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商没有腹诽苏曼洛的决定轻率。
毕竟,再轻率也超不过她和颜恺的婚姻。
她只是觉得,给陈素商发请柬,这件事很不过脑子。
苏曼洛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没脑子的婊气。
陈素商让佣人把请柬丢了:“就说没收到,不必理会。”
她不会去参加苏曼洛的订婚宴,不管苏曼洛是跟谁订婚。
她不是苏曼洛的朋友,甚至谈不上是友好的路人。
陈素商正打算上楼睡个午觉,雪竺来了。
雪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素商,素商!”
陈素商停下了脚步。
她隐约猜到了雪竺的来意。
果然,下一秒,陈素商的猜测成了真。
雪竺嗓门极大,很显然是非常的意外:“素商,你知道苏曼洛那女人要订婚了吗?她派人给我们家送了三张请柬,她是不是有病?”
陈素商噗嗤笑出声。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觉得苏曼洛脑子不正常。
“她想什么呢,给我们寄请柬?她明知道我哥哥害了她,假如她不介意,不是应该先冰释前嫌吗?她什么也没说,就当没事人一样。她当所有人都没心没肺吗?”雪竺震惊不已。
她总以为,自己长在湘西,人情世故上很薄弱,有点不靠谱。
可见识到了苏曼洛之后,雪竺觉得自己人情还算通达了。
苏曼洛做得是什么事?
“你想听更奇葩的吗?”陈素商笑道,“她也给我寄了请柬。我们别说熟悉了,就是话都没说过几句,而且当初我结婚的时候,她拐走我的新郎官。”
那么大的事,苏曼洛都能一被子盖过,好像没发生似的。
陈素商心中有个不恰当的比喻――苏曼洛为人处事,像过家家。
她把所有事都当儿戏,包括爱恨情仇。
可成年人的世界,不像孩子们那样,为了一颗糖好了,又为了一颗糖恼了。
正常的大人,把交际当孩子玩游戏似的,就会让人觉得她有病。
苏曼洛便是如此。
“……她父母一定很疼她,她永远像是长不大。”陈素商说。
而颜恺,当初肯定也很疼她。
颜恺那性格,天生就细腻温柔,苏曼洛又那么漂亮。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颜恺定是把苏曼洛捧上天的。
“这不是长不大,这是愚蠢!不仅愚蠢,还自负,又自私。”雪竺说。
陈素商摇头笑了。
雪竺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个鬼主意。
可以等苏曼洛订婚的时候,在她订婚宴上弄出点小事故,让她丢一辈子的脸。
“素商,咱们去吗?她既然引狼入室,咱们干吗不去凑凑热闹?”雪竺不怀好意。
她的术法也是很厉害的。
当初巨门星得令时,她还试图破坏香港的护脉。
陈素商最近跟袁家兄妹混得很熟,感情也很好,几乎忘了这件事。
“袁小姐,‘引狼入室’不是这么用的。”陈素商失笑,“去参加她的订婚宴,不是自找不痛快吗?我不想去。”
雪竺索然无味。
她往沙发上一靠,说最近有点无聊。
“我还想着找个乐子。”雪竺道。
说罢,她看了眼楼上。
陈素商会意:“我师父不在家。有个新起来的歌星,叫什么竹白的,我师父最近和她玩得比较近。”
雪竺脸色顿时就有点僵。
她沉默了片刻,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万一你改变了主意,想去苏曼洛的订婚宴,记得通知我。”
“我不会改主意的。”陈素商道,“不过事情无绝对,万一我真改变了主意,我第一个通知你。”
雪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窝囊。
上次为了道长哭了一回,没有任何作用。道长死性不改,除了袁雪竺,他荤素不忌。
“歌星!”雪竺蒙在被子里,露出了她的狰狞,“风尘女,有什么好的?我哪里不如她了?”
她猛然爬起来。
寒冬的半山腰很冷,雪竺却脱了自己的衣裳。
她赤条条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她有成熟女人的身段,也有一张端正清秀的面孔,她并不比谁差。
既然爱情自己不来,那她干嘛不去找?
想到了这里,雪竺换了件长裙,外面披了皮草,让司机开车下山去了。
陈素商和雪竺聊过之后,午睡的睡意没有了。
她想了很多,脑子不经意就想到了颜恺,这让她的心情略微糟糕。
于是她决定下山去找她师父,顺便看场电影,调解下情绪,否则她会难过好几天。
不成想,她刚走到窗口,就看到雪竺乘坐汽车下山去了。
雪竺之前混了几个朋友,后来觉得人家轻浮无脑,就不太爱跟她们玩了。她若是下山,一定要约陈素商的。
明明两个人才见了面,雪竺哪怕一时兴起,也会喊陈素商。
陈素商想到这里,就想起自己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我不会给师父添麻烦吧?”她有点担心。
于是她不化妆了,拿了外套就喊司机准备好汽车。
下山的路上,陈素商不停催促司机快点,终于在岔路口的时候,远远追上了雪竺的汽车。
陈素商对司机道:“前面是叶小姐的汽车,你跟着她,别让她的司机发现。”
司机道是。
雪竺去了一家歌舞厅。
陈素商的车子停在对面,看到歌舞厅的门口挂着招牌,上面有个特别明艳的女人,旁边写着:“宋竹白小姐。”
她重重一拍脑门。
真是多嘴办坏事了。
陈素商等了不过几分钟,雪竺出来了,然后让司机继续开车。
雪竺的汽车,最终在一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雪竺对着那公寓楼,拿出罗盘不停确定方位。
陈素商见状,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雪竺没堤防,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做什么?”陈素商表情阴冷,“雪竺,你这是第几次用术法害人?”
雪竺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你六叔没教过你,怎样会遭反噬吗?”陈素商声音发沉,“雪竺,你不要任性。”
雪竺很看重陈素商,回过神来,替自己辩解,“我没有要害人。”
“你在布阵。你根本不知道宋竹白小姐住在哪一间,却要对着这楼布阵,你想要害死这楼里所有人?”陈素商疾言厉色。
雪竺立马道:“我没有,我知道她住在四楼……”
说罢,她立马自悔失言。
陈素商一下子就套出了她的话,既有点心酸,也有点无奈。
“雪竺,这不是得到爱情的方法,我们回家!”陈素商道。