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聆儿被劫归来,因着国师曾有告诫,聆儿半生由天,半生有己的命批。自己又感慨良多,便不曾追问。当然,而今真要追查,也不是无计可行,这个缺口大抵还需从
舅母口中打开。雨只停一小会儿,便又继续下起。夜帝坐在空空的案前,遥遥看着那只余几点茶具的茶案。那日,她亲手为自己煮的饺子便是放在那张案上,招呼他过去,他还与她赌气
。最后等到饺子凉了,偷吃了几只,又堪堪好被她撞上。而今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吃。
雨声又盛了些,夜帝也没有回御书房的打算。上面不开口,下面的自然也不敢问。最后便在门外等到寝殿里灯烛暗下。她出宫之后,他便一直住在勤政殿。雍华宫的东西,没有吩咐,底下的人也不敢胡乱换。卧榻上依旧残留着她的气息。那阵子,自己在案前看折子,她便总懒懒的在榻上
午休。还嗜睡的很,一觉总能睡到傍晚,有时候直接睡到晚膳。
想来那时她只是想让时间过的快些,总归是被他囚着的。而今的他却只想让时间过得慢一些。睁眼躺到半夜,夜帝终是摆驾去了相府。他想他还是需要再去确认一遍。
“千月大哥,你去休息一会儿,我看着。”相府灵前,千月城已守了大半夜,从昨夜他并不曾停歇过一刻,凌怕他操劳过度,体力不支,悄悄上前劝着。
“不行,这丧礼结束之前,咱们都得仔细着些。上面那位,没那么好忽悠。迟早会起疑,咱们也得尽早做好打算。”千月城摇摇头,又往盆里塞了几张纸钱。“那成,实在不行我去给你弄两贴补药给你吊着,无论如何,这段时间都靠你表演。相爷跟夫人,那是真情实意,夫人哭的那般伤心,几次哭晕过去,我这心里还真是不忍
,差一点就……”凌扁了扁嘴,不知何时起,他最看不得怕人凄苦。
“成,我若真的遭不住,自会与你说,北泽墨那边,联系上了吗?”
“着人去了,就怕他误以为真,真就豁出去了,且殇王那许会利用此事做文章呢。总归得让他先知道真相才行。你便专心应对宾客吧,最重要得还是你们上边那位。”
凌拍了拍千月城的肩膀,经历了昨晚,他们的友谊又深厚了一些。虽不能说比海深,但左右都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了。
“安了,安了,老天爷都助我们呢,这一场雨把山上刷的一干二净,就算上面那位起疑,没有证据,也不会贸贸然发难的。”千月城反手拍拍凌,叫他安心。
“轰隆……”天空晃过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将灵堂映的惨白。
大雨里,一副析长的身影茫茫然走近。千月城,南溪凌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自然不会被这雷声吓到,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直到那个身影靠近。身后响起嘀嗒滴水声。千月城才无所顾忌的回头,只这一看,却是瞬时慌了,原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适才一直讨论的上面那位,也就是他的好表弟,凤流之主夜帝夜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