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我不稀罕同情
容一看着他略显孤傲的背影,虽然很愧疚,也很心疼。
可、傅深的事情,更重要。
多在监狱里待一天,都不利于洗清,甚至会让人觉得,如果他是冤枉的,会关他那么久么?
况且是傅深亏欠云肆,这件事,傅深才是最终的解铃人。
她只能低了低头,“云肆,对不起,其实你也可以回去。
对于老人而言,他们不需要你多光鲜亮丽的回去,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虽然……你受了伤,但是你回去,才能让他们感到欣慰。等我带着傅深回来,亲自给你一个交代!”
算是信誓旦旦的许下了诺言,容一转身往楼下走。
原本关着的门,好像是因为云肆远程操控,此刻都打开了。
容一大步往外走,迫不及待的想解决这件事。
刚走到楼下,忽然,只听得“咚”的一声,紧接着,便伴随着很痛苦的声音。
似乎是有花瓶摔碎了,似乎是云肆受伤了?
“云肆?”容一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楼上很快传来回应:“我没事,你快走!”
可那声音里满是痛苦,甚至带着明显的隐忍、煎熬。
容一直觉不对劲,傅深已经抛下他一次,她再狠心一次么?
她大步往楼上跑,刚跑到天楼的门口,就看到云肆倒在地上,脸颊上流淌出一大片的血。
在他旁边,一个花瓶被撞倒,他的面具也落在了地上。
他捂着脸,痛苦至极的闷哼着。
看到她来,他眉心更加紧皱:
“你还回来做什么!快滚出去!”
“云肆,你怎么了?!”容一大步走过去,企图将他扶起来。
可是云肆却将她推开,冷声说:
“不用你管,我云肆,不屑于让傅深的女人来照顾我!”
说完,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就要往楼下走。
可是他的步伐很是艰难,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刚走几步,他身体踉跄的靠在墙壁上,再也无力,顺着墙壁滑到下去。
“云肆!云肆!”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容一走过去,就见他竟然晕厥了!
他的脸上,已经疼出了满脸的汗珠。
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脸色的那伤疤,更是不断的流淌出鲜血,将他的白衬衫染得通红。
这样的画面,让容一情不自禁想到傅深之前毒发的时候。
发作之时,他也是难受的挣扎、晕厥。
顾不得多想,容一只好用尽全身力气的,将云肆扶起来,艰难的朝楼下走。
现在是冬季,天台上很冷,而屋子里,全屋开了暖气。
虽然暂时不知道怎么救他,至少不能让他感冒。
容一扶着他走到他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
看到他脸上还在淌血,被剥了皮的那片很是脆弱,只有薄薄的薄膜覆盖。
稍不注意,就会破开,让毛细血管等直接破裂、血流至死。
容一再不敢耽搁,快速在家里翻找。
好在云肆是个研究各种草药的,家里有不少的药材。
她找到一些,给他外敷,贴好巨大的创可贴,才总算止住血。
看着面容惨白的他,她坐在床边,怎么也无法再狠心离开。
至少、至少要等云肆醒来后、弄清楚情况再说。
这一觉,云肆睡了很久。
而且,睡得很不安宁。
他眉心不时的皱着,有汗水不断渗出,显然,是在做什么噩梦。
容一坐在旁边,于心不忍,也是愧疚,拿出帕子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静静的陪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脑子过于凌乱,以至于想得头痛,不知不觉,靠在他的床边睡去。
云肆睁开眼时,看到屋子里一片漆黑,容一就趴在自己身边,静静的睡了过去。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得逞,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拉了出来,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仿若是,她在紧握着他的手。
随后,继续闭目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洒满了房间。
容一是听到一阵痛苦的闷哼声,睁开眼睛,才见云肆又捂着自己的脸,表情十分的痛苦。
她立即坐起身问:“云肆,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药、抽屉里有药……”她艰难的挤出话。
容一连忙在抽屉里翻找,找到了一个玻璃瓶。
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胶囊,看不出丝毫的成分。
她问:“是这个么?”
“嗯。”
云肆闷哼一声,伸手去拿过药。
打开药瓶,企图倒一颗出来,可他的手过于痉挛,以至于洒落了好几颗出来。
容一从未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在她心里,云肆总是带着三分神秘三分散漫、四分的从容强大。
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漫不经心云淡风轻的姿态,把事情解决的很好。
可现在呢,他却像是个病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
容一手心攥得紧紧的,心里越发的凌乱。
而云肆已经咽下了药,总算渐渐的平复下来。
他将胶囊捡了起来,一一放进瓶子里。
看向她说:“抱歉,吓到你了。昨晚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容一几乎是生硬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询问,而是逼问。
她必须要他说出实情!
云肆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在意?你真正在意的,不是只有傅深?
容一,你应该清楚,我比任何人,都不稀罕同情。”
“我们好歹是朋友,你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弄不清楚,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容一口吻十分笃定。
云肆勾唇,笑得绝艳:“小丫头,你应该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离开。”
“可我也清楚,你不会让我担心。”
一句话,让云肆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许久许久以后,他才说:
“是那老医生在剥皮时,没清理好卫生,导致我血液里感染了未知的细菌病毒,这种毒菌,会不定时的发作,让人失去行动动力,全身血液结冰锥骨般的痛。”
容一眉心紧紧皱起,“这无药可医吗?”
“若是有,我会躲到这里来?”声音里,尽染无奈,苦涩。
容一的眸子,瞬间弥漫起雾气。
之前她劝他回去,只是以为他仅仅是毁容了。
而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回去?发作的时候,让家人担忧、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