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茉儿走时是孙少夫人,巧琳来送的,她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说:“天色已经晚了……少爷让车送玉老板回去。”
郁茉儿微微一笑,她看向院里那个站在门口的孙逸龙,他一直在盯着巧琳,那眼神好像一不留意,巧琳就会消失一样。
巧琳看郁茉儿上了车,她转身看向孙逸龙,此时的她一改之前的怯懦,径直的走到孙逸龙面前说:“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玉老板,莫不是见她国色天香,想要纳了她?”
“你呀!不要拿我打趣了,你知道的,我有你就够了,巧琳……我们什么时候,能不用这样过日子呢?”
孙逸龙说着,就牵起了巧琳的手,巧琳抿嘴笑了笑,她看了一眼下屋说:“逸龙……你跟孙家其他男丁不一样,你有能力……有胆识……我们必须隐其锋芒,你也知道,我是五太太的侄女,如果你对我太好,大太太会防着你的,莲子已经睡了,我们也休息吧!”
孙逸龙叹了一口气,他牵起巧琳的手说:“巧琳……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你说……那个郁茉儿,可信度有几分?”
巧琳想了想说:“什么受不受苦的,跟着你……我愿意,五分……五分可信,五分不可信,逸龙……我觉得……她感兴趣的,不是帮你继承孙家,倒像是……对你做的生意比较感兴趣。”
孙逸龙在巧琳额头上吻了一下,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巧琳说:“我的生意有什么好感兴趣的,都是爹安排的,我们孙家做的是合法生意,她爱查……便让她查去。”
回到明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兰心儿一直守在门口,看到郁茉儿下了车,立刻皱了皱眉,她快速的拉过郁茉儿说:“这样晚了……你怎么才回来,你出去做什么了,你娘都急坏了。”
郁茉儿将风衣脱下,披到了兰心儿的身上,她扶起兰心儿说:“兰姨……我只是出去唱了一个堂会,你看……人家主人家心好,特意派辆车送我回来的。”
兰心儿刚要开口,一辆汽车行驶到了郁茉儿身边,郁茉儿看了一眼车里是黎钏,她立刻笑着对兰心儿说:“兰姨……你先进去吧!我有个朋友来了。”
兰心儿看了一眼车里的黎钏,她拍了拍郁茉儿的肩头说:“早点回家来,虽然你爹走了之后,郁家不比当年,可咱们到底是个大户人家,别闹出什么事,让旁人笑话。”
兰心儿进院之前,将身上的风衣,给郁茉儿披了回去,黎钏看兰心儿进了屋里,他推开车门走出来说:“玉老板……我有话想跟你说。”
郁茉儿看着黎钏,她突然感到十分抱歉,那天之后一段时间,她都认为那些流氓是黎钏的人,直到后来在邵文莱那里听说:“这几个人是惯犯,他们这样拦下女孩骚扰,已经不只一次了。”
郁茉儿想到这里,对黎钏的印象瞬间改观,她觉得既然想和黎钏做朋友,那就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虽然犹豫,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郁茉儿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黎先生……叫我郁茉儿就好了,有什么话,请但说无妨。”
黎钏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郁茉儿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姓名,此时他心里暗笑道:“郁茉儿……她告诉我,她的真实姓名了,我……跟她是朋友了吗?”
郁茉儿见黎钏没什么反应,她想了想说:“黎先生……您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黎钏立刻反应过来,他表情凝重的说:“我想你也知道,林庆竹有心疾,我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想求你帮我,我想让他,活好最后这一段时间。”
郁茉儿心里说到:“这个是同母异父的哥哥,那个是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关系真是太复杂了,难怪当时他会去林家。”
郁茉儿微微点头说到:“黎钏先生,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黎钏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唱戏……”
黎钏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找郁茉儿,只是在洪家班众人里,林庆竹好像只会听郁茉儿的,但是他起初却不想找郁茉儿,可是自从看到,林庆竹偷偷练习时,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来找郁茉儿。
郁茉儿第二日一早,就来到了庆竹居,替自己上着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后在脸上鬓角,画上黑色的头发。
林庆竹拿着报纸,扔到郁茉儿的面前,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明彦开与郁清荷公布婚期了,说是七月份,我真不知明彦开到底是怎样想的,怎么能轻易的辜负你。”
郁茉儿停住正在画眉的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画着小生的妆的她,随后她慢慢的画着眉毛,有戴上帽子说到:“林老板……你误会他了,是我要跟他分开的,要说辜负,也是我辜负了他。”
郁茉儿站起来看向林庆竹,她穿上戏服说:“林老板……想做什么,就应该去做,趁自己还有这个时间。”
林庆竹见郁茉儿换的是小生的衣服,他愣了一会说:“玉老板……你换上这身做什么?”
郁茉儿笑了笑说:“林老板……今天你唱旦角,你没看门口的告示吗?庆林竹,今日重新登台,唱上一曲《望江亭》。”
郁茉儿说完,就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她回头看向林庆竹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黎钏想让你走出来,今天我跟你搭戏,给你扮小生,你也听听,我这小生的唱腔如何。”
郁茉儿今日扮作白白士中,她迈着大步走上台来,郁茉儿与白道姑的剧情都快结束,还是不见林庆竹站到帘子后,只听白道姑说上一句:“啊……学士夫人,不要写了,快请出来吧!”
良久帐内都没有人说话,乐器师傅们都看向了郁茉儿,另一边帐子内的郁茉儿也是一脸着急,台下看客们一片哗然,突然一句:“啊!师父……方才……何人到此?”台下看客齐刷刷的给了掌声,这个声音眀彦开熟悉,他立刻站了起来,盯着台上说:“林庆竹居然再次唱戏了?”
白道姑立刻说到:“乃是进香的……施主,此刻已然走去,此处无人,快请……出来吧!”
只听一句唱着:“来了……”
林庆竹扮作谭记儿,身穿白色戏服,慢慢走上台来,她开口唱到:“独守……空帷……暗……长叹,芳心……寂寞……有……谁……怜,孀居愁苦泪洗面,为避……狂徒……到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