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空帷……暗……长叹,芳心……寂寞……有……谁……怜,孀居愁苦泪洗面,为避……狂徒……到此间。”
庆竹居的一天,在郁茉儿的《望江亭》拉开序幕,郁茉儿的《望江亭》,与林庆竹的很是不同,她的唱腔更加柔美,声音十分细腻,走起路来更是身若拂柳,步步生花。
台下的人连连叫好,如今郁茉儿在庆竹居登台,已经成了大新闻,在那个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代,依旧传遍了街头巷尾,庆竹居看客爆满,就连过道都坐满了人,眀彦开站在二楼,许久没有听郁茉儿唱戏,他此时就和其他的看客一样,翘首以盼,只不过他坐的,是二楼的雅座。
扮作白道姑的老旦说到:“啊,夫人……”
郁茉儿扮作谭记儿说到:“夫人……二字实不敢当,就叫我谭记儿吧!”
扮作白道姑的老旦说到:“岂不是太无礼了?”
郁茉儿扮作谭记儿说到:“我乃命苦之人,一年来蒙师父怜念,情同骨肉,理应唤我的名字,才像一家人哪!”
扮作白道姑的老旦说到:“好……好一个一家人!如此我就不在称呼你夫人,就是了哇。”
郁茉儿扮作谭记儿说到:“那便才是。”
郁茉儿下台后,在镜子前卸着妆,眀彦开身穿军大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将手搭在郁茉儿的肩上说:“一会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知道一家馆子不错。”
郁茉儿回头看向眀彦开,她脸色微红,接着说到:“这是后台,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眀彦开耸了耸肩,洪家班众人一看此景,立刻有人笑着唱腔说到:“呦对了……看着天色有雨,尔等快回去,与在下把外面晾着的衣物,收回来吧!”
“有……”
众人齐声应到,就连洪班主也跟着起哄,随着众人走了出去,郁茉儿拍了一下眀彦开,她顶着卸了一半的脸,快速的进了更衣室。
在外人眼里,郁茉儿住在明家,虽然没有结婚,也算得上是明夫人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有谁会信,起初郁茉儿还作些解释,后来便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郁茉儿收拾好后,便与眀彦开一同出了后台,两个人刚好看到了林庆竹,郁茉儿笑了笑说:“林老板……我这就回去了,明天唱下半场,我还是早晨六点多就过来,对了……眀彦开说附近有个不错的馆子,林老板不如与我们同去。”
林庆竹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微微点头接着说到:“玉老板不用那么早,大可在辰时再过来。”
还不等林庆竹说去不去,眀彦开就把话茬接了过来,他嘴角微微上扬,拉起郁茉儿的手说:“都这个时辰了,想必林老板已经用过晚饭,改日单独请林老板。”
眀彦开带着郁茉儿走出庆竹居大门,林庆竹转过身望了过去,他一脸苦笑,随后捂着自己的心脏,那心脏跳的很快,只有在与郁茉儿相处时,林庆竹才能真切的感觉到,他还有一颗活着的心脏。
眀彦开刚卖出门槛,白副官就一脸紧张的走了过来,他刚想到眀彦开耳边说话,眀彦开就说到:“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副官看了一眼郁茉儿,他深吸一口气说:“将军那边来了电报,让您马上去一趟长北,说是局势有变,需要您去商量对策。”
眀彦开望向郁茉儿,他对着郁茉儿轻笑一下,看似与之前表情差不多,可是郁茉儿心里清楚,眀彦开此时一定是十分担忧的,她笑了笑说:“去吧!我可以自己去那个馆子吃饭,我等你回来。”
眀彦开轻轻的,在郁茉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他转身想要离开,却是那般的不舍,但时势无常,他必须得第一时间,赶到长北去。
眀彦开快速离开,他上了汽车后,突然打开车门说:“茉儿……跟我一起去长北吧!”
郁茉儿微微点头,她走到车子边坐了进去,两个人来到火车站,买了通往长北的车票,火车在铁轨上行驶,发出阵阵咯哒咯哒的声音,即使是在卧铺车厢,也能清楚的听到。
眀彦开坐在窗边,他买的是软卧票,里面有一上一下两个铺位,有卫浴和一个坐起来十分舒服的沙发,虽然火车行驶的声音大,可是郁茉儿还是睡的十分香甜,看着郁茉儿的睡颜,眀彦开心里一阵悸动,他快速的走进卫生间里,用水冲了一下自己的脸。
眀彦开拍了拍自己的脸说:“清醒清醒……清醒清醒……”
隔壁包间里的白副官听到声音,知道是眀彦开,于是立刻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因为两个包间公用一个卫生间,白副官特意买了隔壁的软卧。
白副官站在门口说:“司令……困了就睡会吧!一切有我和兄弟们呢!”
眀彦开回头看向白副官,他微微一皱眉,随后开口说到:“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用这个卫生间,你们给我出去,到外面去公共的。”
眀彦开说完,快速的锁死了,白副官那边卫生间的门,白副官转过身,他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另一个副官说:“唉!方副官……我们只能去公共厕所了。”
这个方副官是上峰空降过来的,他是这届军校优秀学员,一心想到眀彦开身边来,据说那天将军来学校视察,这个方副官替将军挡住了掉下来的花盆,将军一高兴,便圆了他这个梦想。
白副官躺到了床,不跟在眀彦开的身边,他竟觉得十分不适应,他无所事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方副官手里拿着瓜子,他将纸袋子递给白副官说:“没意思就睡一觉,睡不着就磕点瓜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我是司令,也把卫生间锁死。”
白副官转过身看向方副官,他微微皱眉着说到:“你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司令不可能因为,你是我们同类,就收你做副官,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你来了月余了,到底叫个什么名字?”
方副官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说到:“我没什么来路,不过是小小鱼妖,至于名子嘛!我姓方名宇,方是方圆的方,宇是宅宇的宇,敢问白副官,名字是?”
白副官笑了笑说:“尚晨……尚是尚品的尚,晨是清晨的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