色绣着兔子的家居服,一脸甜笑地走向他,他微微愣神,在对方走近时,才开口道:“昨晚你喝醉了,现在没事吧?头还疼吗?”
一开口,便全是关心的话。
厉云惜顿住脚步,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昨晚她喝得酩酊大醉,自然记不得温沐风有没有去酒吧,不过,她模糊记得他的声音,当时还以为是在做梦,现在看来,温沐风当时确实在场。
想到她当时还吐过别人一身,十分的狼狈粗鲁,便不由大窘,脸上当即染上一抹绯红,轻咳道:“咳,好多了。”
说着,来那个人便坐到了沙发上。
厉云惜低头吃了点糕点掩饰自己的尴尬,再次抬头时,神色自然许多,继续问道:“今天找我有事吗?”
这是阿栗的别墅,往常,温沐风是能不来就不来的,今天这个行为,着实有点反常。
温沐风看着她嘴角的碎屑,心中一动,想抬手帮她擦一擦,但旁边站着一副待命模样的林管家,他犹豫一下,便只能作罢。
听到厉云惜这个问题,他的眉心再次恢复紧拧的状态,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人,想到此行的目的,他缓缓问道:“云惜,答应回香希儿参加比赛之前,你考虑了几天,能告诉我……是在考虑什么事情吗?”
他的目光专注认真,容不得厉云惜有半点的闪躲,她所有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话音刚落,厉云惜震惊地抬起眸子,视线在温沐风的脸上翻来覆去地确认。
沐风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来问她当时考虑的事情?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知道什么了吗?
厉云惜拿不准他这句话是临时起意问的,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事,但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说。
既然她已经答应了温沐风要帮他,那么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再提起那些事了,她知道温沐风的个性,他向来是不愿意让她为难和委屈的,要是真把那件事说出来,她真的担心温沐风会拒绝她的帮助。
而且,说到去美国那件事,不管阿栗最后怎么想,厉云惜做好的决定也不会轻易更改了。
她真的已经不打算去美国了,如果温沐风这边再出岔子,那她就白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